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三災(zāi)者,水災(zāi),旱災(zāi),瘟疫。 而這三災(zāi)一過,小妖魔們好似都銷聲匿跡了,至少時至今日,李玄也沒在雄山縣,百花府周邊看到妖魔,這也是他放心離去的原因之一。 嬌小的紫衫丫鬟御著車,李玄舒舒服服地靠在車壁上。 時近五月,窗外端的是姹紫嫣紅的荒原路道,艷陽的金色天光從縫隙里投入,落在少年上好的玄袍料子上,一晃一晃著,又暖又慵懶。 “要不要換人?”李玄忽地喊了聲。 而薔薇早就習慣了自家公子的這種古怪。 換人? 公子給丫鬟御車? 真不知道自家公子怎么想的出來的。 她嘀咕著道了聲:“不用不用。” 說著,又媚眼一翻,嗲聲道:“公子若真心疼,那便晚上好好憐惜奴家。” “狗男女”又開始了沒羞沒燥地調(diào)戲。 不過,調(diào)著調(diào)著,李玄卻感到了一種莫名的輕松感。 譬如落井旅人死拽著綠藤,垂懸半空。縱然井外有虎,井下有蛇。可至少此刻他眼前那綠藤上卻流淌著甘露。 與其去擔心,不如去享受。 珍惜眼前,今朝有酒今朝醉。 李玄從行李中取出了一壺美酒。 路道猶長,且當有美相伴的春游。 而他卻也有些小郁悶。 這郁悶主要就是無功可練,無血可吸。 根本圖這玩意兒實在是玄乎的緊,如劉鷹義那些已經(jīng)掌控了秘武的人卻也無法教導(dǎo)別人,因為他畫不出根本圖。 沒人能畫出根本圖。 這是李玄從劉鷹義處得到的信息。 那根本圖是什么?憑什么那么神異? 劉鷹義的答案是:許是代代相傳留在根本圖上的玄奇。 想要修成功法,則必須手握根本圖。 無論最終練成了的,還是沒練成的,他們都對根本圖傾注了心血,而根本圖也承載了他們的喜怒哀樂,他們強烈的精神波動。 一張皮卷,怎能承載精神? 沒人知道。 但既然一張皮卷,都已經(jīng)能幻化出那等玄之又玄的秘武了,又憑什么不能承載精神? 劉鷹義的答案,很明顯是相爺那邊的研究成果,至于是不是最新版本,李玄也不知道,但這起碼給了他解釋。 讓他明白相爺怕不是早把大胤的宗師功法收了個十之七八,而他之所以還能在漕幫看到《長青不枯功》和《相思離魂鉤》,怕不是因為這兩門功法品質(zhì)不高,難以修煉,所以才暫時漏掉了;又或者是相爺還沒來得及收 入夜。 周邊無村。 馬車停在了一個小林子邊,系好繩索。 薔薇借著月光,跑到周邊去撿拾枝干生篝火,以取暖,煮飯,驅(qū)逐野獸。 走了沒多久,又跑了回來,驚奇地喊道:“公子公子,來看。” 李玄跟了過去,沒走幾步,就見了個土地廟。 這土地廟很小,不過五尺高,環(huán)繞短墻,又種松柏,而內(nèi)里除了擺了尊土地像外,便是空空蕩蕩,若是有人想要入廟休息,也頂多只能擠入半邊身子。 土地廟慣常便是小廟,這很正常,但不正常的是那土地像。 森森月華,照出那土地像的模樣,竟是個沒了腦袋的,從而看著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邪門!” 薔薇害怕地摸了摸腦袋,摸著摸著,忽地掐到根粗東西,她用力一拔,又拔了根孔雀翎下來。 薔薇哭唧唧地又喊了聲:“邪~門!” 李玄都讓薔薇看過他的大觸手了,也沒想再藏自己的幻術(shù)。 他調(diào)整血格,將“妖猴”調(diào)整到第一格,繼而第二格放入“太歲”。 心念一動,一個銅頭鐵臂的肌肉猛漢就憑空出現(xiàn)。 薔薇嚇了一跳。 李玄拉著她往后站了站。 薔薇看公子這么鎮(zhèn)定,哪里還不懂這猛漢是他招出來的,于是也不怕了。 至于公子為啥能招? 她麻木了。 眼見那猛漢“噔噔噔”地沖入土地廟,對著無頭土地像便是一陣摸索。 李玄在遠處瞇眼看著,但半晌后卻什么事都沒發(fā)生。 那猛漢湊到土地像斷脖處看了又看。 李玄看著那裂痕,又看看周邊,做了個推論:“是人為的,有人把這土地的脖子給擰斷了。” 薔薇忽然生氣道:“擰土地脖子干什么?就因為土地沒保佑他嗎?可土地只是個小神仙,能干嘛?那人有本事,怎么不去擰閻王老爺,佛陀老爺?shù)牟弊樱俊? “嘖嘖嘖,不愧是羽教圣女。”