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蹈海將軍在毀去浮島之后,并未追殺文盟主,而顏家前輩也沒有帶人離開的意思。
說明這位水族天驕不是為了水月商盟而來。
但若是說為了震懾南洪七子……以它的身份,又未免有些太滑稽了。
文秋金倒是猜出了些什么。
其實也不算猜。
主要是蹈海將軍此行的針對性太強,目的已經十分明確了。
念及此處,文秋金死死盯著蹈海將軍。
在強作鎮定的姿態之下,實則雙掌已經攥的咯吱作響,雖保住了性命,但對于一個買賣人而言,多年的積攢毀于一旦,心如泣血。
就在這時。
那端坐的銀甲青年終于睜開了眼眸。
竟是一雙豎瞳。
隨著他的抬頭,附近的氣氛倏然緊張起來。
略帶嘶啞的嗓音被海風卷開。
“我今日未帶一兵一將,只為替父報仇,此事與南洪七子無關。”
“你不需要站在那么高的地方震懾我。”
“我今日能來,就是得了龍宮的允許,以我這畢生之功績,換一次任性的機會。”
隨著話音,他緩緩起身,用那雙豎瞳朝著云層上看去,不急不慢的拱手:“我身后站著的這位,其實是來盯著我的,它之所以出手,是因為顏家來了。”
“望流云上仙,給龍宮一個面子。”
蹈海將軍不卑不亢的松開雙手,等待著上方的回話。
近乎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云層之上。
那襲金絲白袍愈發飄蕩,魏元洲眼神淡漠,嗓音平緩:“今日我說了不算。”
元靈犯下了大錯,他便補救一次。
至于補救的內容是什么,魏元洲不在乎,得看沈儀需要什么。
如果犯下的過錯危及到了對方的性命,那么道歉就是不計代價的,否則更適合叫作交易。
此話一出,滿場嘩然。
就連顏興元都是面色微變。
在南洪這片地方,還有凌云宗的下一任宗主做不了主的事情?
“嗤。”
蹈海大將身后那頭黑背蛟龍忽然發出了一道嗤笑。
它很明顯僅是返虛圓滿的修為,在登上了白玉京的魏元洲面前,很難翻起什么大浪。
但此刻,它卻是緩緩朝著水中沒入進去。
竟是擺出了一副徑直離開的架勢。
只在徹底入水的前一息,才搖頭道:“你可以試試,試試我龍宮兵將立下的汗馬功勞,所換來的機會,是不是跟你南洪七子開玩笑的。”
似蹈海將軍這般存在,地位在龍宮算不上高。
但它卻代表著那批被龍宮收攏的兵將。
若是它們替龍族拼殺,最后換來的法旨,在南洪變成了一紙空文。
龍宮不介意讓這群修士回憶起來誰才是真正的洪澤之主。
嘩嘩。
隨著一陣水流蕩開的聲音。
那位老將竟是真的化成碩大的黑背蛟,干脆利落的離開了此地。
“……”
魏元洲淡淡一笑。
如果要上綱上線的話,那六位合道境巨擘共同承認的南陽宗主,難道是戲言不成。
見狀。
蹈海將軍忽然探出手掌:“我只待三日,即使他不來,事情也就此作罷,你大可以知會他一聲,我不在乎。”
他出身寒微,心底比任何人都清楚,若那弒父仇人閉門不出,他其實拿對方沒有任何辦法。
但命和臉,對方總得留下一樣。
“呼。”
顏興元立在船首,眸光朝著四周掃去。
心里暗暗嘆口氣。
別說四大附庸,就算是一百八十二家中的小勢力,也絕不可能跟隨一個在南洪丟盡臉面的所謂仙宗。
況且跟了對方以后,不僅得不到庇護,還有隨時被妖魔滅族的概率。
最后這仙宗甚至連露面都不敢。
他心神飄忽間,忽然卻是聽見了魏元洲平靜的聲音:“應該不需要我知會了。”
“嗯?”
四周遙遙觀望的修士們皆是面露疑惑。
蹈海將軍略微側眸,朝著遠處看去,垂放的雙臂緩緩發力。
下一刻,有尖銳的劍嘯聲響徹長空!
簌簌——
文秋金聽著這熟悉的劍嘯聲,瞳孔逐漸放大,倒映出一片猩紅,那強烈的壓迫感,甚至讓他有種窒息感。
人未至,天幕先被席卷而來血海道宮占據。
滾滾血海之中,蘊著兇獸的低吼。
在那漫天紅霧內,墨黑長衫衣袂飄飄,頎長的身影踏劍而來。
金紫色的火海蕩開,將那發絲下眼眸襯得精光閃爍。
沒有一句廢話。
在眾目睽睽之下,墨衫青年倏然出現在了蹈海大將的身前。
火焰似龍卷沖霄。
他身形閃爍,天衍四九全力施展,剎那間,無數道身影將蹈海將軍籠罩了進去。
“嗬。”
銀甲青年呼吸平緩,眼中涌現兇煞。
隨即這抹兇煞蔓延至五官,唇角溢出一個戲謔的笑。
他乃是龍宮的先鋒將。
是令南洪無數勢力聞風喪膽的恐怖存在。
剎那間,他閉上了雙眸,主動讓視線陷入一片黑沉,遮蔽了雙耳,令心思倏然收攏。
剩下的便是對氣息的感知,他多年殺戮積攢而下的經驗,在此刻發揮到了極致。
啪嗒。
他略略垂首,戲謔笑意更甚,露出森白的牙。
骨節分明的白皙手掌悍然襲來,離他的臉龐只剩下不足三寸的距離,掌風碎去了他的銀盔,讓其發絲狂舞。
蹈海將軍似巧合般探出手掌,搭在了一條手腕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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