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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惟儉撇下王熙鳳出得儀門而去,獨留下王熙鳳杵在原地蹙眉思忖。前頭平兒禮送李惟儉出了內儀門,返身回來眼見王熙鳳還在出神,禁不住道:“儉四爺方才說了什么,惹得奶奶失魂落魄的?”
王熙鳳回過神來,忽而計上心頭,嘆息一聲說道:“便是前日尤老安人所推的股子。”
“股子?”
“儉兄弟說,山西地遠,所產煤炭只能內銷,運到京師只怕都抵不過運費。那山西煤礦的股子,只怕不妥帖?!鳖D了頓,又道:“誒?前兒姨太太是不是買了三千兩的?回頭兒得空你跟寶姑娘言語一嘴,實在不行,趁著還沒戳破趕緊脫手,免得來日砸在手里成了廢紙一張?!?
平兒不知王熙鳳心思,唬了一跳,說道:“無怪尤老安人這般賣力,只怕賣出股子來,人家必給分潤。”
“可不就是?”
當下平兒推著輪椅,往王夫人院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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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慶堂后樓。
衛菅毓一路隨行,眼見黛玉與香菱上了樓,便道:“我這會子有些疲乏,姑娘自去教香菱作詩就是了,待晚宴我再來尋姑娘?!?
“姑姑快去歇歇吧。”黛玉又打發紫鵑伺候著衛菅毓小憩,這才與香菱對視一眼,彼此噙了笑意上了樓。
此時正值正月里,熏籠里燃著蘇合香,香菱嗅見,脫口便問:“四爺還托我問呢,姑娘近來歇息可好?”
黛玉落座便笑道:“倒是比往常強了不少,三兩日的,也能一覺睡到天亮呢?!?
雪雁沏來茶水,提著茶壺頓足嗔道:“姑娘就是心思多,有時夜里夢見老爺,便會哭醒。”忽而莞爾一笑:“有時又會——”
“偏你多嘴,我口渴了,快倒茶來?!?
有時又會怎樣?莫不是會念叨四爺的名字?
香菱笑了下,與黛玉相對而坐,也不揭破,只是埋頭打開包袱,內中除了詩冊,另有一扁盒,她先行擺在桌案上,說道:“杏和堂的人參養榮丸,四爺怕姑娘一時斷了,便多送了些?!?
內中足足三十丸,算是一個月的量,黛玉心下熨帖,嘴上卻道:“這藥丸老太太跟二嫂子都想著的,也不曾斷了。”
“那姑娘就備著,以防萬一。”笑吟吟說過,香菱又抽出紙箋來。黛玉本道是李惟儉所做詩詞,不料瞥了一眼,卻是一張食譜。
香菱就道:“先前那些食譜,怕是姑娘也吃的膩了,四爺尋思一番,又擬了三十幾樣。姑娘串換著吃,每日也換換口味兒。”
黛玉便笑道:“老太太昨兒還說我比往常能吃了,再這般下去豈不是成了豬?”
雪雁斟了茶水道:“上好的碧梗米姑娘不過吃一碗,我與紫鵑都能吃兩碗呢,哪兒就多了?下回寶二爺再打趣,瞧我不兇他!”
黛玉笑著乜斜道:“你啊,也就是嘴上說說。寶二哥可是榮國府的心尖子,誰敢兇他?”
雪雁忽而怪異一笑,說道:“莫說沒人敢兇寶二爺,今兒我可是聽寶二爺房里的媚人說了,如今襲人說往東,寶二爺絕不敢往西呢。不信姑娘就去瞧瞧,素日里二爺最不耐煩讀書,如今也能裝模作樣的讀上半日?!?
黛玉聞言略略蹙眉,寶玉身旁的襲人頗有心機,極不為其所喜。轉念又想,左右都是旁人的事兒,又與她何干?
卻不知襲人回家一趟,因著花家為其張羅姻緣,很是跟家中吵了嘴?;貋砗笥l惦記那姨娘的位置,便一點點試探寶玉心中哪處柔軟。待摸清了寶玉脾性,便趁機讓寶玉應下三件事。
一則不可死啊活的再胡亂說嘴,二則總要裝模作樣讀些書,三則再不許寶玉吃丫鬟唇上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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