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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不是丈夫!-《紅樓華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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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ook chapter list     黛玉冬月里啟程南下揚州,因著運河上凍,是以前半程只能乘車。她本就身子弱,又舟車勞頓,心中掛念父親林如海,是以方才行到山東就病了一場。

    臘月里到得揚州,正趕上林如海病重。林家這一房人丁單薄,這一代只林如海一人,并無旁的兄弟姊妹。

    林如海又只黛玉一個女兒,發妻賈敏早亡,前些年好不容易得了個兒子,又夭折了。林如海雖讓孫姨娘掌家,卻名不正言不順,因是黛玉甫一回返,便支撐起了家業。

    捱到二月,圣人派下的御醫到了。黛玉本心想著御醫都來了,父親的病癥總能好轉一些,卻不料林如海非但不見好轉,還幾次病危。

    有道是樹倒猢猻散,眼見林如海病危,各種妖魔鬼怪便撲了上來。先是那新收的喬姨娘卷了七千多兩銀子,借口省親一去不回;跟著家中下人欺黛玉年幼,虛報賬目,暗中侵占林家家產;隨即又有一清客竟與柳姨娘有染!

    亂世用重典,沉疴下猛藥!

    當日在榮國府,那賈瑞不知死活的招惹珠大嫂子,李惟儉是如何狠辣的,黛玉自是看在眼里。

    事后黛玉雖不曾問起,卻也知此舉正應了那句‘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在榮國府寄人籬下,黛玉尚需隱忍,如今到得自己家中,又哪里會忍?

    喬姨娘不過是丫鬟出身,黛玉徑直報了江都縣追索逃奴;那幾個不老實的下人,雇請的辭退,家生子徑直打一通板子發配姑蘇莊子;柳姨娘與那清客,被黛玉命人打斷了雙腿丟出城外,任其自生自滅。

    如是一番狠手,林家頓時上下整肅。

    這期間黛玉又與孫姨娘照料林如海,打理官面上的往來……如今是政和十年五月,黛玉不過十一歲出頭,尋常富貴人家的女孩,這般年歲方才入得閨閣,每日家不過是耍頑游樂,又哪里會這般勞心勞力?

    偏生黛玉咬牙撐了下來。她自是知曉,林家這一支只父親林如海與她兩人,父親病重不能視事,那便只能她來硬撐。

    到得四月里,黛玉做主請了名醫徐大業,林如海病情好轉。她方才松了口氣,姑蘇的親戚便尋了過來。

    對待姬妾、清客、下人,黛玉自是狠得下心來。奈何對待這般親戚,宗族禮法當頭,任黛玉再如何惱恨,父親不開口,她便只能忍耐下來。

    二伯林滄,堂兄林煜,前者每日家噓寒問暖,打的什么算盤,黛玉如何不知?怕是只待父親林如海一死,二伯便會將其家中產業盡數卷走;那堂兄林煜更不是個省油的燈,十日里倒有七日住在那小秦淮河上,且打著林如海的名義,私下也不知做了多少腌臜事!

    黛玉趁著林如海清醒時幾次勸說,奈何林如海雖知曉了,卻始終不曾與二伯翻臉。

    黛玉聰慧,哪里不知父親顧慮?

    父親一死,黛玉便成了孤女。按此時規矩,家產自是要收歸族里,黛玉交由族里撫養。待長成嫁人,不過出一份嫁妝罷了。

    林如海不翻臉,自是怕黛玉被族人苛待。黛玉為此暗自哭了幾回,只恨自己無用,不能生做男兒身頂門立戶。她于佛道并不信重,私下里卻不知幾次向漫天神佛求助,保佑父親病情好轉,希冀有人能幫她一把。

    璉二哥中間倒是來回一遭,雖頗為關切黛玉,卻對其家事愛莫能助。轉頭與那林煜起了齟齬,便又去了金陵。

    黛玉心下悲切,不知還能指望上誰。午夜夢回,兩次夢見儉四哥,卻也知儉四哥不是神仙,這般家務事怎好胡亂摻和?

    不意,儉四哥竟真真兒的來了!非但來了,還做了黛玉想做卻不能做的事兒!

    眼看著堂兄滿口鮮血說不出話來,黛玉只覺心下無比暢快!一雙似泣非泣的眸子里滿是晶瑩,恨不得如今就湊過去,哪怕不能做什么,便是搖旗吶喊、擂鼓助威也是好的。

    卻見二伯林滄聽聞儉四哥的名號,面上頓時一僵。林家世居姑蘇,雖沒了爵位,敗落了,卻也在姑蘇樹大根深,親朋故舊無數。

    這一、二月間水泥務攪得江南震動,無數士紳為謀一分股子而私下奔走,林家又如何不知?

    林滄情知,面前這位少年官人可是紅得發紫啊!前有京師水務,如今又有西山水泥務,單只憑一人之力就為圣人堂堂正正搜斂了兩千多萬兩銀錢,且掏錢的士紳、大戶無不對其交口稱贊。

    莫說只是打了自己兒子一頓,便是打殺了又如何?說句不好聽的,就算圣人起了殺心,朝堂諸位公都得攔將下來……開玩笑,沒了李財神,這大順朝廷豈非又要過苦日子?

