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家族,都在明里暗里做生意,是權錢交易的典范。如果說有子弟做生意,清清白白,那別人也說不出什么來。但他們的子弟大多都有公職。表面上是公務員、事業編,私底下做生意。既想當官又想賺錢。既賺得盆滿缽滿,又能用做生意的錢去經營關系、請客送禮,謀求仕途上的進步,可謂一舉兩得,好事都讓他們給占了。同時,他們利用資源優勢、人脈優勢、權力優勢,在商界形成了不正當的競爭地位。那些普通商人面對他們的競爭,根本無力抵抗,要么被擊垮,要么敢怒不敢言,被迫和他們合作,遭受他們的剝削。可以說是嚴重擾亂市場秩序的行為。基層社會營商環境不好,民營經濟沒有活力,跟官員違規經商有密不可分的關系。他們就好像是市場經濟的毒瘤,吸取著市場經濟的營養。“我們幾個都還沒死呢,就敢這樣整治我們?還有,官員經商的那么多,真要像他那樣搞,那得得罪多少人啊?”薛老道。“還有什么不敢的?你面子有我大?我的孫子都被抓了!咱們要是不快點行動,你們的孫子兒子也面臨同樣的風險,到時候,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張啟明冷哼一聲道。“是啊,養虎為患,我們不盡早把這個毒瘤給拔了,以后就沒有安生日子過了!”“可要怎么辦呢?人家現在是縣委書記,在燚城縣一手遮天,怕是比當年的齊天還要厲害,我們都退休那么久了,孩子們大多數也才在局長這一級,跟他血拼的資格都沒有啊,怎么跟他斗呢?”王老道。“我聽說,市里的肖書記不喜歡梁江濤,只是迫于省里的壓力,無奈才讓他當了縣委書記。可以看出梁江濤在省里有很硬的關系,至少是省委常委一級的,不然也不會讓肖書記低頭,咱們根本動不了他!”李老道。“找人鬧事兒?煽動上訪?這些都不不定還會把咱們給折進去!”薛老道。他曾經當過縣委常委、政法委書記,想的都是維穩、群體性事件。他兒子現在是公安局副局長,位高權重,社會關系復雜。幾乎燚城的黑社會都聽他號令。“不然就從他用的那些人里下手,讓張俊查他們的檔案,發現問題就找人搞他們,隔山打牛。”王老道。他曾經當過縣委常委、組織部部長,想的都是組織系統的辦法。“不行,你以為是我們那個時候?那么多假干部?他們這些八零左右的,基本都是大學生,身家經歷很清白的!”老李搖了搖頭。“那你倒是說個辦法啊,你當了那么久的辦公室主任,又當過政協主席,最知道縣委書記的軟肋,你拿個辦法!”老王有些不爽地道。老李沉默不語。幾個老人想了半天都沒有好辦法,都有些泄氣。“怕什么?老李剛才就點到問題的關鍵了。既然肖書記就不喜歡他,那就是咱們最大的一個機會。肖書記要動縣委書記,要有理由的。說不定他現在正苦苦尋找梁江濤的短處而不得,這時候,咱們給他喂料,豈不是一拍即合?”“什么料?”“咱們畢竟在燚城經營了那么多年,全是咱們的人,他再厲害,也是過江龍。真到了關鍵時刻,沒人鐵了心幫他。官場上有一條紅線,那就是作風問題。俗話說,英雄難過美人關。他那么年輕,老婆又不在身邊,出問題再正常不過了。”張啟明道。“可是,沒聽說他這方面有什么不軌之舉啊?”“哼哼,關口問題不在于他,而在于我們,只要略施美人計,管他真的假的?”“怎么弄?”大家都來了興致。“我都讓我家的小輩兒打聽好了,辦公室有個叫田甜的女的,長得很漂亮,而且非常風騷,照片我都看了,連老夫都有些把持不住!”張啟明嘿嘿一笑,為老不尊。“這,傳緋聞?雖然對他有些傷害,但作用不大吧,頂多就是惡心他一下,不可能把他拿下吧。”“不,假戲真做!老薛,這件事要你出大力!對你,是小菜一碟……”張啟明小聲地描述他的毒計。聽得幾個老人頻頻點頭。“這樣的確是可以,但我擔的風險有點大,要是萬一出了事兒,你們跑了,薛家可怎么辦?”薛老道。“老薛啊,咱們那么多年的老同事,老朋友,老兄弟,你還信不過我們嗎?”“嘿嘿,老張,我的老人大主任啊,就是因為和你做過那么多年的同事,才信不過你啊!”薛老哈哈一笑。“我的老薛,這都到什么時候了,你還跟我們玩這一套?我們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同氣連枝,同進同退。”“是啊,老薛,我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關鍵時刻你可別掉鏈子。”老李和老王紛紛附和。“話不是那么講的,你們就在后邊出主意,我在前面沖鋒陷陣,成功了,你們坐收漁利,出了事,我首當其沖,被拉出去頂包,算盤不是那么打的。”薛老露出冷笑。“這話在理,既然是同盟,那就得拿出點兒誠意來,老薛,你說怎么辦吧。”張啟明道。可以看出,他是這個群體的主心骨,有一錘定音的能力。“你家的明膠廠,給我百分之十的股份。老王家的酒店,給我百分之十的股份,老李家的茶社,也給我百分之十的股份。我要的是干股。”薛老冷冷一笑,道。“老徐啊,你可真狠啊!這都是我們的核心產業!這得多少錢啊!你不就是……”老王一聽就急了。“行,這件事就這么定了!皇上不差惡兵,如果你把這件事做成了,那就是燚城的功臣,我們擺酒奉你為尊,你拿這些也是應得的!”張啟明制止了老王,同意了老薛的要求。“行,一言為定,就看我的吧!”薛老露出志在必得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