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不是丈夫!-《紅樓華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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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哪兒聽不出來弦外之音?略略憂心道:“儉四哥……”
“無妨,我有分寸。”
黛玉抬起眼簾,深深看了李惟儉一眼,便沒再多說什么。
其身后的雪雁見此,不禁抿嘴露出了兩枚小虎牙;晴雯隨在李惟儉身旁,見此情形哪里還不明了?她與黛玉雖接觸不多,卻也極得意這般性子的主母,因是便也噙了笑意。
略略靜謐須臾,孫姨娘回返。其后跟著幾個丫鬟,端著餐盤,內中是為二人預備的飯食。
李惟儉起身謝過孫姨娘,落座后招呼道:“妹妹也陪我用一些?”
“好。”
黛玉這會子心中郁結吐出大半,也感饑餓,隨李惟儉用了一碗粥,兩個小巧包子,許久不曾吃這般多,一時間竟有些撐。
便在此時,內中忽而傳來咳嗽聲,孫姨娘緊忙進到內中查看,隨即打發丫鬟來喚:“李大人、姑娘,老爺醒了。聽聞李大人登門,老爺刻下就要見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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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廳里。
吳海寧陪著笑,搶過小吏奉上的茶水,先行擺到程噩面前,腆著臉笑道:“哨總喝茶,嘿嘿。”
程噩心下膩煩,端起茶盞來撇去浮沫。就聽吳海寧道:“哨總,要不您老再給說說,當初青海那一仗是怎么打的?實不相瞞,也就是生得晚了,放漢朝那會子,憑我這本事,就算比不得衛青、霍去病,好歹也能跟李廣過過手……”
“呸,就你?還李廣?”程噩忍不住了,起身薅住其后領,一把將其提了起來,叱道:“渾身上下沒二兩肉,你哪只眼睛瞧自己比得過李廣的?”
吳海寧撇嘴道:“不是……哨總,這打仗比的是腦子,動刀動槍那是大老粗干的活計。你看韓信,能打得過樊噲?再看諸葛亮比得過關羽?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于人啊。”
“滾滾滾,再聒噪小心我叫幾個人好生操練你一番。”
吳海寧雙腳落地,兀自不肯罷休,說道:“再說如今打仗比的是誰火銃放的準,不是跟您吹啊,我可是跟著我家老爺放過火銃的,百步開外,十中六!”
程噩罵道:“你還有臉說?用的是新式火銃,換個姑娘家都能十中六!”
吳海寧正轉動心思哄騙程噩,忽見外間狼狽行來一老一少。老的那個滿臉陰沉,少的那個滿嘴都是血。
吳海寧眨眨眼,說道:“喲,這是咬舌頭了?哨總可知,咬舌頭不能自盡,我家老爺說的。誒?這倆人瞧著是從內宅出來的,這一嘴血是怎么弄的?”
吳海寧是個好打聽的,丟下一句話,皮猴子已然摸到內儀門前,與守門的仆役嘀嘀咕咕一番,又撞見余管家,說過一會子話轉頭摸著下巴尋思著行了回來。
到得偏廳里,吳海寧樂滋滋道:“方才那位一嘴血,竟是我家老爺動的手。”
程噩眉頭一皺,霍然起身:“這是活膩歪了啊,什么來路?”
程噩武毅鎮出身,這可是忠勇王的老底子。出發前忠勇王親自交代過,這一哨弟兄死絕了,也須得全須全尾的護著李惟儉回來。
這一路上程噩小心戒備,好在順風順水,一直不曾遇到什么麻煩。到了江南繁華之地,程噩方才松快了幾分,不想就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就聽吳海寧道:“說是林鹽司的本家兄弟。”
林鹽司的本家兄弟……這就不好動手了。那林鹽司可是簡在帝心的人物,轉念一想,程噩又覺得不對:“李大人與林鹽司鬧起來了?”
“這倒不是——”吳海寧三言兩語將從余管家處掃聽來的消息說了。
程噩聽罷頓時心下鄙夷:“敢情是吃絕戶的,活該挨揍。”
吳海寧拱拱手道:“哨總,煩請借幾個弟兄壯壯聲勢。”
程噩蹙眉道:“莫要打死了人。”
吳海寧樂了,說道:“打死人?用我家老爺的話說,打人太過低級。要對付那二人,一封名帖足以,何必臟了弟兄們的手?”
程噩將信將疑,可到底還是打發了兩名禁軍隨行。吳海寧帶著人出了鹽司衙門,徑直朝著揚州府衙尋去。
揚州府衙距離鹽司衙門不遠,過了通泗橋便是。吳海寧領著兩名禁軍到得衙門口,兩名門子搭眼瞥見荷槍實彈的禁軍,頓時不敢怠慢,分出一人上前迎候:“這位……小公子,不知有何貴干?”
