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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5 封覺-《探虛陵現(xiàn)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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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二十二章——命契

    夜本來就……沒有心。

    她的仆從們也本來就……沒有心。

    長生驟然被告知了這個真相,腦海里一時有些嗡嗡的,反復回蕩著夜說的這幾句話。她之前被那看不見的東西拎高了再砸在地上,撞得發(fā)暈,好一陣才緩過來,現(xiàn)在她仿佛有種比之前還要更暈的錯覺。

    「長生,我嚇到你了?」夜見長生愣了神,低聲說。

    「沒有。」長生這才清醒些許,連忙回應:「我只是太驚訝了,以往我從未見過沒有心之人。」

    不過比起驚愕,她其實更擔心夜:「你沒有心,可會對你的身體有何不適影響?」

    「不會。」夜說:「我天生就這樣,對我來說,沒有心才是正常。」

    長生這才略放心下來,斟酌片刻,她小心翼翼地問了聲:「我想曉得這只是你與我之間的秘密,還是說,你并不介意被阿瑾和阿洛她們知曉呢?倘若你不方便告知她們,我便守口如瓶,倘若你愿意告知,我能否讓她們過來細說?」

    這對她來說,是非常重大的一件事,她當然是想和阿瑾阿洛她們商量的。在她們兩面前,她幾乎沒有什么秘密,也不想隱瞞。

    但這件事主要牽扯的是夜,她明白必須尊重夜的想法。

    夜看上去并不介意,沒有多少起伏地回答她:「可以說。我也想告訴她們。」

    「那大家都能曉得么?」長生再問。

    「可以。」

    長生趕緊從石塊上躍下來:「我去尋她們回來,你在此等我片刻。」

    夜立刻伸手過去攙著她,似乎有些擔心她摔了:「你感覺怎么樣?如果不舒服,可以在這等她們,她們過段時間就會自己回來了。」

    「我已恢復了。」長生的笑容干凈又豁達:「我想早些告知她們。」

    「好。」夜依了她。

    長生快步朝血湖走去,夜在身后一直望著她的背影。

    師清漪她們一行人正忙著和寧凝一塊,將血湖入口處堆積著的那些仆從一個一個搬入血湖中。她們?nèi)藬?shù)不少,每人一次搬一個,進展還算比較快。

    師清漪踩在血紅的湖水中,將背上的一個仆從放了下來。血湖的水位才沒過腳踝,仆從們在血水中躺下后,他們被廢的雙腿停止了流血,眼睛閉著,如同睡著了,沒有什么痛苦似的。

    寧凝也搬過來一個。

    師清漪瞥了寧凝一眼。

    寧凝發(fā)現(xiàn)師清漪在打量她,抬眸看向師清漪,與她的視線相對。

    這種感覺對于師清漪而言是既唏噓又奇妙,她這一路走來,算是與寧凝打過不少交道了,甚至從最開始在無色鋪拿到紅玉手鏈之后,寧凝就出現(xiàn)在了她面前,之后還真是哪哪都有寧凝摻一腳。

    這一路上寧凝心狠手辣,無所不用其極,想盡辦法給她添堵。而她有事沒事就逮住寧凝的弱點狠狠地收拾一頓,那時候?qū)幠匏薜醚腊W,整天琢磨著怎么一槍崩了她。

    可是如今,她們居然一塊在這搬運夜的仆從。寧凝回到了夜的身邊,聽從的是夜的命令,也算是與她們有了一個共同的方向。

    「寧姐?」師清漪彎著眉眼笑起來,用了她以前一貫對寧凝的稱呼,試探出聲。

    她并不是很確定,寧凝在回歸了夜的身邊之后,以前的事情是不是都還記得。究竟是被抹去了以往的一切,重新回歸到?jīng)]有任何感情與情緒的「無我」狀態(tài),還是說如今雖然沒有什么情緒起伏,但經(jīng)歷過的所有都以記憶的形式留存在腦海里。

    師清漪想確認一下。

    寧凝被叫了「寧姐」,看著沒有什么反應。

    而之前夢

    場里的寧凝被夢場蒙蔽,表現(xiàn)的是她當年在城里參加拜巢時的潛意識狀態(tài)。她那時候其實已經(jīng)有了一些自主情緒的萌芽,甚至學著罵人,嘗到了酣罵的暢快,會比現(xiàn)在死氣沉沉的模樣更為生動。

