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7 夏主-《探虛陵現(xiàn)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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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個想法,想去驗證下。」師清漪說:「那地方不遠,我跑過去,很快就能回來,走了這么久了,這里看著也很安全,你們在這休息一下,等我回來。」
「我陪你。」洛神道。
「好。」師清漪笑了笑。
余下的人都在原地休息,師清漪和洛神兩人快步往回走。等走到那張最近的無常郎君壁畫處,這張壁畫屬于分界線,左邊過去的區(qū)域,都是與無常郎君的殘忍可怖有關(guān),而右邊,都是記錄了那些工匠們生活的壁畫。
師清漪盯著壁畫上那個無常郎君的身影看了下,用軍刀在壁畫上剝了起來,這一次她速度很快,并不像是最開始在雙層壁畫那里一樣,怕被人發(fā)覺,很快就剝下了一大塊,底下顯出另外一種風(fēng)格的用色來,果然也還有第二層壁畫,被蓋住了。
洛神也用匕首從另外一邊剝。
不多時,無常郎君的壁畫剝離,底下那幅壁畫露了出來。
這又是一個工匠修建的畫面,與剛才看到的那些如出一轍。
「我們看過的無常郎君的那些壁畫,應(yīng)該都是雙層壁畫,有人故意將這些工匠們的壁畫隱去,在上面重新覆蓋了一層無常郎君的壁畫。」師清漪抬頭看向壁畫,五味雜陳。
「原本這座地下迷宮,全然不似現(xiàn)下的模樣。」洛神道:「皆是
有人從中作梗,故意將它變?yōu)槿绱恕!?
師清漪確認完了,和洛神一起快步折返,在路上邊走邊說:「是,原本這些壁畫都很溫和,外人看到這種壁畫,并不會覺得害怕。可是覆蓋上無常郎君的壁畫之后,風(fēng)格就完全變了,只會讓人更加恐懼無常郎君,誰也想不到,這座地下工程原來是什么樣的,以為它一直都是那么讓人害怕。」
她說到這,眼中有了冷意:「有人故意在散播無常郎君可怕的消息,想要掩蓋原本地下工程的風(fēng)格。漸漸的,無常郎君那些駭人的傳聞就逐漸傳開了,村子里甚至還有人將他當(dāng)成邪神來供奉,源頭之一應(yīng)該就是這些壁畫。如果以前有人誤闖進來,看到那些壁畫,得以逃脫回到村子后,無常郎君的種種可怖就更是一傳十,十傳百了,也就更不敢靠近。」
洛神牽著她的手,低聲與她說著話。
等兩人回到了眾人的等待點,師清漪將自己的所見還有一些想法與她們都說了下。
千芊分析說:「這座地下迷宮原本看著更像是一種大型防御工程,阻止別人深入的,這應(yīng)該是工程負責(zé)人的修建初衷。但是后來又來了一批人,將這個工程完全扭曲了,還養(yǎng)了不少怪物,活尸,后來的這些人是不是想要入侵這個工程,而這個工程原本就是為了防他們?」
「多半是這樣。」雨霖婞同意:「越往深處走,這個工程就越貼近最原本的模樣,估計是那些人入侵不徹底,栽了跟頭,沒辦法繼續(xù)往深處那么囂張了,只能養(yǎng)著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在外面徘徊。」
師清漪聽著她們的對話,凝眉不語。
越往里走,她看上去像是心思越重。
「走罷。」洛神看了師清漪一眼。
師清漪邁開步子,跟著洛神往前。隊伍在紅線的指引下,繼續(xù)走,最終她們來到一道峭壁旁,上面懸著云梯,那紅線沿著云梯往上去。
師清漪沒有任何遲疑,第一個往云梯上爬。
云梯太高了,一直延伸到上層的無盡黑暗中,她們爬了許久,等到師清漪感覺到了頂,再也爬不動,她伸手往上推了推,發(fā)現(xiàn)上面有一道壓倒的機關(guān)門。她用手電筒照了照,這種機關(guān)對她而言像是十分熟悉似的,她輕松將機關(guān)拆開,最終推開了門。
在推開門的那一剎那,頭頂?shù)奶旃獯罅粒查g照在了她們身上。
師清漪從門里爬出來,環(huán)顧四周。
這里已經(jīng)不是地下了。
而是來到了另外一個有天有地的開闊世界。
天空湛藍皎潔,地上則雜草叢生,樹木有的瘋長,有的倒臥,除了風(fēng)吹拂雜草和樹葉的聲音,再沒有別的任何響動,甚至連蟲鳴或者鳥叫也沒有。
太安靜了,像被遺棄了。
