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江州,西城門。 諸葛亮坐在四輪車上,被一眾官員護(hù)送著快速離開江州,臨行之時,他又望了一眼城樓。 馬謖只覺得劫后余生,喜滋滋地說道:“諸葛軍師神機(jī)妙算,一座空城嚇退了那曹操啊…此番傳入蜀中,勢必讓皇叔驚駭,讓百官震服?!? 諸葛亮卻感傷的說,“可惜只守住了江州,不知涪陵是何狀況…” “這不怪軍師。”馬謖提醒道,“是那些庸才誤導(dǎo)了劉皇叔,這才卸去防護(hù),險些釀成大錯?!? “這話不許再說?!敝T葛亮羽扇指向馬謖,頗為嚴(yán)肅的提醒:“曹操詭計多端,孝直從未與其正面交鋒過,故而此番才吃了虧,下次必定會更加小心?!? 此地將軍也是附和道:“軍師所言極是,比起涪陵,巴中更重要,如今曹操已退,待得將士歸來,諸葛軍師再帶我們打過來就是。” “此間防護(hù)卸去,吾是知曉的,卻未料到會遭逢此禍,此吾之罪也!”諸葛亮嘆了一口氣,“吾不患涪陵一城一郡之得失,吾患的是若曹軍攻下涪陵,勢必即刻遷移百姓,這浩浩數(shù)百里蜀道,還不知會有多少百姓死在蜀道上,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諸葛亮是既悲天憫人,又感念…蜀中百姓本就不多。 又被遷走了一批,糧食、賦稅…唉…唉… 長長的一聲嘆息。 忽然,遠(yuǎn)遠(yuǎn)看見張苞快馬奔馳而來。 這位比妹妹張星彩年長半刻鐘的張苞,這位性格頗像其父張飛的少年將軍,在父親義釋嚴(yán)顏后,特地交給嚴(yán)顏在軍中鍛煉。 如今乃是駐守涪陵的一名校尉。 他一見到諸葛亮連忙翻身下馬沖上前去,“幸得軍師平安歸來,否則張苞百死難贖!” 『——不對呀!』 察覺到張苞語氣有些不對,竟沒有第一時間提及涪陵的戰(zhàn)況,諸葛亮連忙問:“曹操沒有去突襲涪陵么?嚴(yán)顏老將軍呢?” “來了…守住了,涪陵無恙!”張苞連忙道:“只是,不知為何,戰(zhàn)況很明顯對我方不利,可那徐晃眼看著就要攻破城池,卻突然鳴金收兵,末將與嚴(yán)顏將軍均是不明所以,以為是巴中陷落…故而,末將才趕來尋軍師,不曾想江州亦是無恙?!? 馬謖驕傲地說:“曹操帶著幾萬人殺來了,可諸葛軍師不過是在城頭彈了一曲琴,就把曹操與幾萬大軍嚇得望風(fēng)而逃!” 馬謖的話有些夸大的成分… 諸葛亮連忙淡笑著搖頭,平緩的說,“何嘗是嚇?不過是曹操以為我守在城樓,江州城中布有埋伏,即便攻城,他也并無把握罷了“ “”何況,取下巴中,曹操與主公的爭斗將會不死不休,曹操在這蜀道上耗不起,故而才撤離罷了,倒是…” 諸葛亮頓了一下,他繼續(xù)望向張苞,“倒是涪陵,那徐晃就快要攻破城池,曹操應(yīng)該知道其中并無埋伏,即便曹操要撤軍,也該攻破城池,將里面的百姓遷走啊…何故在最后的時候鳴金收兵呢?難道…是被什么給拖住了?” 馬謖緩緩地說:“管他呢,至少這次…虛驚一場,曹操既已撤退,料得不會再來,這不如軍師所愿,得到了難得的發(fā)展良機(jī)!” 諸葛亮淡然回答:“我總覺得這事兒沒有這么簡單…” “也罷,先回成都吧!有勞張小將軍告知嚴(yán)老將軍,涪陵各處關(guān)隘,小心防護(hù),以防曹軍殺得回馬槍!” … … 徐晃與張郃的兵馬交匯于一處。 魏軍撤往漢中。 