    「寧姐,你不記得以前自己做過的事情了?」師清漪笑著再問。

    寧凝再度看她一眼,冷漠。

    師清漪故意激她,想看看寧凝真實的反應:「我再提醒你一下,我的意思是說,那些不怎么光彩,甚至想讓人弄死你的事情。」

    寧凝:「……」

    繼續(xù)冷漠。

    但師清漪的眼神十分銳利,任何一個小細節(jié)都難以逃脫她的目光捕捉。她發(fā)現(xiàn)寧凝在聽完剛才那句話后,眼神中晃過一絲局促與尷尬。

    「洛神。」師清漪側(cè)過臉,看見洛神背著一個仆從過來,向她招了招手。

    洛神放下仆從,走到師清漪身邊。

    師清漪貼著洛神的耳朵,輕聲說了幾句話。寧凝站在邊上,見她們兩竊竊私語,就一直盯著她們。

    然后師清漪和洛神在水中同時邁開步伐,走向了寧凝。

    寧凝見她們兩人逼近,往后緩緩地退。

    「寧姐。」師清漪笑意似春風暖柔:「你干什么呢,怎么好像在躲著我們。我們只是想和你說說話,你別走呀,我們可都是老熟人了。」

    洛神身影轉(zhuǎn)瞬掠到寧凝面前,抬起了手,她一只手捏著寧凝的下頜,寧凝根本來不及反抗,嘴被迫張開了,洛神將另一只手里的一顆乳白色的小圓球丟了進去。

    此情此景太過熟悉,當時寧凝在神之海崩塌之際,經(jīng)過了奄奄一息的洛神身邊,洛神一把抓住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也是將同樣的一顆小圓球塞進了寧凝嘴里,威脅她帶自己出去,否則就蠱蟲發(fā)作,腸穿肚爛。

    寧凝這下幾乎是條件反射似的捂住喉嚨,想要將那乳白的小圓球從嘴里摳出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早已下去了,頓時臉色鐵青,一句刻在骨子里的話脫口而出:「你大爺?shù)模∧銒屃藗€……」

    洛神面無表情地覷著她。

    寧凝那句話戛然而止,頓時蔫了:「……」

    師清漪見用這個方法果然能夠試出來,畢竟有些記憶刻在骨子里,怎么都難以掩蓋,噗嗤一笑,說:「寧姐,看來你都記得嘛。」

    寧凝:「……」

    洛神則向?qū)幠斐鍪謥恚终茢傞_,白皙的手心放著一顆牛奶球,遞到寧凝面前。

    寧凝對她這牛奶球都有心理陰影了,臉色鐵青,壓低聲音老老實實地說:「你……你干嘛,我現(xiàn)在為主人做事,我真的沒有對你們有任何不利的想法。」

    「請你吃糖。」洛神淡道:「方才那顆失了禮數(shù)。這顆請你。」

    寧凝:「……」

    師清漪笑著說:「寧姐,不好意思啊,看你一直在那裝,我就想看你能裝到什么時候。你別介意,我給你賠不是,這牛奶球沒有蠱蟲,你肯定知道的。」

    寧凝:「……」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洛神手中的牛奶球,塞進嘴里含著,嘀咕了句:「……謝謝。」

    「你如今聽夜的,夜是我們的好朋友,我們現(xiàn)在是同一陣線了。」師清漪很誠懇:「以前的所有一筆勾銷,以后我們好好相處,通力合作。」

    寧凝點了點頭,又說:「請不要告訴主人。」

    「你明明記得以前所有的一切,感情和情緒都還存在著,為什么要在夜的面前裝得和以前的九妹一樣?」師清漪對這點十分猶疑,所以才想一試,看看寧凝是怎么回答的。

    寧凝垂下眼睛,有些忐忑地說:「我怕主人不喜歡我有感情的存在。以前大家都不懂感情,現(xiàn)在

    大家都不在了,只有我陪在主人身邊,我想在主人面前表現(xiàn)得和曾經(jīng)的我一樣,這樣她可能就不會介意我曾經(jīng)離開過她。我知道當初是我錯了,我不想她不滿意。」

    「夜,不會如此。」洛神道。

    寧凝微愣。

    師清漪也輕聲道:「如果夜怪你,她就不會救你,并將你重新帶回來了。你如今能完好地站在這里,恰恰說明她并不介意你曾經(jīng)的離開,又怎么會介意你擁有了感情?」

    寧凝沉默了,過了一會才說:「……主人是對我很好。是我對不起她,當初我不該懷疑她,誤會她將我當成毫無自我的工具,呼之則來,揮之即去的那種,還很懼怕她。我當初想要過自己的生活,以人類的身份獨立地活著,才會選擇離開她,但我并沒有任何想要傷害主人的意思。」

    她聲音越來越低:「我只是想……有一個能夠做我自己的機會。」

    「其實你的想法本身是沒有錯的。」師清漪說:「當然要有自我。你只是誤解了夜,選擇的方式不對,我看你在夢場時的表現(xiàn),當初應該在宋熙寧年間就有一定的感情和自我覺醒了,如果你那時候和夜去溝通,她可能那時候無法理解你的這種想法,因為她并不懂,但她也不會阻止你,你其實還能在她身邊得到一個做你自己的機會。」