師清漪心情越發(fā)沉重,沉默地撥開野草和枝葉,往前走了一段路。入目是不少破敗的房子,這些房子都是古式的建筑,三三兩兩地點綴在雜草與樹木之間,有些樹木是虬結(jié)生長的,不但有藤蔓將那些房子裹纏起來,枝干都從門窗伸了進去,將這些房子襯得越發(fā)哀涼破敗。
時間將它們拋下了,被無聲的荒涼所吞噬。
師清漪心中酸漲,愣愣地看著。
「這好像是個荒廢了好多好多年的村子啊。」雨霖婞邊砍斷些許攔路的枝干,邊說:「這些建筑風(fēng)格看著有點像明朝的,當(dāng)然,也可能更久。從地底下出來,居然能來到這種地方,這里看著與世隔絕,從沒有人來過似的,太神奇了,修建這座地下迷宮的負責(zé)人是建造天才吧——」
雨霖婞的話音戛然而止,她罵了一聲,像是踩到了什么晦氣東西,趕緊避開來。
她腳下踩到了一個露在外面的頭蓋骨,那個頭蓋骨上還插著一支箭。
雨霖婞又走了幾步,她越發(fā)覺得不對勁,感覺又踩到了一個東西,低頭看去,又是一具人的白骨,白骨邊上還躺著一只體型十分古怪的骨架。這骨架雖然散了,但還是能看出它頭骨奇形怪狀的,像是什么大型怪物的遺骨。
千芊環(huán)顧了下,說:「這里死了很多人,還有很多怪物,像是曾經(jīng)發(fā)生過大型血戰(zhàn)。」
死得太多了,指不定哪處草叢里又堆著一堆白骨。時間過去太久,幾百年了,風(fēng)早已將血腥氣帶走,沒有將當(dāng)初那一片血流成河的腥臭腐爛留下。
師清漪目光冷銳,掃視著這一片被植被掩蓋的瘋狂與狼藉。
紅線繞過樹枝,往其中一座房子里去。
洛神跟著紅線,砍掉堵塞了窗戶的枝干,將窗戶清理出一個入口,她第一個進入,其他人也緊隨在后。
師清漪從窗戶跳了進去,發(fā)現(xiàn)這間房里堆了一些武器,還有工匠用的工具,蒙了厚厚一層灰,地上都冒出雜草來。
而在這房子里還擺著一口箱子。
紅線幽幽游曳,來到那口箱子旁邊,繞著箱子打轉(zhuǎn)。
「里頭有覺的氣息。」洛神冷眸盯著那口箱子。
「這怎么可能?」雨霖婞奇怪:「不是只有椼身上才有和夜一樣覺的氣息嗎,那個可惡的椼總不能在箱子里躲著吧?」
「紅線裹挾了覺,它會去往有同樣覺氣息存在之處。」洛神道:「里頭定然有覺。」
夜似乎也有些疑惑。
師清漪走到那口箱子旁,小心翼翼地將箱蓋打開了一個口子,洛神的手一動,紅線頓時遵從她的心意繞在師清漪身邊,紅線頭則往箱子縫隙探去,似乎是在幫師清漪警惕。
箱子里沒有任何異動。
師清漪將箱蓋徹底打開,瞥見里頭躺著一個男人。
這個人已經(jīng)死了,身上穿著一身古代的玄衣,身材魁梧。他的雙眼緊閉,兩只手與身體分離,肩膀處露出兩個觸目驚心的血斷口,血跡早已干透。
而那兩只斷手,就整齊地放在他的身上。
「這難道是個古代人?」雨霖婞琢磨:「死了這么久,他也沒有腐爛,是用了什么和某些墓里的墓主一樣的防腐方法嗎?可是他死狀慘烈,而且尸體也像是沒怎么被收拾過,不像是墓主的待遇,墓主都是會被人收拾干凈的,他看上去像是死了之后被人放進了箱子里。」
長生看了這男人半晌,道:「他生得有些似先前壁畫上那名扛樹的男子。」
「那他就是當(dāng)初修建地下迷宮的工匠之一?」雨霖婞說:「怎么死得這么慘,當(dāng)年到底發(fā)生什么了,到處都是遺骨,但是那邊全都化成白骨了,為什么他沒有化骨?」
洛神低聲道:「他體內(nèi)有覺的存在。」
夜伸手過去,在那男人的身上搭了下,收回手:「他體內(nèi)是有覺,但是非常的微小,屬于分覺。」
千芊沉下目光:「難道他是類似你或者椼手底下的仆從?你們是受古神的覺直接供養(yǎng),而你和椼的仆從是受你們的分覺供養(yǎng)。」
「不是,他和我們不一樣。」夜說:「他只是一個凡人,身體里的覺是死了之后才被人注入的。覺如果進入尸體,能保證尸體不會腐爛。」
她看向洛神,接了句:「而只有受到神的覺直接供養(yǎng)的,才能夠為仆從提供分覺,或者將分覺灌入人的尸體。」
「這里除了你以外,不是只有椼才受到古神的覺直接供養(yǎng)嗎?」千芊即使再精明,這回也有些不太明白了:「而這個人死去了很多年,就算要防腐,也必須在他死去后盡快注入覺,難道椼當(dāng)年就在這里,給他注入了覺,可這也不像是椼的作風(fēng),而且為什么要防腐?」
師清漪的目
光落在箱中人的臉上,眸中有些哀傷:「為這個人防腐,沒有什么別的目的,對方只是希望能保存他的尸體,舍不得他腐爛吧。」
她輕聲呢喃:「這個箱子,就是對方為這個人所準(zhǔn)備的棺材。對方將他入殮,算是一種安葬,還把斷手給他放進來了。」
