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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嗜殺陰戾,還是哭唧唧要親親。-《每月紋銀八十萬兩,我養(yǎng)太子做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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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唐帝額頭被砸出一個血窟窿,被丟砸在床邊。

    寒梅扭曲著脖頸,每一個關(guān)節(jié)、每一塊骨頭都像是被踩得稀爛粉碎,赤紅眼球突出,橫死在地上。

    潁川王倒在蕭宸腳邊,咽喉處呼呼的往外冒著鮮血,死不瞑目的盯著佇立在他面前的男人。

    蕭宸的手也在滴血,刺目的鮮血順著他的皓白玉潤的指尖流淌、滴落。

    那些濺在他臉上血粒好似破碎的紅寶石,將他瑩潔的肌膚暈染的妖異攝人,艷麗無比。

    潁川王的暗兵淬了毒,他從容的掏出一枚解毒丹塞進(jìn)嘴里。

    沈君曦說過,她的藥不能解百毒,但是大多數(shù)毒都能壓著。

    可殺死潁川王,他被濺上血珠的眉眼上浮現(xiàn)出顯而易見的懊惱。

    薄唇輕輕抿著,極為不高興。

    沈君曦還有許多事想逼問潁川王,但剛才是形勢所逼。

    他方才一掌沒能震裂潁川王心脈令他昏迷,便知道他也是習(xí)武之人,內(nèi)力還不低。

    拿捏不住,只能殺,別無他選。

    蕭宸淡掃了眼站在門前雙腿發(fā)軟的惠妃,移步走向殿內(nèi)的溫泉湯池,取下腕上染血佛珠,過水后立刻拿出手帕細(xì)細(xì)擦拭。

    他自小拇指直至腕口被劃開了一道狹長的傷口,皮肉外翻,可見猩紅肌理。

    他倒不覺得疼,只覺得丑陋難看,若留下疤痕會很不好。

    惠妃驚恐過后,慌張失措的跑到帝王面前,趴在地上探帝王鼻息…

    探到北唐帝還有呼吸,也不知道是該松口氣,還是更緊張,驚恐問道,

    “你…宸王…你…接下來打算……打算怎么做?”

    “惠妃娘娘如此失態(tài)怎么主持大局?娘娘如今是東宮之主,這膽量未免太小了。”

    蕭宸站在池邊漠然說道,他側(cè)臉冰清玉潤,烏瞳沉靜如常,好似眼前事不值一提。

    惠妃驚心極了,恐慌蕭宸發(fā)瘋連她一起動手,強(qiáng)行鎮(zhèn)定的從地上爬起來,

    “本宮乍一見難免,本宮不礙事。”

    蕭宸走到御案前,對于自己因?yàn)閭疃蛔灾鞒榻畹挠沂趾懿粷M意,烏瞳陰霾幾分,薄冷道,

    “研墨。”

    惠妃連忙走過來,失去往日儀態(tài)地幫蕭宸研墨。

    哪怕她再想鎮(zhèn)定,突然發(fā)生的事情已經(jīng)顛覆北唐、顛覆了一切。

    蕭宸不得已僅能用左手托著右手手腕書寫。

    他覺得自己僅有一只手能用,實(shí)在廢物。

    應(yīng)該左右手都能寫字才對。

    他實(shí)在是太笨了,若是沈君曦絕不會淪落這般……他就是不如她,哪里都不如她。

    寫了一半后,蕭宸抬眼看了眼朱紅色殿門,惠妃以為他擔(dān)心來人,連忙證明自己能力的說道,

    “宸王放心,外面已經(jīng)無人,本宮掌控后宮,不會有意外。”

    蕭宸垂眸繼續(xù)寫,他僅是一瞬在想,這道圣旨寫完,他走出去行宮后能不能見到她。

    她會緊張的給他把脈,為他解毒,還會給他獎勵。

    隨著時間過去,蕭宸以北唐帝的筆跡寫了三道圣旨。

    看得惠妃嘆為觀止,因?yàn)檎娴囊荒R粯印?

    每一個字的形態(tài)、粗細(xì)、筆鋒都沒有半分差別。

    蕭宸這些日子都在內(nèi)室閣翻閱早年至今的御批奏折,對北唐帝的字再熟悉不過,他一直都在努力學(xué)著,每個字、每句話都在心中過了成千上萬遍,半分都不會出錯。

    “宸王殿下,潁川王刺殺陛下,您護(hù)駕有功被封儲君,可喜可賀,但范大人若是要來見陛下,陛下又恰好能醒,要捉拿您,如何是好?”

