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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天樂身邊的三個(gè)姑娘打扮也差不多，但他坐下之后已經(jīng)傻眼了，只是愣愣的看著吳老板那邊，雖然出過國、游歷過歐洲各地，但也沒見過這種世面啊。花總說了一句：“開席之前，先請品茶。吳老板，請！”

    左邊的姑娘提壺斟茶，右邊的姑娘把盞接住，纖纖素手已將一杯溫?zé)岬那宀杷偷搅俗爝叄竺婺俏还媚镎谌崛岬慕o吳老板掐肩捶背。成天樂還在那里傻看著，卻沒注意到一杯帶著清幽香氣的綠茶也送到了自己嘴邊，吳老板咳嗽一聲、瞪了他一眼道：“成天樂，發(fā)什么愣啊？喝茶！”

    成天樂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這被人伺候的感覺雖然有點(diǎn)不適應(yīng)，但也挺舒服的，下意識的開口飲茶，只覺一股清香潤開唇齒、沁入心脾，而后面那雙小手在他的肩上連捏帶摸，也是無比的受用。

    品茶只是為了餐前清口，緊接著茶點(diǎn)撤去，上來了八盤涼碟，是蘇州傳統(tǒng)的“素水八仙”——茭白、蓮藕、水芹、芡實(shí)、慈菇、荸薺、莼菜、菱角，雖然全是素菜但卻不是素做，澆的淡汁、浸的湯鹵各異，盡皆美味。成天樂可以自己吃，更可以讓別人喂著吃，只要用筷子點(diǎn)一下，自會(huì)有人起身給他夾好，或者換一種喂法也可以。

    成天樂剛開始表現(xiàn)的挺老實(shí)，或者說在這種場合有點(diǎn)木訥。他本來就不是主客，只不過是陪同吳老板來做個(gè)見證的跟班，當(dāng)然也有點(diǎn)不好放開。不過吳老板倒是放的很開，各種溫柔享受來者不拒，成天樂則老老實(shí)實(shí)的自己吃菜。他此刻心里在想什么呢？恐怕誰猜不到，他第一念想到的竟然是吳小溪！

    不要誤會(huì)，他不是把身邊的姑娘想成了吳小溪，而是看著吳老板的樣子，忍不住在那里琢磨——“假如小溪看見他老爹在外面這么‘花天酒地’，會(huì)不會(huì)生氣啊？”緊接著又想到那家飯店只有吳燕青這個(gè)老板，卻沒聽說過有老板娘，據(jù)說小溪她娘很早就去世了。然后他又在想——“男人出來應(yīng)酬嘛，這些也沒什么。”

    也真難為成天樂，坐在這桌上還在想那些。上完素水八仙之后，就是熱的主菜了。通常的酒席上都有魚，可是成天樂卻從來卻沒見過哪一桌席面會(huì)同時(shí)上八盤魚，每一種魚都不一樣、做法也各不相同，分別是花鱖、江刀、石首、白條、鱗鰣、斑鱸、河豚、銀絲。

    今天這一席是“蘇州水席”，所謂“水席”不是流水席的意思，就像做篇文章總有一個(gè)主題，這一桌酒席的主題就是“水”，所以上的全是水產(chǎn)。三個(gè)人哪吃得下這么多魚？但在這種宴席上也不可能把菜吃完，每盤魚只是動(dòng)幾筷子嘗幾口而已，品的就是那種滋味。只要用筷子指一下，就會(huì)有人把每種魚最值得吃的肉剔好，放到盤里或喂到嘴邊。

    有菜怎可無酒？這里的酒沒有商標(biāo)，裝在精雅的粉彩瓷壺中，只要說一聲“酒”，自有姑娘給斟上或含酒渡到唇邊。左右兩位姑娘一人斟酒一人夾菜，斟酒的姑娘一口菜都不吃，而夾菜的姑娘也是一口酒都不喝，這樣才叫“原汁原味”嘛。

    成天樂一開始沒喝酒，因?yàn)樗活欀圆肆恕＿@么多好吃的菜啊，可不能浪費(fèi)了，他吃得那個(gè)香啊！上這種席面只顧埋頭大吃，一邊吃一邊還在琢磨別的心思，在這家會(huì)所的客人中恐怕也只見過成天樂一個(gè)。

    見此情景，花總咳嗽一聲道：“吳老板，你的伙計(jì)好像不滿意這里的酒，我們要再換一種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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