「那這副遺體對那個將他裝進箱子里的人,豈不是非常重要?」雨霖婞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而且對方還得是受到古神的覺直接供養(yǎng)的人?」
夜說:「除了我和椼,的確還有其他的人,和我們一樣。」
之前師清漪也問過她這個問題,問有沒有其他人受到古神覺的直接供養(yǎng),夜說有,但是數(shù)量非常的少,也和她還有椼一樣,屬于古神的直接仆從。
洛神瞥見箱子里還有一塊東西,就在那尸體邊上,她伸手將它取出來,見那是一塊腰牌。
腰牌上寫著一個名字:夏振。
「……他姓夏。」師清漪沒有半點意外,只是說:「和夏沉一樣。」
一水家族墓里最開始的那位祖宗,夏沉,當(dāng)時師清漪就是從夏沉的棺材里取出了一本冊子,上面瑣碎地記載了夏沉當(dāng)年參與某個大型工程的修建相關(guān),這座工程是他的家主,夏主受一位神女所托,來主持修建的。而這本冊子里更多的則是和那位神女有關(guān),他將那位神女的一些點滴,以旁觀者的身份記錄了下來。
洛神看到這塊腰牌,也明白了所有,默默看向師清漪。
「我想……再看看別的房間。」師清漪對洛神說:「夏振會在這間房的箱子里,是因為這就是他的房間。」
「好。」洛神輕聲道。
去到另外一間房,也有箱子和尸體。
取出箱子里腰牌,這個人叫「夏照」。
這座房子一共有四間房,四口箱子,里面的人都姓夏。
等她們離開了這座房子,來到另外一座,里面的一間房里同樣也有一口箱子。紅線對箱子有反應(yīng),巷子里又有覺,師清漪這回沒有半點猶豫,直接將箱子打開,只見里面躺著一具女人的尸體,沒有腐爛。
這女人有些微胖,生得慈眉善目的,身上系著一條防油污的圍裙,圍裙上布滿血跡。她的胸口被什么爪子貫穿,身上也幾乎被血浸滿了。
「是壁畫上那位廚娘之一么?」長生看到這一幕,心痛不已。
師清漪低著眉,從箱子里取出一塊腰牌。
上面寫著:夏涼。
師清漪接下來又輾轉(zhuǎn)了一座又一座的房子,打開一口接一口的箱子,見到了不同死狀的人,他們毫無例外,全部姓夏,被人安放在箱子里,尸體被人灌入了少許的覺,得以保存至今。
夏沉在小冊子里曾說過,他和那些參與工程修建的工匠們原本都有各自的姓,后來全都改姓夏,是因為他的家主,也就是夏主,救了他們。為了感激夏主對他們的恩情,所以他們跟著夏主姓,死心塌地地為夏主辦事,而夏主也對他們很好,就像是家人一樣。
隨著箱子里的尸體越看越多,師清漪的心頭越似堵住了,喉頭哽著。
尸體的死狀都很駭人,可師清漪半點都不覺他她們的死狀可怖,反倒覺得既可憐,又悲涼,悲到想要哭出來,卻又壓抑著,難以將那種哭聲宣泄出來。
這些房子成了那些姓夏的工匠們的墳?zāi)埂?
箱子葬了他們最后的遺體,每個人死狀都那么慘烈,不敢相信死時遭受了多大的痛苦,受到了多么瘋狂的攻擊。
萬籟俱寂。
整個村子似在無聲哀鳴。
師清漪與之同悲。
「我們再看看下一個。」師清漪眼中潮濕,摸了下眼睛,顫聲說。
「阿瑾,你怎地哭了?」長生見師清漪難過,心里也堵得慌。
「沒事。」師清漪凄涼一笑,安慰長生說。
洛神的眸中也有水澤微晃,看著師清漪。
她們最終來到一座比較小的房子里,這房子只有兩間房,但里面只有一口箱子。
洛神放出去的紅線沒有反應(yīng),她道:「里頭無覺。」
師清漪走過去打開箱子,發(fā)現(xiàn)里面是空的,只有一本記錄用的冊子躺在里面。這冊子看著和夏沉用來記錄的冊子差不多,像是這些夏家的工匠們以前用過的一款冊子,原本應(yīng)該是拿來記錄工程相關(guān)的。
師清漪有些緊張,翻開這本冊子看了看,發(fā)現(xiàn)這本冊子非常奇怪。
它上面寫著一些對話,而且句與句之間筆跡不一樣,顯然是出自兩個人的手筆。
一種筆跡穩(wěn)重,另外一種筆跡娟秀。
師清漪從第一句看起來。
第一句的筆跡就是穩(wěn)重的,寫道:「你舌頭為何被割去了,是何人害你,耳朵聽不見,也是為此人所害么?」
看上去像是娟秀筆跡的主人沒辦法說話,也聽不見聲音,所以那個穩(wěn)重筆跡的主人就采用這種方式來和對方交流,在冊子上與之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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