徐晃心頭憋了一肚子悶氣。 說起來,徐晃不是一個心胸狹窄的人,山西人彪悍的外表下,胸襟都很寬廣。 而作為將軍,徐晃能忍受排擠,忍受不公的待遇,能不遺余力的征戰(zhàn)沙場,乃至于馬革裹尸。 卻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兵士,特別是自己的親衛(wèi)毫無意義的去死。 山西人對兄弟情義看的極重。 張郃看出了徐晃那憤憤的心情,連忙勸道:“丞相方才說,諸葛亮的琴聲有遼遠(yuǎn)崢嶸之聲、自信殺伐之氣,他素來謹(jǐn)慎小心,又豈會冒險,這是有陰謀在等著咱們哪!” “放屁!”徐晃毫不客氣…“涪陵城眼瞅著就攻下了,我一百三十余先登親衛(wèi)已經(jīng)在城樓上結(jié)成戰(zhàn)陣,蜀軍離崩潰只差一步?我打了幾十年仗?有沒有陰謀,有沒有詭計,我看不出來么?可最后…最后…” 說到痛處,徐晃的眼眸凝起,悲愴欲絕,“鳴金收兵,哼…為何要鳴金收兵?你知道,我那一百余親衛(wèi)是怎么死的么?他們聽到那鳴金時的聲音,他們有多絕望么?我…我只恨…” 說到這兒… 徐晃那握緊馬韁的手,都不由得顫抖,劇烈的摩擦,其中滿是汗。 “我只恨…”徐晃抬高語調(diào),就像是要把心中的郁結(jié)一股腦釋放出去。 “你恨什么?” 曹操的聲音突然蓋過了徐晃的聲音。 一干虎賁軍士讓開了一條道,曹操騎著高頭大馬行至徐晃的面前。 “丞相…公明他…”張郃連忙拱手想要為徐晃解釋。 徐晃低頭,憤懣之下的他一言不發(fā)。 “公明,孤知道你難受,你死了一百三十多親兵,孤也很難受!孤能做的,就是給你補(bǔ)上,就是補(bǔ)給你一千三百兵?!? 曹操大手一揮,“可孤要你記住,軍令如山,這世上許多事本就是沒有公平可言,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若事事都講情義,講公平…我曹操的腦袋早就被人割去一萬次了!” 這… 徐晃咬著牙,他不敢反駁曹操的話。 其實(shí),他內(nèi)心中痛苦依舊。 ——『一千三百多兵?又抵得上這些跟隨了他幾年,乃至于十幾年,幾十年的親兵么?』 ——『那份情義,他能忘了么?』 就在這時,“噠噠噠”的馬蹄聲再度響起,一匹來自漢中的快馬急行至曹操的面前。 “丞相,襄樊急件!” “念——”曹操頗為豪放的一擺手。 這斥候連忙展開急件,一共有兩封,他當(dāng)先念出了第一封,“稟報丞相,我軍糾集五萬人馬于樊城十面埋伏,卻不曾想關(guān)羽派關(guān)平佯攻襄陽,他本人則率騎兵突襲江夏…” 斥候讀到這兒,曹操還穩(wěn)得住。 他至多是覺得有點(diǎn)兒可惜,這關(guān)羽竟沒有中計去攻樊城。 果然,云長不是項羽啊! 可惜了他曹操遺留下來的這十面埋伏之計。 但這也無妨,襄陽是佯攻無傷大雅,唯獨(dú)關(guān)羽進(jìn)攻江夏是一個威脅。 可曹操留下來的計略中,還有一條,那便是一旦襄樊局勢有變,于禁帶汝南兵去馳援江夏。 這樣算來,關(guān)羽至多無功而返,江夏當(dāng)是無恙。 正想到這里。 斥候念出接下來的話,“子健公子立功心切,私自調(diào)動汝南兵馬趕赴襄樊…江夏,江夏…” 此言一出。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