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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賜婚-《紅樓華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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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悅椿樓到得東路院,領著嬸子與兩個堂妹一路到了東路院正房里,先請了劉氏上座,李惟儉這才陪坐一旁。

    兩個堂妹嬉笑著過來拜年,李惟儉趕忙各自送上一封壓歲禮,內中沉甸甸的,打開來卻是李惟儉特意請人鍛壓出來的金錢。

    兩個堂妹退下,隨即傅秋芳與寶琴等上得前來。劉氏眼見傅秋芳小腹高隆,便免了這些俗禮,待眾女齊齊拜過后,這才上前一一領了壓歲禮。

    其后再不用劉氏,劉氏便推脫困乏,與兩個女兒往后頭去了。待劉氏一走,李惟儉端坐主位,寶琴、傅秋芳等只在下頭陪坐了,紅玉招呼著家中婢女、仆役一**入內拜年。

    李惟儉素來是個大方的,這壓歲錢用的都是新才鍛壓出來的銀幣,最少都是一枚,多的如茜雪等都是五枚。

    因著李家丁口單薄,是以也就不拘外頭規矩,李惟儉干脆置辦了一桌席面,將一應姬妾盡數叫入內中,大家伙干脆團團圍坐。

    因著榮府還在喪期,不好熱鬧了,是以李惟儉干脆將那十二個小戲子一并借了過來,這合歡宴擺上,屠蘇酒敬上,眾人一邊廂吃酒頑笑,一邊廂聽著小戲子們咿咿呀呀唱將起來,上下人等,皆打扮得花團錦簇,一夜人聲嘈雜,語笑喧闐,爆竹起火,絡繹不絕。

    榮府卻不相同,因著接連喪事,闔府不見半點彩,連除夕的合歡宴都免了去,各房只在自家略略用了就算。

    待轉過天來,不到五鼓,賈母等又按品大妝,擺全副執事進宮朝賀,兼祝元春千秋。待回返家中,王夫人、邢夫人、鳳姐兒又往各處送年禮,王夫人還能留下吃年酒,邢夫人與鳳姐兒卻不好多待,送過年禮便即刻回返。

    也是因著白事,榮府今年不擺年酒,鳳姐兒私底下與探春點算一番,竟節省了上千兩銀錢。

    卻說正月初二這一日,李惟儉往忠靖侯府送年禮,史鼎照例留飯。待用過酒菜,史鼎打發了史纕、史穰照應前頭賓客,自己個兒領了李惟儉往書房而來。

    香茗奉上,史鼎略略品了一口便道:“復生怎地與王家兄弟起了齟齬?”

    李惟儉樂了,道:“世叔又是如何得知的?”

    史鼎道:“昨日往水王爺府中送年禮,剛巧撞見王、王仁兄弟二人數落復生的不是。”

    真是給這倆姓王的臉了!前頭沒空教訓這兄弟倆,結果這會子又來蹬鼻子上臉。

    李惟儉面上不動聲色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小侄擔了個財神的名頭,可不就有阿貓阿狗都來打小侄的主意?”當下便將先前情形說將出來。

    史鼎聽罷頓時樂了:“這等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之輩,也無怪復生不待見。”

    李惟儉思量著問道:“世……三叔,聽聞王家兄弟與殿下過從甚密?”

    史鼎笑道:“若無王子騰,你道太子會搭理這二人?”

    “明白了,”李惟儉笑著拱手道:“如此稍稍教訓這二人一通,料想殿下也說不出不是來。”

    史鼎沒說此舉對錯,只道:“王子騰此番晉了太子太保,仍舊巡視九邊,可此人謀算著入閣,因是這些時日正四下勾連。”

    “王子騰能入閣?”

    史鼎冷笑道:“此人什么情形,誰不知曉?不過是圣人手中的一把刀,如今邊軍過了一遍篩子,這把刀過二年便沒了用處,王子騰又如何不急?復生往后出世斷然不可學此人病急亂投醫。”

    “三叔此言何解?”

    史鼎嗤笑道:“一邊廂與陳宏謀示好,一邊廂打發兒子、侄子投靠太子,圣人都瞧在眼里,來日又豈會容這等鉆營之輩竊據高位?”

    王子騰這是作死啊!誒?好似不對,以前頭種種謀算來看,王家人理當老謀深算,怎么這王子騰急切之下會犯下這般愚蠢的錯漏?

    好似瞧出了李惟儉心中所想,史鼎說道:“王家又非一房,先前可都是王閣老當家啊。”

    是了,先前是鳳姐兒的父親當家,如今王閣老隱退,說不得早就為王子騰謀了出處,只是王子騰此人貪戀權勢,說不得半道就悖離了初衷。

    李惟儉暗自搖頭不已,說不定王閣老只想著保全王家,王子騰卻想趁機飛黃騰達……也無怪鳳姐兒與王夫人漸行漸遠,這二人就不是一條心。

    此事暫且揭過,李惟儉拿定心思,待過了年總要教訓王家兩個鼠輩一番。轉而,李惟儉問起了保齡侯史鼐情形。

    史鼎面上淡然,略略說過幾句,大抵是史鼐為官不功不過,四平八穩。李惟儉一琢磨也是,如今江南可是變法革新最核心之地,史鼐不過是按察使,掌一省刑名,管不得下頭變法情形,可不就是不功不過。

    可嘆史鼐一個官兒迷,只怕要在江南蹉跎上好些年頭了。

    李惟儉對那史鼐觀感一般,心下覺著不如史鼎妥帖,因是此事略略說過幾句便提起了正事兒。

    “三叔,待過了元宵,小侄怕是就要請旨賜婚了。”

    史鼎聽得蹙眉不已,說道:“林姑娘方才多大年紀?復生何以如此急切?”

