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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命關天。”李惟儉丟下一句話便奔行而過,琇瑩唬了一跳,將手中物件兒丟給碧桐,轉頭便追了過去:“四爺,等等我!”
二人一路奔行,過凝曦軒、木橋,自東角門進得大觀園里。秦顯家的顯是得了吩咐,根本不曾阻攔。
李惟儉領著琇瑩奔行一陣,遙遙便見怡紅院左近人來人往,料定王熙鳳、寶玉定在此間。到得近前,鴛鴦正在門前翹首以盼,急切道:“儉四爺來了!”
當下賈璉自內中迎出,也顧不得禮數,上前一把扯住李惟儉,好似扯住了救命稻草也似,一邊兒往內中行去一邊兒道:“儉兄弟快來,寶玉與鳳兒都不好啦!”
當下自有丫鬟挑開簾櫳,李惟儉入得內中,便見賈母、邢夫人、王夫人、薛姨媽、王舅母等圍在床前,黛玉、三春、寶釵,另有一豆蔻年華的姑娘等散落外圈,那床榻上捆著王熙鳳與寶玉二人。
賈母瞥見李惟儉進來,老淚縱橫道:“儉哥兒可算來了,你快來瞧瞧,這到底是怎地了!”
李惟儉這會子顧不得黛玉與迎春,目不斜視移步上前,說道:“得了信兒晚輩就往這邊廂跑,二嫂子與寶玉怎會忽而就發了病?”
當下寶釵便道:“也不知怎么回事兒,鳳姐姐正與我們說的好好兒的,遇見寶兄弟來,二人忽而就叫起頭疼來,然后就這般了。”
李惟儉略略頷首,朝著賈母一拱手:“老太太,且容我切脈診治一二。”
當下賈母招呼,丫鬟上前將王夫人扶起來,那王夫人‘兒’‘肉’地叫了幾聲,隨即老淚縱橫道:“儉哥兒,好歹要將寶玉救了來啊。”
李惟儉只道:“我盡力而為。”
當下撩開衣袍落座,先扯了寶玉的手臂切脈,隨即又與王熙鳳切脈。這會子二人身上火炭也似,口中無般不說,偏生細聽卻聽不出個數來。
此時李紈追將進來,眼見李惟儉已然為二人診脈,便只得氣喘吁吁立在一旁。有心勸說兩句,偏生不得空開口。
切脈過后李惟儉便蹙起了眉頭,這二人,一個浮脈,一個弦脈,全然不同,偏生癥狀如出一轍。起身招呼過來三名太醫,與其言語幾聲,李惟儉不由得心下納罕,莫非此番果然是中邪不成?
刻下怡紅院內只隱隱啜泣,余者皆不敢高聲,賈母到底沉不住,問道:“儉哥兒,到底如何啊?”
“老太太稍待。”李惟儉目光掠過眾人,點出二人來:“平兒姐姐、襲人,你二人且說說這幾日二嫂子與寶玉飲食起居,可曾吃過什么獨這兩人吃過的?”
平兒便道:“回四爺,二奶奶日常飲食不過循常例,并不曾與別人不同。”
襲人也哭道:“寶二爺也是一樣。方才還問過小廝,都說二爺在外頭不曾吃喝過。”
平兒緊忙又如數家珍般將這幾日王熙鳳飲食,一一列明。襲人在旁附和幾句,果然并無差異之處。
正待此時,大丫鬟鴛鴦來報:“老太太,玉皇閣張真人來了!”
“快請!”
當下賈璉迎出,須臾將一仙風道骨道人迎了進來。李惟儉此時還不得緣由,因是便與賈母道:“老太太,說不得二嫂子與寶玉房中有怪異之處,我去瞧兩眼,咱們回來再說。”
賈母不迭應下來,又起身去迎玉皇閣張真人。不用李惟儉言說,那平兒、襲人便隨著其一并而出。李紈見此,也追將出來,臨到怡紅院外,這才出言叫住。
又將其扯到一旁交代道:“儉哥兒,萬萬不可費力不討好。你本事原就不在岐黃一道上,既然棘手,不若任其另請高明,何苦將自己牽連了?”
李惟儉便笑道:“大姐姐說的我記下了,我不過盡一份心力,成與不成都不好說。”
李紈見他聽勸,這才松了口氣:“這才好,須知你如今不同往日,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好,我記下了。”
與李紈別過,李惟儉領著琇瑩,隨平兒、襲人出得大觀園,那襲人便道:“儉四爺,不如咱們先去綺霰齋,二爺房里只留了幾個小丫鬟,說不得這會子就亂動了物件兒。”
平兒乜斜道:“寶二爺身邊兒的小丫鬟這般沒規矩?”
榮國府規矩,大丫鬟方才有資格進房伺候,小丫鬟大抵都留在外間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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