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整個桑園一夜之間換上了新綠,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跡。 畢生花當機立斷,修改了最后的方案,以免施工方在工程尾期破壞園林中新長出來的這些樹苗。 胡杏作為桑園的主要投資人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當她看見滿園新綠時,驚訝地合不攏嘴,連問畢生花是怎么做到的。 畢生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隱約覺得這些樹和那個人有關系。但她又不愿提起那人的名字,不愿再翻起那塊已經沉入心底的石頭。她站在湖邊,湖水清澈卻看不見底,只有倒映的藍天和白云,深邃而悠遠。 胡杏看出了她的心思,大概猜到了這里的變化和某個神奇的人有關系。她也不忍提及他的名字,以免破壞這表面的平靜。 這些年她和畢生花見面日多,看到了她一天天的變化,也越來越了解這個女人。 自從酒吧不開以后,當年那個兇巴巴的男人婆不見了,雖然還是一身中性的打扮,卻不再散發出那股兇悍的勁頭,一如荊棘柔化了刺,在寒風中綻放出的傲骨寒梅。 每個早晨,她都要去打掃那個人的房間;每個黃昏,她都要在柳樹下翹首遠眺;每個夜晚,她都要在樓頂癡癡的仰望星空……就這樣日復一日,她眼中的神光一點一點收斂;她的背脊一點一點佝僂;她的短發一點一點露出白絲;她的臉上一點一點凝結風霜……她的心也終歸于平靜,平靜得像結冰的湖面。 這冰并不寒冷,并不讓人見之瑟瑟。唯叫人覺得平靜,平靜至死,仿佛永無融化的可能。 胡杏知道,這冰下,依然潛藏著溫熱,只是這溫熱需要一個人和一個時機來勾活,一旦勾活,可能就是一團洶洶烈火。可惜那個人一直沒有回來,這溫熱便越藏越深,漸不可感知了。 胡杏看著畢生花的樣子有點心疼。 只不過五年多的時光啊,卻仿佛過了五十年! 一個人的蒼老真的不僅僅是歲月決定的。人心如紙,燃過與身同成灰燼,而死灰復可再燃乎?! 她想起自己,也曾為那個男人迷戀過,也曾為他的失蹤而憂心不已,但這不是她的全部,而隨著時光的流逝,她的生活還在繼續……繼承家業、經營產業、在財富聚合的圈子里逐漸腐化……她在社會的磨盤中磨光了自身的棱角,而那個男人的樣子在她心里也漸漸模糊起來。 對比眼前的女人,一絲羞愧的感覺從她的心底升起。 “花姐……”胡杏猶豫了一下,還是從手包里拿出了一封請柬,“我要結婚了。” 畢生花接過請柬,指間微不可見地顫動了一下。她笑了笑,說:“恭喜啦!” …… 國慶小長假的時候,胡杏和史大壯的婚禮在吳中最豪華的度假山莊舉行,那時候,桑園的樹林已經長得頗有些規模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