第(3/3)頁 說起來西夏理論上也接受了大宋冊封,但相反要大宋每年給他們錢,讓他們不打大宋。 除了進貢的禮數外,每年青塘對大宋的出口貿易包括了非常多的項目:近三千的戰馬,毛皮,毛毯,皮制帳篷,釀酒以及鐵礦等等,與此同時也從大宋換取到非常多的羌人所需要的日用物資。 往日的河潢,能從肥美的青草里,看到處處可見的肥壯牛羊,牧民丫頭會懶洋洋的放牧牛羊,等待著宋國商隊到來,那雖然也是奸商,但他們會從遙遠的東方,帶來一些新奇又先進的思維,一些光怪陸離的故事,還有許多大家都需要的日用物資。 但現在因為這場戰爭,往日的繁榮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才能恢復了。 傷口總是會愈合的,但有個前提條件:必須在宋國志愿軍的幫助下,最終擊敗邪惡的西夏軍,把他們趕出這片土地。 想著這些,唃廝啰興許是真的累了,沒了任何興致,說了句“人老了容易勞累”就離開去休息。 董氈留在了王雱的身邊,與此同時他還帶著一個狼腰虎背的年輕人,年輕人自我介紹叫:青誼結鬼章。 立場的不同,導致了大家所看到了事物就變得有些不同。現在董氈和青誼結鬼章把王雱看做了英雄,指望著王雱最終把西夏人全殲于這個地區,血債血償。 但捫心自問,自打進宗城以來,其實王雱和他們想的不太一樣。 都是利益鬧的,王雱不愿意看到太多流血,在扭轉了戰略局勢之后,內心里王雱不太愿意看到西夏軍團真被全殲于此,那會導致西夏許多年都緩不過氣來。 西夏傷的過重,就預示著往后青塘依賴大宋的程度降低。就這道理。 若只是擊敗西夏,又不讓他們傷的過重,在保留了西夏和唃廝啰之間仇恨的情況下,西夏軍得以撤退回去,就又成為了青塘地區永恒的威脅,辣么這種情況就像駐韓美軍一樣的,大宋也就堂而皇之的能在這里保留軍事存在,對羌人提供“保護”。 否則作為聯盟的一方,礙于唃廝啰還在的面子,以現在大宋朝廷尿性是不好意思強行駐軍的。 這些就是王雱這個時期心中所想,這很齷蹉很政治,但哪里找不齷蹉的政客?于這個問題上王安石老爹會比王雱的想法還要猥瑣些,別看他一身正氣。 風險已經擔負,代價已經花費。若不借助這個時期“收復”青塘,往后從王安石拜相的許多年里,這個地區要死更多的人,要進行連年的征戰和拉鋸,直至很多年后童貫、王厚、劉法、種師道他們那近乎掏空國庫的幾十萬兵力,才能浩浩蕩蕩的開進這個地區,解決青塘問題。 這就是王安石的執念。就算在和西夏那些緊張撕逼的歲月中,老王也對這個富庶的地區念念不忘。歷史上解決青塘問題時王安石已深埋黃土之下,但縱使是舉世有名的蔡京、這個王安石一手提攜的超級大奸臣,他也繼承了老王意志,直至打贏了青塘。 站在相對低矮落魄的城墻上,看著羌人和漢民混雜、一團亂麻又凄慘的景象,王雱想的就是這些。這顯得有些諷刺,還有些婊子牌坊的認為:作為負責任的大國,以天下蒼生人權狀況己任者,這個軍老子們大宋駐定了。 礙于雄主唃廝啰還在,尊重他的精神和面子,王雱現在不需要把這個地區變為大宋行政區,有效控制就行。 至于將來怎么辦:一代人做一代事,留給往后猥瑣又敢下爛的政客來解決這些問題吧。 王雱深知自己的歷史使命“不是把所有事都做完”,真做完了,阻擋了后人上進人家答應嗎?那叫功高震世,做的越多,退位后被否定的就越快! 如果做的一般偏上,給后人的陰影和壓力不大,那么除非是刨了他們祖墳,一般就不會被黑的太慘,因為沒有那個必要。 只有真正功高震天的絕世偉人,作為大到了天上,讓人無法追趕,才會物極必反的遭遇后來者全方位的否定。 這就是政治,不以政治家的意志為轉移。 但要做到保留西夏的主力軍不大傷,必須有個條件是:漫咩不把西寧州屠城。若他真做了,王雱再不愿意也必須做到全殲漫咩部,且幫助唃廝啰政權要來足夠的補償,才能維持宋軍的正義性,才表示大宋是負責任的大國。這就是難點所在。 就這樣,董氈,青誼結鬼章,王雱三人,站在烈列風中的城墻上的現在都各有所思,推演著各自腦子里的“未來天下形勢”……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