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年寶,你姐姐呢?”陸遠峰朝他招手。 景年揪著手指頭喊了聲“小陸哥哥”,圓溜溜的大眼睛卻盯著其他人瞧。 這里頭肯定有欺負他姐姐,弄得他姐姐想哭的壞人,他要找出來,記在小本本上! 陸遠峰聽見自己終于變成“哥哥”了,老懷大慰,感動不已。 他張開手臂:“哥哥抱你去找姐姐?” 景年本想拒絕,但是黑亮的眼珠子一轉,又點頭同意了。 年寶終于接受他了!陸遠峰更開心了。 他小心地把崽崽抱起來,景年長大了,方錦繡抱他都有些費勁兒,但是跟陸遠峰一對比,他還是小小的一只。 坐在陸遠峰手臂上,景年趴在他肩膀上,小聲問:“你是我姐姐男朋友,有人欺負她,你會幫她打壞人嗎?” 他可聰明了,舅媽說,舅舅打不過小陸哥哥,那就讓小陸哥哥打壞人好了。 “當然!”陸遠峰毫不猶豫地說,而后擔心地問:“誰欺負她了?” “我也不知道呀。”景年一聽他愿意保護姐姐,頓時對他好感度大升,鼓著小臉告狀:“姐姐不開心,剛才都要哭了。” 陸遠峰沉默,他大概猜到了,是因為…… 他看了聞詢一眼,看得聞詢有些莫名其妙。 小家伙兒趴在陸遠峰耳邊,一看就是要說悄悄話,聞詢自覺往旁邊讓了兩步,沒有偷聽,并不知道兩人在竊竊私語什么。 倒是楊家人多看了景年好幾眼,好看的崽崽,誰見了不得多看幾眼。 說話間已經到了客廳,方錦繡和宗恒聽到消息,已經等在這里了,同座的還有宗夫人和宗思華。 在他們來之前,方錦繡把圍繞她媽媽的遺物發生的一切告訴了舅媽和大姨。 有些話宗恒不好講,她們卻比較容易說。 兩人都覺得十分不可思議,對張琳玉這個表姐/表妹同情不已。 一行人先落座,陸遠峰知道肯定要講他岳母的事情,自覺道:“我帶年寶出去玩會兒,你們有需要叫我。” 景年憤怒地瞪他,剛還說要保護姐姐,怎么說話不算話,這里頭可有壞人呀! 還要帶他走,他舅舅又打不過壞人。 “我不出去玩兒!” 他從陸遠峰身上溜下來,跑到方錦繡身邊,擠到她的椅子上,抓著姐姐的手不放了。 “姐姐,我就在這兒陪你。”崽崽哼哼唧唧撒嬌,又跟舅舅保證:“舅舅,我什么話都不說,別讓我出去。” 宗恒看向方錦繡,讓她決定。 宗廷還是個小豆丁的時候,他開會都會帶著他旁聽,不覺得讓小孩子參與大事有什么不對,不過這件事畢竟是方錦繡的私事,還是讓她決定。 方錦繡默默崽崽發頂,跟陸遠峰說:“你也坐著吧,幸苦了。” 所有線索都是陸遠峰幫她找的,也沒什么需要瞞他的了,后續的結果,她也會告訴他,沒必要掩耳盜鈴地讓他避嫌。 都坐定之后,方錦繡先開口,對楊家人說:“應該不用我自我介紹了,這是我舅舅、舅媽,大姨,你們的目的小陸也跟我說了。” 她看向楊紅玉,沒有繼續說下去。 陸遠峰說的很詳細,楊家雖然沒好意思把事情經過說得很清楚,但大致怎么回事,方錦繡是明白了。 她覺得,楊紅玉確實欠她一個道歉,這姑娘要說壞,倒也不是有多壞,就是一時行差踏錯,結果一步錯步步錯。 她有普通人的自私,也有普通人的良知,一直在掙扎,一直在折磨自己。 所以方錦繡認為,如果她誠懇地跟她道歉,這件事可以就這么算了,前提是她的道歉是真心的。 楊紅玉發現在場人很多,有些難以啟齒,楊父狠狠瞪了她一眼。 楊母揉了揉眼睛,自己先站起來,對著方錦繡鞠了一躬:“很抱歉,是我沒有教好孩子。” 她和老楊陪著過來,不只是為了道歉,更是想讓這姑娘網開一面,不要把事情鬧大,讓女兒能繼續干干凈凈的在學校讀書。 方錦繡嚇了一跳,她是讓楊紅玉道歉,都成年人了,這種事不至于還讓人家父母也搭上。 “媽!” 楊紅玉眼淚瞬間下來了,她拉起母親,站到方錦繡面前,臉頰漲得通紅,哭著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怎么罵我打我都可以,我知道錯了,我知道我很壞,我明知道那支鋼筆是你媽媽的遺物,甚至還想扔掉,我自私,是我對不起你……” 方錦繡讓她哭得都懵了,景年睜大眼睛,呆呆地看著她。 原來姐姐的鋼筆是她拿走的!她是壞人! 可是壞人哭得好慘…… 她還道歉了,那還是壞人嗎? 鋼筆?遺物? 原本以為事不關己的聞詢目瞪口呆,他掏出口袋里的鋼筆,愣愣地問:“是這支鋼筆嗎?” 楊紅玉抽了抽鼻子,說:“是。” 又跟方錦繡說:“我……我心里害怕,想把鋼筆扔了,結果走到路上掉了,被……被你男朋友的哥哥撿了回去,送到保衛科。我和我爸媽本來準備去拿了還給你,結果人家說讓聞教授——就是他,他拿走了……” 這姑娘是豁出去了,什么都說了。 聞詢腦子里嗡嗡的,什么意思?鋼筆是眼前這姑娘的?還是她媽媽的遺物? 他定定地看著方錦繡,越看越覺得她眼熟,秀挺的鼻梁,唇形、下巴,似乎……似乎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只不過因為是個女孩兒,所以更柔和細膩。 方錦繡沒搭理他,跟楊紅玉說:“我原諒你了。” 事情總要一件一件解決,楊紅玉和她家人的道歉態度都很誠懇,方錦繡認為這件事可以過去了。 楊紅玉一愣,就這么簡單? “你……你……”她想說:“你不罵我嗎?不打我嗎?” 可是一想,方錦繡好像也不是那種人。 她捂著臉,突然又哭了起來,所以爸爸說的對,她就應該一開始跟方錦繡解釋清楚,把鋼筆還給她就好了。 這么些年,她的掙扎內疚恐慌,折磨的都是她自己。 楊父不好意思地說:“學校……” 方錦繡微笑:“您放心,我不是多嘴的人。” “謝謝您,太謝謝了。”楊家夫妻一疊聲地道歉,這姑娘真是敞亮。 心里也十分內疚不好意思,又壓著哭個不停的楊紅玉給她道歉。 他們也看出方錦繡還有事情要跟聞詢說,識趣地告辭:“那我們先走了。” 陸遠峰幫忙送客,聞詢捏著鋼筆,赤紅著眼睛,迫不及待地問:“你媽媽叫什么?” 方錦繡一臉平靜,指了指鋼筆:“不是寫了嗎?我媽媽叫張琳玉。” 聞詢一個跨步走到方錦繡面前,宗恒瞬間站起來,伸出手臂攔著他:“你做什么?” “抱歉……抱歉,是我太激動了,你媽媽呢?她……她現在在哪兒?”聞詢覺得胸腔里的那顆心臟,幾乎要跳出來了,琳玉還活著?琳玉還活著嗎? 這個孩子?是……是他和琳玉的女兒嗎? 他不敢相信,卻又這么期盼著。 “舅舅,沒事。” 方錦繡沖宗恒笑了笑,又捏了捏崽崽握得緊緊的小拳頭,安撫了家里大小兩個男人,對上聞詢,卻瞬間冷臉:“您是以什么身份,問我這些問題?” “我……”聞詢一下子被問住了。 翹了翹嘴角,方錦繡笑容嘲諷,朝聞詢伸手:“能把我媽媽的鋼筆還給我嗎?您不是已經聽見了,這是我媽媽的遺物。” 像兜頭一盆冷水,將聞詢澆了透心涼。 他以為琳玉死了,結果意外得知她當年沒死,狂喜還未收住,又得知她的死訊,死在他不知道的地方。 “她……她是怎么……”聞詢艱難地問,他說不出那個字。 方錦繡靜靜地看著這個男人情緒大起大落,心里沒有絲毫波動。 她平靜的敘述:“她懷了個父不詳的孩子,無人照顧被人鄙夷欺負,外公外婆去世了,她沒有家了,在牛棚里生下我,后來病死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