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又對劉管家說,年前會回王府一趟,給府上的下人發過年的紅包。 劉管家聽說明天是沈家村打糍粑的日子,專程送了三大袋糯米。 這個禮物沈爺爺很喜歡,一再跟冬素說:“多打點糍粑,你帶到幽州去吃。” “拿清水漂著,吃到明年三月都不壞。” 沈冬素失笑:“阿爺殺豬讓我帶臘肉,殺鴨讓我帶風干鴨,又腌咸鴨蛋,還讓我帶糍粑。我您是不是覺得幽州沒吃的啊?” 沈爺爺呵呵笑道:“阿爺當然知道幽州有吃的,可外面的東西再好吃,也沒家鄉味好啊!” 小滿小聲說:“大蓮姐說山溝里正月初就有野薺菜挖,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多挖一些給冬素姐帶走。” 林鐘笑道:“這還不算,阿爺還單獨開了小塊淺泥塘,養了黃鱔和泥鰍,也是給你帶走的。” 沈冬素擺手道:“這可沒法帶!這東西要吃活的,半路死了就不能吃了。” 沈爺爺笑道:“多少帶一點,拿壇子養著。黃鱔燉臘肉可是咱光州的名菜,王爺在邊關過年,總得嘗個家鄉味。” 沈冬素失笑:“我這才回來幾天,你們就忙著給我準備臨走的東西。” 小滿笑道:“阿爺早早就開始準備了,姐姐要是不回來,就讓劉管家用大船送去。” 這就是回家過年的意義啊!回來是大包小包地給家人帶禮物,臨走時家人又大包小包地準備著家鄉特產。 沈冬素想到在長安過的年,所有人都帶著偽善的笑,那些所謂的親人,人前彬彬有禮,人后恨不得將你五馬分尸。 天家無親情這句話,在過年時展現得淋漓盡致。 想到去了幽州要幾年回不了家,沈冬素越發珍惜在家里的時光。打糍粑這天,全家出動,不,應該是全村出動。 提前一夜泡好糯米,小孩子排隊等著往家里搶蒸桶,男人們拿著棍子或是搟面杖,哪家糯米蒸好就去哪家先打。 十幾個青壯圍著裝滿冒著熱氣的糯米大石臼,齊聲吆喝著使勁舂,快舂好時主婦上前沾涼水給已經成一團的糍粑翻個面,再接著舂。 前后一刻鐘,一石臼糍粑就打好了,得趁熱攤平,一涼就凝固,形狀不好看。 家里幫上忙的孩子,會像小大人一樣幫忙拿東西,趁糍粑還熱,母親會扯一塊,沾點炒熟的黃豆粉,遞給孩子吃。 每每這時,幫上忙的小大人,像吃自己的戰利品一樣驕傲。 每年的打糍粑都是全村頭等大事,連米粉作坊都全員放假,剛好仲陽和小虎今天也放假。 三個姨母今年不在自已村里打,都把糯米拿到沈家來,一起打了再分。 整個沈家熱鬧的,廚房霧氣騰騰,院子跟仙氣繚繞一樣。小黑狗和大白鵝也跟著幾個孩子跑前跑后才瞎忙。 廚房的活自然用不上沈冬素,阿爺已經來送了幾輪吃的,蒸好的糯米淋上紅糖漿先送一碗,讓她和幾個小孩子先吃。 蔣氏在一旁直撇嘴,誰家這么慣孩子!也沒聽說哪家出嫁的姑娘,回娘家還吃鍋邊灶的。 鍋邊灶就是,菜還沒上桌,先從鍋里撈兩塊好肉給孩子吃。一般是家里最受寵的那個孩子才有這個資格。 幾個孩子在冬素的房里,分吃紅糖糯米,腦中浮現原主的記憶,也是原主為數不多,關于童年溫暖的記憶。 也是近臨年關,朱氏鹵豬頭肉,沈冬月和青牛吵著要吃,朱氏切了兩塊厚厚的豬舌頭給他倆。 自然沒有冬素和仲陽的份,姐弟倆眼饞地看著吃肉的冬月和青牛。兩人都很乖,沒有吵鬧著也要吃。 蔣氏對自己兒女遇到不公之事,是從來不多說的。 到是沈爺爺看到了,他什么也沒說,進了一趟廚房,然后喊冬素和仲陽幫他拿東西。 兩人跟著阿爺出了門,他才從懷里掏出一大塊豬拱嘴,鹵的香軟糯爛,色澤紅亮。只是看著,兩姐弟的眼睛都直了。 阿爺往冬素手里一塞,指指稻草堆:“去哪吃,暖和,吃完把手嘴洗干凈再回家。” …… 原主記憶中沒吃過幾回肉,而這塊豬拱嘴,她和仲陽分著一人一口地吃,是她童年記憶中,吃過最香最美味的肉。 沈冬素看原主的記憶,極少能給她帶來情緒波動,只有這一段,每每想起,她的心也暖暖的。 糖糯米飯才吃完,阿爺又送來才打好的糍粑,忙道:“快快快,趁熱吃,沾糖水和黃豆粉。” “小滿別吃多了,當心脹肚。”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