    寧凝被師清漪說到了心底那個觸動的點上,神色似乎有些慚愧:「我那時候不夠了解主人,她離我太遠了,對我而言,她就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我仰望她,不敢靠近她,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師清漪又笑了笑,聲音溫柔:「那你如今知道了。夜對于感情是很好奇的,她也想知道那些是什么感受,試圖去了解,甚至她如今也有一些感情方面的感知,她也會有生氣的情緒,還會憐憫,這樣的一個她,又怎么會怪你有感情和情緒呢?你其實不用在她面前裝的,如果你仍要裝,豈不是又回到了從前,無法真正地做你自己?」

    寧凝聽了這番話,臉色越發(fā)有了起伏,詫異地說:「主人……也逐漸有了感情和情緒嗎?」

    「嗯。」洛神問她:「你與她相處之間,未曾發(fā)覺她與以往有何不同么?」

    寧凝嘆了口氣:「我回到她身邊后,其實很緊張,怕她怪我,只能在她面前裝得和以前那樣,不敢流露任何感情與情緒。如果沒有任務,我不太敢和主人說話,沒有發(fā)現(xiàn)她有不同。」

    「夜的確和以往不一樣了。」師清漪說:「你以后注意一下,就能看出來。」

    寧凝似乎是思索了下,這才說:「如果說起不同,我想起是有一件事讓我覺得主人有點奇怪。今天五在地底下死了……」

    她提起五的死訊,眉頭皺了皺,眼中也有些黯然,看來她還是會為五的離去而難受,嘴上接著說:「主人臉色不太好,晚上到血湖來找我,她問我以前以寧凝的身份生活時,生氣的時候,是什么感受。我其實有些緊張,以為她看出我在裝了,沒敢吭聲,但她看我沒有承認,就沒再問這個問題了。」

    「她只是因為今天第一次有了些生氣的情緒,沒能確定,迷惘之下才會問你,并不是懷疑你,反倒是信任你,想找你說說話,畢竟她身邊留下的人只有你了。」師清漪見寧凝有所誤解,笑著幫夜解釋了下。

    寧凝這才后知后覺地明白夜的深意,低聲說:「我能不能請你們幫我一個忙。」

    「什么?」師清漪問。

    「你們和主人關系好,能不能幫我和主人說下我現(xiàn)在的情況,我真的不是想騙她,只是怕她會介意我有了感情,才會在她面前裝的。如今我知道了主人的想法,想和主人說清楚,但我不知道該怎么和她開口,你們可以幫我轉(zhuǎn)達嗎?」

    「當然可以。」師清漪欣然應允:「以后你就自然地做你自己

    就行。夜會明白的。」

    「謝謝。」寧凝感激道。

    對比往昔,師清漪有些恍惚,越發(fā)想笑:「今天聽寧姐你說了兩句謝謝,換做以前,可不敢想。」

    寧凝:「……」

    兩人在寧凝這說著話,師清漪余光瞥去,看見長生正踏著湖水朝她們快步奔來,連忙和洛神一起走了過去。

    「怎么不好好休息,下水了?」師清漪急得不行,就要將長生抱起來:「快回去,水里太涼了。給你機會和夜獨處說說話,不是讓你過來這邊的,你這個呆貨。」

    長生面色有些蒼白:「我有些要緊事想告訴你們。」

    「什么事?」師清漪本來還在替長生操心,這下感覺不對勁,暫時松了手。

    洛神也看著長生。

    「夜說她沒辦法為我心疼。」長生低著頭,直接地道:「是因著她沒有心。」

    師清漪一怔,她受到的沖擊也不小:「……沒有心?你仔細說下。」

    長生就把剛才在石塊上與夜的對話,還有她摸了夜的心口,發(fā)現(xiàn)的確沒有任何心跳的事實告訴了師清漪和洛神。

    兩人聽著,眉目凝重了些。

    師清漪暗忖片刻,說:「既然她愿意讓我們知道,那我們過去和夜聊一聊,有很多細節(jié)我們還不清楚。正好關于寧凝,我也有些話想和夜說。」

    長生連忙點頭:「我正有此意。喚上大家一起去罷。」

    她們?nèi)艘来螌⑵渌硕冀辛诉^去,再度聚集在之前長生休息的那塊石塊旁。

    路上長生將夜沒有心的事情提前和其他人說了,她們現(xiàn)在都看著夜,雖然都是見過大風大浪和各種匪夷所思,但的確是頭一回聽聞有人居然本來就沒有心,說不奇怪,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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