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古廟森森,從吵雜又變回了寧靜。就像千百年來經歷無數風吹雨打的大樹,哪怕來場大風,也能過得去。對寺內沒有直接參與前線征戰的和尚而言,這和歷代以來無數次“有人打上門→又被打跑了”的故事一模一樣。最后只會在少林的輝煌戰績上再添一筆,讓他們出門之后可以爽快無比的吹噓:“你看,我們少林寺果然還是千年大派武林泰斗,來龍降龍、來虎伏虎!” 但對于真的參與過這一次戰斗的和尚來說,心情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一次從頭到尾都沒死人,但上至十八老銅人,下至百八龍套羅漢,所有人都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以多打少,天時地利人和全都在這邊——但最終卻被一群娘們給揍趴下了! 這讓老爺們的這老臉往哪擱?! 現在想想,寧愿輸給那個昆侖三圣何足道! 別說什么色即是空,如果他們真有那境界,就不會千年以來一直嗷嗷叫著不讓女人進寺院了。佛的眼中或許沒有男女,但和尚眼中有男女,男女有別,只是他們平時不去想罷了。 另外,說到“男女”的話題,就不得不提三妙了。這一次,她算得上是“遺禍無窮”。 被三妙夫人的音功收拾了一頓之后,血氣方剛又定性不足的年輕和尚們,走在路上都有點恍恍惚惚的。很多和尚自小被送入少林寺,對墻外山外的世界并不了解,也基本沒有見過女人。而三妙這大行家一出手,簡直就像是大魔王堵在新手村門口,很多小和尚的魂都快勾走了。他們回到禪房里一邊養傷一邊發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腦海中總是不停閃過那“戴著面紗穿得很少的女施主”的身影,傻呆呆的都魔怔了。 少林下一代的禪定功夫,可堪憂慮。 除了這些人以外,破關高手的三僧也同樣各有狀況。 笑和尚被破了一指禪,好久都沒緩過神。 怒和尚被扇了幾個大耳光,憤憤不平心緒不寧。 苦和尚回到房間靜靜運氣,他的金鐘罩其實也撐不了幾下了。千斤墜加上龍象巨力的威力實在夠勁,不用多,只要再多挨上兩三腳的話,他就只能在被轟碎護體氣勁后俯首認輸。他一刻不停的運功療傷,但想徹底恢復的話至少也要一個星期。 說起來,現在少林在明面上修為最高戰力最完整的,反而是那個從來沒人在意過的覺遠和尚。知道這件事的小和尚們都深感不可思議,這個平日里木木訥訥很好欺負的老好人,竟然是深藏不漏的大高手?好吧,看來以后不能太作死了,在張君寶這個原文中連法號都沒寫的小和尚面前還是恭敬點好了。 當然,除了明面上的高手以外,自然還有隱藏的、沒有出過手亮過相的。 不多,就一個。 也不可能再多了。另一個世界中整個鵬國,幅員遼闊人口眾多人人習武,最后脫穎而出為天下所知的也不過是四個先天和兩個天王。少林寺就算是禪宗祖庭、就算有包括頂級絕學在內無數神功秘籍打底,畢竟人數太少,能有這些高手已經是很不可思議了。 天鳴方丈,來到了一個小院中,他便是來拜見這個隱藏高手的。 小院中,一個老和尚正在安然的翻閱經書。雖然最近出場了很多老和尚,但眼前的這個老和尚格外的不同。他身材高大,眉毛粗濃,年輕時必然是一個威猛無濤的霸氣男子。如今已經不知道他有多大年歲,乍一眼看去不絕什么,仔細端詳,發現六十、七十、乃至一百多,都有可能。 他腰桿挺的筆直,一點都沒有彎腰駝背的跡象。一雙眼睛雖老不混,神華飽滿,皮膚都似乎透著微微的光澤,這也是不好分辨他真實年齡的一大因素。但天鳴知道,眼前的老僧,年齡比眾人想象中的還要大。天鳴本已有六十許歲,但在他年幼剛剛入少林時,眼前這老和尚便已經是個老和尚了。 五十多年過去了,這老和尚似乎絲毫未變,嚴肅中帶著安寧,讓理論上是少林最高領導人的天鳴平時連大氣都不敢出。 天鳴,實則與這老僧早已相識。 這一次,天鳴匆匆而來,自然是有滿腹話語要問這老僧:“禪師,今日之事,禪師為何不出手?”在天鳴看來,這老和尚如果出手的話,世上沒有擋得住他的人。當初華山論劍如果他肯出山,也未必就是王重陽獨占鰲頭。華山論劍所爭的九陰真經與少林路數相違,不爭便也罷了。但今日,有人打上門來,他為何還不出手還擊? 老和尚沒有放下手中經卷,只是淡淡問道:“為何要出手?” 他一開口,聲線蒼老、平和中又透著威嚴,那是一種歲月沉淀的力量,讓天鳴不由一窒,想說的萬般話語就都說不出來了:“這……” 老和尚放下經卷,看了天鳴一眼:“方丈莫非以為,貧僧若出手,便可平一切煩惱?” 他沒有說“事端”,而是說“煩惱”,這讓天鳴苦笑不已:“煩惱由心,心不平則煩惱不平,這個道理晚輩是懂的。但今日事關重大,那童子雖最后關頭答應留下,但實在是危險至極。將無數大運放在一個幼童的一念之上,實在是……實在是滑稽。禪師,武功雖不能平煩惱,但能平對手。” “哈哈哈哈!”那老和尚聞言卻忽然笑了,一邊笑一邊搖頭,半晌之后緩緩道:“若貧僧說,便是貧僧出手,也平不了對手呢?”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