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報捷的快船先于桓溫順江而下,由蜀地東出,每在一處碼頭停靠,總會有人下船高呼: “伐蜀大捷!安西將軍、荊州刺史桓公滅其國,盡吞其地!” 兩岸軍民,無不舉手歡慶,奔走相告。 桓溫伐蜀功成的消息,得以迅速傳遍荊、揚二地。 而朝堂上的氛圍與民間形成了鮮明對比,可謂是愁云慘淡。 當初以桓溫鎮(zhèn)守荊州,是想要他守衛(wèi)國之西門,可沒想過桓溫會主動出擊,進攻成漢。 此前,為桓溫加督六州軍事,說是六州,但其余司、益、雍、寧都是僑置,不過是在荊州分出一郡,作為名義上的一州之地,而梁州也只剩了四郡。 如今成漢滅亡,桓溫不僅坐擁益州實地,失陷的梁州四郡宛然而歸,同樣,此前被成漢占據(jù)的寧州十二郡,包括云南郡在內(nèi),也隨之歸附。 如今桓溫不僅坐擁當年蜀漢全境,更是據(jù)有荊州,比之蜀漢昭烈皇帝極盛之勢,猶有過之,東晉朝廷偏安江東,又怎能不為之震恐。 事情發(fā)展太過出人意料,滿朝文武,除了劉惔,誰又能想到桓溫憑著區(qū)區(qū)一萬人馬,竟然能夠滅亡成漢。 如今再想使絆子,拖后腿,已經(jīng)晚了。 不久,桓溫的奏表送抵江東,在外諸將請功之外,桓溫請移司馬勛,以江夏相袁喬為梁州刺史。 朝堂諸公嘩然,共同輔政的會稽王司馬昱與司徒蔡謨本欲準桓溫之請,但在廷議上,尚書左丞荀蕤卻諫止道: “桓溫如今勢大難制,豈可再以袁喬出鎮(zhèn)梁州,使其如虎添翼。” 朝廷于是拒絕桓溫所請,當桓溫得知消息時,恰逢他乘船出川,桓溫不慌不忙,再上一表,聲稱將引荊、益之精兵,入朝謁見天子,面陳袁喬鎮(zhèn)守梁州一事之迫切。 司馬昱聞訊,悲嘆道: “何相公忠體國,卻沒有識人之明,不僅錯看了桓溫之子,將雛鳳比作豚犬,更是誤信桓溫,為朝廷添一禍患。” 司徒蔡謨也是徒呼奈何,以桓溫今日之威勢,反叛更勝蘇峻、庾氏,如今他攜滅國之威,逼迫朝廷,公卿們實在不敢與之抗衡,更別提臺城中的孤兒寡母。 太后褚蒜子召集重臣,無奈道: “不如就準了桓公之請,朝廷與西藩也能相安無事。” 這一次,就連此前反對的荀蕤也閉上了嘴,畢竟真要是把桓溫引來江東,自己必將步晁錯的后塵,以平息桓溫的怒火。 隨即,朝廷下詔,召梁州刺史司馬勛入朝為官,以袁喬繼任梁州刺史。 司馬勛縱使不愿放棄方面之任,可朝廷已有詔命,而袁喬在漢中虎視眈眈,桓溫又在襄陽布置重兵,司馬勛萬般無奈之下,只得啟程離開武當,乘船往建康而去。 此事過后,荊、益、梁、寧、雍、司六州將佐,無不看穿了朝廷的虛實,從此只知有桓公,而不知有朝廷。 對于伐蜀功臣們的獎賞,還需朝臣商議,不可能立即下達,但對于桓溫的一些請求,還是立即答允下來,比如以桓熙為蜀郡太守,賜號定遠將軍,許其開府之權(quán)。 當然,桓溫逼迫朝廷,也有負面影響,便是建康朝廷從此防備西藩。 會稽王司馬昱以揚州刺史殷浩有盛名,引以為心腹,企圖重用殷浩以抗衡桓溫。 桓溫對此倒是不以為意,殷浩此人養(yǎng)望十年,確有施政的才能,但他在軍事上的能力極為有限,桓溫清楚殷浩成不了氣候,也并未將他放在心上。 謝道韞不理朝中紛擾,但她近來心情陰郁。 桓熙在蜀中納妾的消息已經(jīng)傳揚開來,尤其是他們父子相爭,更是被人引為笑談。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