“辛苦辛苦,”吳海寧拱手道:“敢問衙門里管錢糧的幕友高姓大名啊?”
那門子道:“不敢稱辛苦,大老爺手下管錢糧的幕友姓曲。”
吳海寧掏出一張名帖遞將上去道:“我家老爺乃是二等男、內府會稽司郎中李諱惟儉,此番在下有事與曲幕友相商。”
門子雖不知李惟儉是誰,可聽聞其有爵位在身,又哪里敢簡慢?一邊讓門子去內中通傳,一邊將吳海寧讓到偏廳等候。
吳海寧落座偏廳,不過等了須臾,便有一五十開外幕友滿面堆笑地尋了過來。
遙遙便拱手道:“誒呀,今兒一早就被喜鵲吵醒,還想著哪兒來的好事兒呢,不料竟應在了此處。小哥請了,在下曲宗說,如今為大老爺打理錢糧。府尊聽聞李郎中過揚州,本想今日放衙邊去拜訪,不意竟讓李郎中打發人先登了門。”
吳海寧趕忙起身笑道:“曲幕友客氣了,我家老爺此番為看望林鹽司而來,實在不想驚擾地方,這才沒聲張。原也是想看望過林鹽司之后再來拜訪府尊的,哈哈,可說是與府尊大人想到一處了。哈哈……哦,在下吳海寧,如今隨著我家老爺辦差。”
“原是吳小哥,吳小哥快坐。來人,上好茶,就用我那碧螺春!”
須臾光景,仆役奉上茶水,二人寒暄已過。吳海寧便道:“實不相瞞,我家老爺如今還在林鹽司府上,卻生生慪了一肚子氣。”
曲宗說大驚:“何人敢惹李郎中?”
吳海寧當下添油加醋,將林家那父子二人的德行訴說了一遍,聽得曲宗說不住地搖頭罵道:“不當人子,實在是不當人子!”
嘴里這般罵著,曲宗說心下樂開了花。鹽司與地方互不統屬,甚至因著密奏之權,地方上對鹽司頗為敬畏。林如海病重,府尊不過是盡了同僚本分,去看望過一遭罷了。
可那李惟儉不同啊,那可是李財神啊!
到得江南不過一、二月便攪動風云,生生憑空造出來個價值三千萬兩的水泥務!士紳對其交口稱贊,蘇州府也因此富得流油!如今那莊有恭不過新官上任,就操弄百萬兩銀錢,聲稱要將蘇州各地盡數修了石塘。
府尊大老爺聽聞之后很是酸了一陣,暗罵那莊有恭走了狗屎運。士紳拿李惟儉當財神,可這些地方官可是拿李惟儉當進身之階啊。
用膝蓋琢磨也知道,那石塘修起來,從此蘇州上下抗洪澇的能力大增,且圩田無數,考評定然是上等。說不得莊有恭只做一任知府,就得升入朝堂。
揚州知府在此地轉圜兩任,如今離任在即,正發愁下一任到何處任職呢,若有李惟儉這財神爺護持著,說不得就能平步青云!
交好李惟儉,就算如今用不上,說不得來日就能用上呢?揚州繁華不下蘇州,又是運河交匯之地,辦個水泥務不過分吧?
是以得知李惟儉到此,府尊先是高興了一陣,隨即又發起了愁。換做尋常官員過路,送上一些程儀便是了,可人家李惟儉不差錢,又豈會瞧得上那千八百的銀錢?
不送銀子,送別的的話……也不知人家喜好啊。方才曲宗說剛提議,說李惟儉年少,這少年之人或許不貪財,可就沒有不好色的。府尊大為意動,正琢磨著送個唱曲的歌姬呢,這李惟儉的手下就送上了門。
林滄、林煜得罪了李惟儉?得罪的好啊,上趕著尋不著賣好的機會,這倆活寶就給府尊送來了。
曲宗說頓時肅容道:“此等不仁不義之輩,我曲某人羞于與其為伍!吳小哥回去轉告李郎中,此事府尊定要給李郎中一個交代!”
吳海寧裝模作樣道:“這……會不會太麻煩府尊大人了?”
“哪里的話?區區小事,不消府尊發話,鄙人手書一封,便讓這二人在這揚州城一日也待不下去!”
“誒呀,這下我家老爺定然消氣了。曲幕友如此精干,來日前程不可限量啊。”
那曲宗說笑道:“小哥這般年歲就隨著李郎中走南闖北,小哥方才是前途無量啊。”
二人相視大笑,吳海寧這才道:“如此,在下回去就與我家老爺說。若今日不得空,明日必登門拜訪。”
“好說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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