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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歸申的祖上在民國時期是當(dāng)?shù)亟鹑诖篦{，曾經(jīng)當(dāng)鋪銀行開滿一條街，后來在那個動蕩歲月，舉家北上避難，日子就逐漸凋敝下來。家訓(xùn)精神逐漸泯滅，只留下形式文字內(nèi)容。及至陸歸申的爺爺、爸爸輩，已失去了血液里的精明，陸歸申正直、善良，更老實到了極致。

    這樣的人在和平穩(wěn)定時代，絕對是社會建設(shè)發(fā)展的中流砥柱；這樣的人在社會動蕩時代，絕對是被無情淘汰的炮灰屌絲。

    這樣的道理，先賢圣明懂，權(quán)貴富商懂，高知名流懂，小老百姓不懂。他們以血和淚慢慢開啟民智。

    陸歸申經(jīng)過痛苦的掙扎，總算接受了現(xiàn)實。

    日子還要繼續(xù)，輕易認輸?shù)牟皇悄腥恕?

    陸青芽非常高興，家里的氛圍總算有所緩和。

    “老陸，我再托人打聽，看哪個廠子還需要供銷人員。”沈敏試探地說道。

    “嗯，我也出去跑跑，那么多廠子，總會有用人的。我又是老業(yè)務(wù)員，以前業(yè)績都是單位第一，總會有人識人的。”陸歸申信心滿滿，一文錢還能逼死英雄漢，只要勤勞肯干，總會天無絕人之路。

    磨難是最好的催熟劑。陸青芽明白一切必須靠自己了。

    三人分工明確、各司其職。陸歸申開始一家家的跑單位，拿出做業(yè)務(wù)的勇氣，頑強的和人談判。推銷產(chǎn)品和推銷自己還不同，一個是單位的，今天賣不完，明天再來，總歸有保底工資；一個是自己的，今天沒找到合適的，就是無底金雙倍虧。

    92年，很多工廠都是系統(tǒng)性改革，不是零和博弈，這家不行那家行，而是一家不行，絕大部分不行。

    陸歸申積累的二十年行業(yè)經(jīng)驗在此刻急速貶值，市場估值極度低廉。

    晚上六點。

    陸青芽雙手捧著一只裝滿飯菜的熱乎乎的大碗，以快速競走的姿態(tài)向蔡建雄家扭去。

    “一萬。”

    “別動，胡啦。清一色，一條龍，三十二番。”還沒進門，蔡建雄興奮的聲音已經(jīng)傳來，高亢激昂。

    誰那么倒霉，中大獎，要輸大錢了吧？！最近經(jīng)常送飯的陸青芽，雖然不慎明白國粹規(guī)則，但耳濡目染下，也清楚一些大番名稱。

    “媽媽，我把飯端來了，你先吃點吧。”陸青芽把飯放在桌角，朝牌圈里瞅了一眼。

    “吃什么，呆會再說。”沈敏不耐煩的回道，從抽屜里拿出薄薄的幾張錢，朝其他人揚了揚，遞給蔡建雄，“沒了，光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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