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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3年年頭，寒假不期而至。

    陸歸申的調出手續(xù)終于批了下來。

    沈敏第一時間送給了老周，全家都翹首以盼，緊張的等待好消息。

    等待的時間，如坐針氈，度日如年。

    一天過去了，一周過去了。

    “這樣等不行啊，你去老周家提提。”陸歸申原本就有些不情愿，現(xiàn)在不上班、事情沒有著落，更是焦慮萬分。

    “好。你去買兩條野生白魚，我一并帶去。”沈敏也有點慌神了，這么久沒有個信兒，不知又出什么幺蛾子。咬咬牙，買了過年才會上桌的白魚，但愿能有好消息。老天也是欺負人，特別點窮人，人越背，越倒霉。

    陸青芽看著桌上的青菜、白菜和豆腐干，不由咽了一口口水，好長時間沒吃肉了。真想念紅燒雞翅、糖醋排骨、清蒸魚。如果當初知道下一頓要隔那么久，絕對連盤子都吞到肚里去。

    對比沈敏小時候，吃的都是九分水一分米的粥、舔兩口又放下的蘿卜干，現(xiàn)在還有三個菜、白米飯，生活質量已經提高百倍了。

    沈敏拎著魚，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離開。她離開的每一分每一秒，陸青芽都覺得很難過，被嗆的難過。

    她坐在客廳里寫作業(yè)，因為這里有兩盞白熾燈，光線明亮。

    陸歸申坐在客廳與內院相連的門口，一支支的抽煙。

    原本是好心，以為煙朝外消散。結果那天是東南風，煙一股腦的往屋內吹，煙霧繚繞。

    陸青芽忍著嗓子的澀癢，極力專注于寫作業(yè)，實在忍不了就低咳一聲。

    不開嗓還能忍住，嗷了一口就徹底撒歡，咳得是撕心裂肺。

    陸歸申心里焦躁又暴漲幾分，心理陰影面積更大。

    “你回屋里寫作業(yè)。”陸歸申把煙頭掐滅，站起來晃了晃身子。

    “爸，你說周叔叔那會辦妥吧？”陸青芽沒有心思學習了，期盼問道。

    “你小孩子，只要管學習就好了。其他事不要想。”陸歸申看著女兒眼中的憂慮，有點內疚，信心滿滿地說道：“你爸這么有本事，還愁沒有工作?!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你早點洗洗睡吧。”

    陸青芽全心信賴著陸歸申，聽到他這么說，覺得心情也放松了，點點頭，收拾起來。最近學習太燒腦，又擔憂家里，精神高度緊張，腦細胞陣亡太多，導致入夜就像吃了安眠藥，困頓不行。睡眠很不踏實，腦子里走馬觀花閃現(xiàn)很多朦朧場景，想要起來看個究竟，四肢卻像被壓在床上，動彈不得。

    翌日早上。

    陸青芽感覺家里氛圍異常凝重，空氣像冰凍了一樣。

    “今天再去一次，問一下憑什么不批，還差哪些材料？”陸歸申陰沉著臉，對沈敏說道，“我和你一起去，有什么情況當場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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