李玄稱贊道。 薔薇瞪大眼,道:“公子,您不要血口噴人,奴家不是圣女。” 李玄道:“我都問清楚了,能當羽衣容器的,就是圣女。” 他接觸了不少人,平日里肯定也會偶爾談到羽教,談著談著自然就知道了。 “反正我不是。”薔薇很怕死,自從知道圣女就是容器后,她就天天想撂擔子,可擔子是撂了,可腦門上卻還隔三岔五地長孔雀翎。 李玄不搭這茬,往回說道:“誰說沒擰佛陀老爺?shù)牟弊樱呛[沖上岸的無頭佛像,不就是沒了腦袋嘛。” 話這么說著,他卻自然知道無頭大佛的頭根本沒那么簡單。 那無頭大佛在青木州以東,也不知道這一次他去青木州會不會遇到些什么。 “繼續(xù)撿柴火。” 李玄說了聲。 土地廟就當是個小插曲了。 不一會兒功夫,篝火燃起,兩人煮了些熟食,就著淡水囫圇將就了頓。 然后李玄給小丫鬟喂了點烈酒驅(qū)寒暖身,同時分出一絲意識控制著幻術(shù)假人坐在火邊。 見薔薇雙頰酡紅,他便摟著,當個大枕頭抱著在車廂里睡了一宿 次日 馬車繼續(xù)往東南而行。 又過一天 辰時,馬車終于進了青木州。 此時的州城街道上正熱鬧著。 肉鋪前排著長隊,香噴噴的肉味兒彌散得到處都是,有美味的羊肉,也有物美價廉的豬肉。 小食攤上的販子則在吆喝著“花糍糕,香麥糕,杏花桃花飲子賣咯”。 薔薇一個忍不住,跑下去買了兩杯飲子,又分了一杯給公子。 而便是一個頓步,就聞到不遠處花香撲鼻,轉(zhuǎn)身看去,卻見是老農(nóng)挑著竹簍在賣花。 看到薔薇看花,那老農(nóng)笑道:“姑娘,買花不?一文錢就可挑選幾枝了。都是今早剛采的,放水里能活好久呢。” 薔薇道:“不買。” 她才從荒野來,在外面都沒采花,到了城里再花錢買花,那不是有病么? 可她說著的功夫,卻見另一邊有幾個剛吃完早餐的人卻已經(jīng)丟了銅板兒挑花去了。 李玄看著這一幕幕情景,忍不住感慨一聲:“真不愧是州城,就是熱鬧。” 薔薇御車,在鬧市里緩慢行著,在幾番打聽后,便去往了此間的綠柳館。 李玄出示了身份憑證,表明了自己是來參加秋闈的,這才要入住,卻看不遠處有幾人匆匆地走來了。 開始,李玄以為那幾人只是路人。 可是,待到近了,那幾人竟是直接往他這邊走來,繼而直接將他圍在了中間。 這是三個身著錦衣的少年,看著那目高于頂,自信跋扈的神色,一看便知道是紈绔子弟。 其中一個少年直接看向薔薇,打量了一下,似笑非笑著開口道:“這丫鬟,賣不賣?” 李玄道:“不賣。” 那少年唇角勾起一抹笑,帶著幾分居高臨下意味,高深莫測道:“一會兒,你會求著我買。” 李玄也沒想過自己會遇到這種事,他點了點頭,然后膝部猛然抬起,長腿如鞭在空中拉出呼嘯的破音,直接甩在了那少年身上。 有些莫名其妙的委屈,他李大少爺可不會受著。 更何況,薔薇這丫鬟,他也已經(jīng)視作了家人。 那少年根本沒想到他會出手,而就算想到了也根本擋不住。 嘭!! 少年“嗷”地慘叫一聲,飛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幾圈,臉撞到門檻,繼而又在翻滾里在地面蹭了不少塵土,一張口,卻是牙齒也掉了兩顆,而腹部急劇收縮又引起了一陣干嘔。 另外兩個少年見此情景徹底呆住了,一時間本來囂張跋扈的神色頓時沒了,嚇得慌慌張張地往后退。 李玄再回頭,看向玉蘭館的掌柜,想要詢問開房間的事,卻見那掌柜驚恐地看著他,良久才道了句:“那是王員外家的兒子旁邊的,是州牧老爺家的。你啊你還是快逃吧。” 薔薇跑來,哭唧唧地道了句:“都怪我。” 李玄搖搖頭。 這事兒其實和薔薇無關(guān),那三人一看就是沖著他來的,薔薇只是個由頭罷了。 若是他忍了這一個由頭,之后還不知道有多少羞辱。 州牧 王員外 李玄正想著,忽地聞到馬蹄聲,他正戒備著,卻見一匹快馬遠遠至了。 馬上,一個甲士翻將下來,看著李玄問:“你便是李玄?” 李玄道:“是。” 那甲士大大咧咧地喊道:“走走走,跟我走,梁將軍要見你。”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