    李惟儉苦笑道:“非是小侄急切,實在是繼續留在榮府,只怕林妹妹便要讓人養死了。”

    “啊?”史鼎大吃一驚,趕忙追問緣由。

    李惟儉便將王夫人所作所為說了一通,直把史鼎聽了個瞠目結舌,好半晌才道:“賈存周怎會娶了如此蠢婦?”

    李惟儉笑道:“但凡她好生對待林妹妹,莫說是十多萬銀錢,來日小侄略略提點,便是百萬也頃刻賺了回來。偏生太太眼皮子淺,偏要故意將林妹妹養死……這還是有女官跟隨在一旁,若沒女官看顧著,三叔以為那蠢婦會做出什么來?”

    史鼎蹙眉不已:“原來如此,我還道先前為何胡廷遠非要認了林家孤女做干親呢,敢情從頭到尾都是復生的手筆。”

    “小侄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生怕那蠢婦兵行險著啊。”

    史鼎思量道:“如此,云丫頭只怕也不好在榮府久留了。”

    李惟儉笑道:“二叔、三叔俱在,那蠢婦再如何膽大包天,也不敢苛待了云妹妹。三叔家中姊妹少,湘云又是個喜熱鬧的,依著小侄,不妨讓湘云在榮府多留一陣子。”

    史鼎不置可否,說道:“不急,待過兩日讓她嬸子問過了再說旁的。”頓了頓,又問:“復生打算何時請旨?”

    “便在元宵之后。”

    史鼎頷首道:“也好,如今老太妃全靠湯藥吊著,說不得這兩個月就要不好,夜長夢多,復生元宵一過便去求了王爺吧。”

    李惟儉應下,不再說婚事,轉而提起了化工事宜。本待要以股子拉攏史鼎,不料史鼎聽罷連連擺手:“這等事就算了,我家中雖不算富裕卻也能過得去,若果然賺了百萬家資,于家中而言只怕并非好事啊。”

    史鼎此人雖是帝黨,卻并非新黨,又是傳統士大夫出身,因是極其避諱談利。

    李惟儉也不強求,左右與湘云的婚事早早定下了,來日總能尋了機會拉攏史鼎。

    臨近晚間,李惟儉告辭而出,進得馬車里便叫了丁如松來,吩咐道:“去查查王、王仁這兄弟二人的把柄,也不用太過張揚,月內有信兒就好。”

    丁如松領命,此人青皮喇咕出身,這二年隨在李惟儉身邊兒,于京師道兒上倒是有一番名號。

    這日過后,打初三開始,李惟儉每日宴飲不絕。或是在自家擺酒,或是趕赴各處赴宴,便是以其如今的位份,每日家到得內宅里也是熏熏然。

    寶琴、傅秋芳等自然心疼,每日換著花樣做醒酒湯,寶琴又往大觀園來了一遭,單請了邢岫煙來做各色醒酒湯。

    饒是如此,到得十一日李惟儉還是大醉了一場,而后高掛免戰牌,干脆誰的宴請也不去了。

    到了正月十五,家中又擺了酒宴,李惟儉略略吃用,尋了個由頭離席而去。此時還不曾上更,李惟儉一路過會芳園到了大觀園東角門,賞了費婆子一枚銀幣,頓時在其千恩萬謝聲中進了大觀園。

    行不幾步路過玉皇廟,李惟儉只略略駐足,便徑直朝著那瀟湘館而去。

    卻說女官衛菅毓年前便告了假,直到過了十五方才會回返。又因著白事,連帶著瀟湘館內都短了年節喜氣。

    今日正月十五,黛玉不過陪著老太太用了一餐,早早便回了瀟湘館里。許是心有靈犀,黛玉料定今日李惟儉必來,因是翻閱書冊時不免有些心不在焉。

    紫鵑與雪雁瞧在眼里,兩個丫鬟不時對視一眼,又相視而笑。待入了夜,早早伺候著黛玉洗了漱,獨留了紫鵑在內中伺候,那紫鵑便故作困倦道:“姑娘寬宥,昨兒不曾睡好,如今上了困意,止都止不住,我就先去睡了。”

    黛玉哪里不知紫鵑故意如此?當下面上臊紅一片,悶聲應下又隨手翻書。

    鯨油燈一點明黃,內中摻了香料,于是滿室皆香。此時黛玉業已除服,服色比照以往鮮艷了許多。座鐘敲擊,黛玉瞥了一眼,心下不由得暗忖,莫非儉四哥今兒不來了?

    方才尋思過,忽而便聽得月洞窗敲響。

    黛玉一驚,隨即喜從心來,面上板著四下觀量一眼,緊忙起身去開了窗子。

    一身裘衣的李惟儉跳將進來,回身關了窗子,待轉過頭便嗔怪道:“又穿得這般少?”

    黛玉笑著指了指一旁的熏籠:“內中熱著呢,斷不會著了涼。”

    李惟儉輕手輕腳褪去大氅,湊到熏籠旁烤著身上寒氣,低聲笑道:“虧得園子里的婆子懈怠了幾分,不然今兒我還不好來尋妹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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