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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惟儉沉吟須臾,低聲道:“二嫂子莫不是要去與太太商議?”
王熙鳳訝然,旋即頷首道:“如今是太太掌家,這事兒總要跟太太說一嘴才是?!?
李惟儉搖頭道:“二嫂子糊涂啊?!?
“???”
“父死子繼、兄終弟及。我中國千年禮法在此,又哪里是內宅婦人也能置喙的?此事老太太都不好多嘴,更遑論是太太。倘若待會子太太冒然插嘴,事后追查起來乃是二嫂子獻策之故,只怕大老爺回頭兒定會來尋二嫂子的不是?!?
王熙鳳唬了一跳,趕忙道:“虧得儉兄弟提醒,不然此番我可要丟臉了。如此,那我單去尋你二哥商議一番就是了?!?
李惟儉這才頷首道:“二嫂子自去就是了,有惜春指引,料想我們幾人也不會迷了路?!?
王熙鳳轉眼面色如常,笑道:“儉兄弟真會說笑,如此,我這邊廂簡慢了?!闭f話間招手叫來豐兒,隨即豐兒推著王熙鳳沿偏殿下箭道而行,過閘橋,行甬道朝著園外而去。
此時惜春、迎春、黛玉三個姑娘并一應丫鬟都在凹晶溪館內,小姑娘惜春翹腳朝著這邊廂招手:“儉四哥快來!”
賈璉頓時面上一僵,就聽王熙鳳問道:“二爺這是約了誰啊?莫不是府中的哪個媳婦兒?”
他便笑著頷首道:“妹妹說的是?!?
待其說過承嗣之事,賈璉訝然道:“這有何稀奇?本該如此啊。”
李惟儉心下一動,他二世為人,這般與女子婉轉相處,你知我知偏外人不知的,偷偷摸摸又心下怦然,尚且是頭一回,因是只覺極有意趣。
平兒道:“不知。”
王熙鳳眨眨眼:“你一早兒就知?”
這會子,迎春、黛玉從婆子手中得了魚食,正緩緩拋灑著,惹得水流中錦鯉蜂擁爭搶。李惟儉便停在圍欄前,笑著道:“鶯囀上林,魚游春水?!?
惜春順著其目光看過去,便說道:“對過玉皇廟、櫳翠庵,那是妙玉姑娘,如今便住在櫳翠庵中。”
他當下笑吟吟迎將上來,忽而搭眼便見平兒推著王熙鳳行了進來。
卻說因著王熙鳳腳傷未愈,這幾日二人雖同床共枕,卻不曾親近過。賈璉南下開了眼界,自是食髓知味,一二日的還能忍住,時候一久,哪里還忍得?。?
惜春心下深以為然,她與妙玉接觸過兩回,奈何妙玉太過孤高不好親近。小姑娘不由得暗自思忖,這般性兒,也不知誰人能與妙玉親近得了。
因是今兒又去尋了那多姑娘,打發(fā)心腹小廝舍了銀錢,就盼著趕在晚宴前好生**一番。
李惟儉正要說話兒,忽而見對岸石垣中行出一縹緲身形來。略略看了一眼,只覺好生眼熟。
李惟儉便道:“她自在云端飄著,我等俗人還是好生在這凡塵俗世廝混吧?!?
二姐姐迎春悄然停在李惟儉身旁,因著讀書不多,卻不知這兩句出處,心下卻有些怪異。那惜春干脆點明,道:“儉四哥與林姐姐怎地好似在打啞謎?”
黛玉頓時捧腹,迎春陪笑,惜春嗔惱道:“儉四哥欺負人!”
略略思忖,便聲如黃鸝道:“我倒是覺著應是‘潭清疑水淺,荷動知魚散?!?
豐兒先行打了簾櫳,就聽賈璉道:“可算是來了。”
此句出自唐詩,全文為:垂釣綠灣春,春深杏花亂。潭清疑水淺,荷動知魚散。日暮待情人,維舟綠楊岸。
李惟儉應了一聲,沿甬道蜿蜒而行,兩側是竹欄,那凹晶溪館呈凹自,說是館,但四面無墻,只有朱漆立柱支撐,算是亭臺變種。
轉眼到得外書房,隔窗瞭望,賈璉果然在此。
卻說豐兒推了王熙鳳出得大觀園,半路撞見來尋的平兒,便改由平兒推著鳳姐兒。
李惟儉先看向迎春,繼而又與黛玉道:“當日在蘇州見過兩回,沒想到竟來了榮國府。”
王熙鳳嗤笑一聲,道:“喲,我倒不知二爺幾時成了能掐會算的諸葛孔明了。”
賈璉納罕道:“禮法如此,又不是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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