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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吳中,皇帝的旨意和舅父的求情并沒能救得了金大先生的命。
舅母河東君在齊王那里等了半天,等來的卻只一句——“狂生逆法,咎由自取,今不殺不足以明法紀,正綱常。”
在接到齊王手諭后,江蘇巡撫蔣國柱和蘇州知府閻紹慶便立即將金圣嘆、丁冠中等一干秀才捕拿歸案。不過因蘇州士紳和百姓反應激烈,金圣嘆等人背景又復雜,蔣國柱擔心南都會有干涉,此案可能會大事化小,小事化無。若那樣的話,他早早將人殺了,未免不妥,于是未敢當即就將人處決,而是等了幾日。
果然,哭廟案傳到南都后,引南都朝堂軒然大波,百官紛紛上疏,要求皇帝赦免為民請愿的秀才們,更有江南出身的官員上書朝廷,直指“清欠催征”乃惡法,所用之人又皆為酷吏,非但不能為朝廷增加錢糧賦稅,反而激起民變,致使百姓對朝廷離心離德。
一日之內,連上72道奏疏,堪稱國朝始立以來第一。
大儒黃宗曦上書,稱清欠一事古所未聞,實乃當世第一荒唐事,若不早停,必危及大明中興之業。又指吳中秀才聚而哭廟,乃大明養士兩百多年之德政,更是地方監察官府不法之事之習俗,絕非聚眾謀亂,因此將其定為逆案,實是黑白不分,是非不明。
次輔連城壁亦憤而上書,指江南剛剛恢復,正是安民養生之時,朝廷此時不攬人心,反而對士紳百姓行橫行暴斂之事,豈不是自喪人心,將讀書人和百姓逼到滿清那邊去。倘哭廟案坐實,則天下人心便不在明。
連城壁上書的次日,定武帝便下詔命停清欠催旨,更給在鎮江養傷的齊王周士相去旨意,嚴斥于他。
皇帝動怒,官紳群情洶涌,人人都道周士相必會退讓,可不曾想清欠之事非但沒有罷停,反而越演越烈。
周士相先以安徽軍務緊急為由,督請定武帝派連城壁督師安徽、河南,將其調離南都。后以齊王名義委任降官張長庚、幕下汪士榮等辦清欠衙門,不但分駐各省催征,更于府、縣設其分機構,該衙門除聯絡地方官府外,更可聯絡當地駐軍。一時之間,清欠二字,聞者變色。江南兩岸,為清欠衙門所逼者,以數萬戶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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