    得知這面前的少年官人便是李惟儉,林滄心中氣勢頓時就矮了半截。饒是如此,依舊強撐著開口道:“李大人不問青紅皂白,上來便動手,可是不將我姑蘇林家放在眼里?”

    本道李惟儉還要辯駁幾句,不想其笑著點點頭,說道:“老先生說的是,什么姑蘇林家……本官還真不曾放在眼中。這名帖拿好,老先生不妨讓本官見識見識?”

    “你——”林滄自知招惹不得李惟儉,只氣得渾身發抖,丟下一句話‘咱們走著瞧’,一甩衣袖,竟連親兒子都不管,邁步就走。

    那林煜雖橫行霸道慣了,卻也能看出眉眼高低來。眼見林滄竟這般就走了,心知面前這少年官人招惹不得,只得灰溜溜爬起來,一邊吐著血,一邊灰溜溜走了出去。

    李惟儉目視父子二人出了正房,轉身抄起桌案上的名帖,抬眼瞥見目光瑩瑩的黛玉,便笑著道:“妹妹家的親戚記性好不好?也不知出了門兒還記不記得我是誰。”

    黛玉面上綻出笑容來,說道:“儉四哥名號不顯,二伯上了年歲,料想記差了也是有的。”說著,她行了兩步上前瑩瑩一福:“儉四哥。”

    “妹妹。”李惟儉笑著拱手。

    黛玉起身,忍著心下喜悅,扯了孫姨娘道:“儉四哥,這是孫姨娘。”

    那孫姨娘看年歲不過二十七、八,此時也笑著道:“儉……,我是見過李大人兩回的。”

    李惟儉趕忙道:“姨娘客氣了,我與鹽司是忘年交,自是只序年齒,姨娘稱我儉哥兒就好。”

    “哎,儉哥兒快坐,來人,上茶!儉哥兒快坐,這會子老爺方才安睡……儉哥兒何時到的揚州?”

    李惟儉撩開衣袍施施然落座,笑著說道:“昨兒夜里到的,想著晚上不好攪擾,這才在驛館歇息了一宿,趕早上來瞧鹽司。”

    “可曾用了早飯?”

    “來的匆忙,倒是囫圇吃了一口。”

    那孫姨娘嗔道:“驛館的飯食如何入口?正好姑娘也沒用,先陪儉哥兒坐坐說說話兒,我去催廚房多弄幾樣菜。”

    孫姨娘說過了,便領著個丫鬟下去安排了。

    廳堂里,只余下黛玉與李惟儉,再有便是晴雯、紫鵑、雪雁三個丫鬟。

    李惟儉略略觀量黛玉,許是大半年不見,便見黛玉身形抽條,長高了不少,身子也瘦弱了許多。心下不禁一揪,出言道:“妹妹看著清減了,這幾個月可還好?”

    黛玉搖了搖頭,道:“都還好。”便是不好,她這會子也不想說。略略掃量李惟儉,見其面色黝黑了幾分,愈發有棱角,黛玉便道:“儉四哥瞧著也清減了。”

    李惟儉頷首道:“三個多月,先去廣州,又北上蘇州,錯非被一些事絆住,我早就來瞧妹妹了。”

    黛玉雖處內宅閨閣,可一則有報紙得聞天下事,二則其父親朋故舊不時來訪,總會帶來一些訊息,因是倒是大抵知道李惟儉此番辦了好大的事。

    黛玉便說道:“儉四哥皇命在身,總是要先緊著差事。我這邊廂又沒旁的事兒……”

    黛玉話中言不由衷,李惟儉又哪里聽不出來?

    丫鬟奉上香茗,李惟儉捧在手中說道:“妹妹聰慧,家中事務料想難不住,可總有些蒼蠅不好下手……剛巧,妹妹不好料理的,我來料理就是了。”

    “此番,還是多虧儉四哥了。待父親醒了,此事自有我去分說。”

    李惟儉擺手道:“不過是不知哪兒竄出來的阿貓阿狗,打發了就打發了,料想林鹽司也不會因此與我計較。”頓了頓,李惟儉瞥向一旁兩個丫鬟。

    紫鵑低眉順眼,那雪雁卻滿臉喜色,一雙眼睛眨啊眨的,欲言又止。

    李惟儉便道:“雪雁,你家姑娘這些時日飲食如何?舊癥可曾犯了?”

    雪雁立馬告狀道:“儉四爺不知,姑娘回來路上就病了一遭。臘月尾回了揚州,老爺又病了,家中仆役、清客都想著謀算好處,姑娘拖著病體下狠手一一處置過,這烏煙瘴氣方才為之一清。

    可四月里二老爺又帶著煌大爺上了門,四下擺長輩的譜,處處刁難姑娘,姑娘氣得夜里——”

    “誰要你多嘴的?”黛玉赧然道:“都是親里親戚的家務事,我能處置的。儉四哥不用聽雪雁嚼舌……”

    李惟儉放下茶盞溫言道:“在我想來,能處得來的方才算親戚,相處不來,彼此不親,又算什么親戚?”

    黛玉心下頓時熨帖,她便是這般想的。

    就聽李惟儉又道:“妹妹莫管了,左右伱那二伯近來家中就會有事,過幾日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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