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藍色的表盤,黑色的牛皮表帶,蘇婳記得清清楚楚,那是顧北弦在蘇富比拍賣會上,花二百六十萬美金拍下的。 表盤已經摔裂紋了。 條件幾乎全部吻合。 蘇婳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手里握著的手機撲通掉到地上。 她搖搖晃晃地朝男人走過去,膝蓋一軟,就往地上癱。???. 坐到地上,她一把抱住他,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怎么都止不住。 頭發垂下來,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毫無形象。 司機也是極為震驚,對蘇婳道:“蘇小姐,我們快送顧總去醫院吧,去醫院。” 蘇婳這才想起來。 她顫抖著手,放到男人滿是鮮血的鼻子下,涼涼的。 早就沒氣了。 沒有送去醫院搶救的必要了,可她還是固執地說:“打電話!快打120!” 司機拿出手機打電話,打出去一半。 蘇婳又說:“不要打了,抱他上車,我們開車送他去醫院!” 她抱著男人吃力地站起來,想往車子上拖。 奈何男人太重,她拖不動。 司機忍著恐懼,過來幫忙,身上沾滿血腥。 兩人好不容易把男人拖到車上。 司機發動車子。 其實他心里也跟明鏡似的,送不送醫院,關系都不大了,人早就死透了。 可是看蘇婳那副樣子,他不敢吭聲。 送進附近醫院。 已經這樣了,醫院自然不會接,問要不要放進冷柜存著? 蘇婳頭搖得像撥浪鼓,摸著男人滿是暗血的臉,“不,冷柜太冷了,他怕冷。” 她和司機半扶半抱著男人,輕聲對他說:“走,我們回家,我送你回家。” 司機粗粗壯壯一個漢子,聽到這句話,一下子破防了,登時就紅了眼圈。 兩人把男人重新抬回車上。 往車上搬的時候,顧謹堯追過來了。 看到男人面目全非的模樣,一向冷靜自持的他,也是極為吃驚,“報警了嗎?” 蘇婳點點頭,又搖搖頭。 她現在無法理智思考,整個人沉浸在巨大悲痛中。 顧謹堯說:“報警吧,驗一下dna看是不是顧北弦。” 蘇婳聲音細碎,“手表是,衣服是,身形是,臉,看不清。” 顧謹堯聲音調柔:“聽話,dna更準確一些。” 在他的幫助下,蘇婳帶著男人的尸體,去當地警署報了警。 警方派人抽了血,拍了照,留了檔。 dna鑒定要三天后才出結果。 蘇婳說:“我們加錢,做加急。” 警察是加州本地人,用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語說:“對不起女士,我們這邊沒有加急。” 顧謹堯拉拉她的袖子,“他們不是私人親子鑒定所,不收費的。” 按照慣例,在案子查出來之前,尸體要存放在警用冷柜里。 顧謹堯也是這個意思。 可是蘇婳拒絕了。 警方看他們不是本國人,態度就有點敷衍,不太想管。 顧謹堯把蘇婳和那男人,送去了自家一套不常住的別墅。 抵達別墅,蘇婳什么也不做,就抱著渾身是血的男人發呆,心里沉甸甸的,又亂糟糟,全是后悔和自責。 后悔和他分手嗎? 并不。 后悔當時沒再堅決點。 如果當時她口氣再堅決點,不給他一絲希望,他就不會飛來加州找她了。 不來找她,他就不會出車禍,更不會死。 “死”是多么可怕的一個字眼,他死了,在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了,他的音容笑貌,再也看不到了。 她以后將再也看不到他了,再也看不到。 她寧愿他好好活著,無論以后娶誰,和誰在一起都好。 她只希望他活著,好好活著。 可惜,沒有如果。 顧謹堯拿紙巾幫她擦掉眼淚,“你的手機呢?” 蘇婳騰出一只手,木然地摸摸口袋,那里空空的,不知什么時候掉哪去了。 她搖搖頭,“丟了。” “顧北弦助理電話你有嗎?” “存在手機上,就沒往心里記。” 顧謹堯抬頭看向司機。 那司機是給他給蘇婳配的,自然也不知道顧北弦助理的號碼。 想了想,顧謹堯打給了秦姝。 雖然很討厭她,可是死者為大。 接通后,他聲音低沉道:“顧北弦出車禍了,你來一趟加州吧,地址我馬上發到你手機上。” 秦姝登時就啞了嗓子,“你說什么?你是誰?” “我是顧謹堯。顧北弦出車禍了,蘇婳通過表和衣服認出他,警方的dna鑒定要三天后出來。” 秦姝心提到了嗓子眼,“嚴重嗎?” 顧謹堯委婉地說:“已經沒有生命體征了。” 秦姝三魂七魄頓時只剩下一魂。 好半晌,她才啞著嗓子失聲喊道:“我馬上過去!” 掛電話后,她拿起衣服,手忙腳亂地往身上套衣服,袖口不小,卻怎么也套不進去。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