    拿到了屬于蕭逸和自己的旨意,惠妃安心許多,小心翼翼的問向蕭宸。

    范曉對皇帝也算忠心耿耿,皇帝待范曉更是信任。

    唯有范曉不好處理了。

    蕭宸看向桌上的瓷瓶,淡淡道,

    “把這藥給他吃,令他醒不來就是了,范曉此人便是心有察覺,在沒有證據(jù)的情況下不會動你我。”

    “記得為本王另處死,蕭詩嬋、蕭玉兩女,蕭玉身上有一枚指環(huán),本王需要,至于潁川王的人,交給范曉調(diào)查處置。”

    蕭宸不是為了報仇,而是窺覬過沈君曦的人都該死,不分男女。

    惠妃忐忑的點(diǎn)頭,她管理后宮有一陣子,后宮事端她不懼。

    唯懼前庭,但若是范曉都是他們的人,那就真的沒什么可懼怕。

    這些圣旨并不是今日全拿出來。

    第一封是廢太子的旨意。

    第二封是皇帝深夜“醒”后,對蕭宸救駕心懷感慨,冊封儲君。

    第三封才是蕭逸的。

    ……

    夜色昏暗,蕭宸見過范曉,處理完行宮的事帶著沈西下山,遇到了一直在等他的凌墨等百位府邸暗衛(wèi)。

    人不少,但唯獨(dú)沒有他想見的人。

    凌墨抱拳說道,

    “宸王殿下安然無恙便好,小侯爺派我等上山潛入行宮,護(hù)殿下周全,然我等打探聽聞宸王殿下安然無虞便提前下山了。”

    蕭宸掃了眼這些原本保護(hù)玄知公子的高手,輕聲問道,

    “她在哪。”

    嗓音很輕很靜如同夜風(fēng)。

    “家主午時原是要出城追趕殿下,但家里出了意外,聽岳管家說,一直在養(yǎng)病的公子突然急火攻心,正在生死關(guān)頭,家主不得已正在安排救治他。”

    凌墨覺得自己已經(jīng)說的很婉轉(zhuǎn)了。

    他早就接受了自己的主子與宸王“不清不楚”的事實(shí)。

    現(xiàn)在的情況明顯是,家主答應(yīng)的事情沒做到。

    因?yàn)榱硪粋€人,沒守約,他只能將情況說的緊急些。

    雖然凌墨不清楚蕭宸來行宮的目的,但合伙走到這一步,誰都不想破壞沈君曦與蕭宸的關(guān)系。

    “嗯,你快一步回去告訴她,本王中了不知名的毒,不能騎馬趕回去,等著她在道上接應(yīng)本王。”

    蕭宸故意伸出漸漸發(fā)黑的手掌給凌墨看。

    他知道該覺得沒關(guān)系,那人是她師兄,為保護(hù)她導(dǎo)致燒傷、更失明了,可是他忍不住吃醋,他想見她,迫切的想見她。

    他想告訴她,他也受傷了,他需要她的。

    夜色孤寒,天空如同望不見底的深淵。

    蘇天雪從凌墨口中得知蕭宸需要接應(yīng),但沒有告訴正在為沈君霆穩(wěn)心脈的沈君曦。

    她帶著安吉藥堂的大夫華班馬不停蹄地去官道接應(yīng)蕭宸,想代替沈君曦替他看。

    毒,她還是會看一些的。

    但是蕭宸不肯見她們,也不肯給他們看。

    進(jìn)了城,回到鎮(zhèn)國府后,沉靜的佇立在青竹林外。

    夜風(fēng)拂過,竹葉沙沙作響,他纖長的身影被攏在月光下,暈出明暗不明的模糊輪廓,一雙黑若曜石的烏瞳孤渺空寂,沒有光亮。

    他就是偏執(zhí)地要等她,她讓他等多久,他就站多久。

    她在,他便能有幾分安心。

    蘇天雪見他這渾身氣勢冰冷,一抬眼,黑沉沉眼底是無盡陰翳,讓人見了便覺得不舒服,不免有些惱火。

    蘇天雪覺得沈君曦在危急關(guān)頭續(xù)命沈君霆是最重要的事情。

    蕭宸非要在這時候等沈君曦給他看病便就是胡攪蠻纏,撒潑放刁。

    即便,蕭宸什么都沒說。

    因此原本就心急的她說了幾句蕭宸不知好歹、不甚好聽的話。

    蕭宸一直閉口不言,抿著唇好似沒聽見。

    蘇天雪又擔(dān)心蕭宸真的會中毒身亡,最后氣的罵道,

    “你這人真不知好歹,我先給你看脈還虧著你了?!”

