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章、神虎噬女魃-《地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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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情景突然變成這樣,那刺耳的厲嘯聲也隨之消失,游方也變得有些不清醒,恍然間下意識的反應(yīng)就要舉步上前,將那女子從猛獸的爪牙下救出來。但他卻沒有真的動,彈指間就恢復(fù)了清明,意識到自己遇見什么情況了。——以一種常人難以理解的方式,身臨其境進入了眼前的壁畫中。
周圍的場景不就是壁畫所描繪的內(nèi)容嗎?意境完全一致但景物又有不同,壁畫早已斑駁模糊,繪制的筆法也非常抽象粗糙,可是眼前的世界卻是鮮活的。就說那名女子吧,晦暗的壁畫中根本看不清面目與身姿,但此刻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更奇異的是,游方竟然“認識”她,就是大前天夜里的夢中,在滄州荷花池出現(xiàn)的詭異女子。魔幻之境中又見到了,與當曰夢境不同,此刻的她身上沒有了白紗裙,**的身軀如極品羊脂玉雕,胸前那一對隆起的弧度尖端并不深艷刺眼,而是呈嫩粉色,恰似水墨丹青畫中淡筆點出的余韻。
她臉上的表情既有在猛獸爪牙下掙扎的痛楚,又流出企圖掙脫獲救的強烈渴望,上身盡量抬起,雪白的右臂是如此奮力的舉向天空。**的美女與兇殘的神獸,構(gòu)成一幕極具視覺沖擊力與刺激感的畫面。在這片怪異的幻像天地中,它能激起心中最原始yu望,相應(yīng)的身體卻難有半點沖動。
游方的元神本就有傷,卻偏偏運用靈覺“挑逗”如此濃厚的陰氣,這次不僅僅是被魔境幻象所擾,而是元神直接被奇異的魔境侵入了,就似神魂被攝入到另一個世界中。反應(yīng)過來之后,游方也意識到自己犯了怎樣的錯誤,立刻閉上眼睛,默誦小雷音咒內(nèi)守心神,不再理會周圍的一切,也不再動用靈覺去感應(yīng)任何事物。
這對于此刻的游方來說是唯一正確的選擇,但他隨即就知道了魔境的厲害,此處是整片墓葬群陰氣匯聚之地,一旦被那把劍的煞氣引動不是他所能抵擋的。無論他閉眼睜眼,情況都是一樣,眼前的場景始終清晰的出現(xiàn),因為這不是五官所見而是元神所見。而且無論他如何默誦經(jīng)文,都無法發(fā)動小雷音咒,腦海中寂靜無聲并沒有滾滾回音響起。
錯誤的情況、錯誤的環(huán)境下妄動靈覺,游方入了魔境,一時無法破境而出,只能保持心神清醒不墮入其中。假如墓室的燈光很明亮,旁邊有人看著游方的話,會發(fā)現(xiàn)他一動不動的出神凝望那幅壁畫,但瞳孔放大似乎在眺望很遠的地方,全身毛孔都有細汗發(fā)散,甚至形成了一層微微的蒸汽。
假如就這樣一直僵持下去,結(jié)果又會怎樣?只要游方心神不失就不會送命也不會發(fā)瘋,但到最后會因為體力與精力消耗太大而昏厥倒地,醒來后大病一場。據(jù)說曾有人在神秘的遠古遺跡中有過類似的經(jīng)歷,醒來后卻不知怎樣解釋,只能附會成種種神話傳說。
如果游方始終沒有辦法掙脫,以他的體力和精力,就這么站兩天兩夜沒有問題,但別忘了這里是博物館而不是荒山中的古墳。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眼前的幻境突然起了變化,虎爪下的女子手臂一揮,化為一道劍光飛入他背后的背包里,那只雙翼猛虎突然抬起了頭,很怪異的發(fā)出一個大姑娘的聲音:“哎呀,這里有個人,嚇了我一跳。”
半空中懸浮的羊頭竟然也開口說話了,聽語氣是位年長的婦人,還是典型的燕京口音:“這丫頭,一驚一乍的,虧你還是個警察?……有別人參觀怎么了,嗯,這里的燈壞了,難怪呢!……你看,把人家倒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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