    “大哥現(xiàn)在情況緊急,你以為你算什么東西,阿曦能放下大哥管你!”

    “你要死滾出去死,別死在這里,省的阿曦見到以為我故意不管你,執(zhí)意想死就滾遠(yuǎn)點(diǎn)!”

    蕭宸平靜的面龐泄露幾分掙扎的情緒,隱忍道,

    “她在意你,我不能傷你,我只能由你站著,字字句句傷我。”

    蘇天雪聽他話中悲涼的語氣,失神的愣了下。

    蕭宸看向遙遠(yuǎn)的月光,嗓音淡漠似水,

    “如此,我便也說了,她將你帶到師兄身邊本是想讓你照顧好師兄,認(rèn)可你有這個能力,但現(xiàn)在師兄因?yàn)槟慵被鸸バ模悦槐!?

    我猜想,師兄的噩夢也是滅門大火,你失口便提更不會察言觀色,你真的有能力照顧自己喜歡的人嗎?”

    剎那間。

    蘇天雪臉色蒼白,不甘地轉(zhuǎn)過身去。

    然而,蕭宸并不打算就此住口,繼續(xù)道。

    “你究竟是在呵護(hù)愛人還是僅為求一份得不到的愛?不能小心翼翼、處處為愛人著想,算什么喜歡?

    師兄落的境地如此,該是何等壓力,你僅是在索取,貪戀想要索取你想要的感情,他身體累,心累,因?yàn)槟愀郏被鸸バ氖潜厝悔厔荨!?

    “你夠了!你住嘴!”

    蘇天雪根本就說不過蕭宸。

    蕭宸原本不想說話,更不想與蘇天雪說話。

    沈君曦的人,她要責(zé)備,她自己會責(zé)備,輪不到他。

    但是,他痛恨旁人拿她傷他!

    “你是不是覺得人人都要像小侯爺那般寵著你,讓著你?你跟隨她來到京城,不知道她有多辛苦,除了會惹出禍?zhǔn)拢谀铣橇钏钕荽蠡痣U些喪命!

    她有心魔,她有夢魘,那時候我若不在她身邊,她一定會死你知不知道…

    除了這些,你還做了什么有價值的事嗎?!你莽撞至極,自以為是,你反省過嗎?”

    蘇天雪又哭了,不敢大聲哭,捂著臉小聲哽咽起來。

    蕭宸覺得可笑,有的人,真的在什么人面前都會哭。

    她在他面前哭,他不會有半分心疼。

    ……

    屋內(nèi)。

    沈君霆的身體像是個無底深淵,無論沈君曦灌多少內(nèi)力幫助他護(hù)住重?fù)p的心脈,處于昏迷狀態(tài)的他都不能吸納。

    這八個時辰里,她就這么無止境的傾注下去,幾次都被逼空了丹田,提不起氣來。

    唯一慶幸的是在喂過藥后,沈君霆的心肺在藥力輔助的作用下在愈合,勉強(qiáng)穩(wěn)住氣息、體征。

    沈君曦覺得今日要不是因?yàn)閹褪掑钒涡M,提前服用抗寒毒的丹藥,自己怕是會落得寒毒大爆發(fā)。

    她更覺得,一切都是娘親安排的。

    娘親又救了她一次,救了哥哥一次。

    此事她不怪天雪,哥哥遲早都會想起來滅門一事。

    遲早要接受的。

    娘親沒了,家沒了,這是她都接受不了但一日日都在努力接受的現(xiàn)實(shí)。

    再難過,哥哥都得接受。

    沈君曦從床上下來的時候,整個人都虛脫了,深入骨髓的寒冷直透咽喉,牙齒不由自主的想打顫。

    不僅僅是看東西重影,眼前更呈現(xiàn)出一派虛無的淡白色光影。

    來自小腹的疼痛如細(xì)密蠶絲一層繞著一層,將她徹底包裹。

    她不得又吞服一顆赤炎參丹藥下去,但這東西比赤炎酒藥效高出十倍不止。

    本來不能在毒發(fā)時候服用,因?yàn)闃O寒、極炎相沖小腹等會兒就會很疼。

    沈君曦最怕疼,所以昨晚她故意提前服用。

    但只要熬過疼痛便能不依靠內(nèi)力將其寒毒暫時壓下去。

    為了緩解稍后的疼痛,她去拿床邊的桌上的銀針,但眼前的模糊,令她失了手,青竹筒滾落在地上。

    她看著不聽話的青竹筒滾著滾著,滾到了門口撞在門檻上,一手撐著桌面,捂著小腹。

    因?yàn)椴缓萌欤謸?dān)心摔壞了,一時間,又氣又怒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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