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哦對了,在回家之前,要不要先去那里看看,你來決定,小陽。” 面向孩子們的失落氛圍,被哀傷占領,僅憑蝶的一句話,空氣便得沉重,令人難以呼吸,就好比在氧氣里頭灌了成噸的鉛一般。 “...走,去見上他倆一面。” 南區的花店,賣的都是樸素淡雅的花,這里的平民沒有機會贊美華麗,歌頌美好,只求能在工作之余,望一眼花瓶中那逐漸燃燒殆盡的生命,便又能靜下心來,加把勁地面對未來。 兩人各買了一束白色的花,沒有在意花語是什么,單純認為,白色是對被哀悼者最直觀的思念。 一言不發,途中,兩人把話都憋在心里,與腦海中的過去對答,低著頭,在眾目睽睽之下,手持白色鮮花,靠徒步,邁向西區。 冷風拂面,寧靜僅存于二人之間。 電軌車的噪音如病毒般傾瀉在空氣里頭,卻往不了兩人心里頭去,因為他倆的心此時位于‘過去’。 經過三個小時,如朝圣一般的緩慢前進的道路,眼前終于能目視到通往西區的關卡。而在這之前,他們轉了個方向,朝路邊一棟破舊不堪的房子走去。 兩人來到了老破房前,大門已經化為了殘骸,在不遠處以它最后的形態保留了下來。漆黑的爆炸痕跡依舊完整,仿佛一切都還發生在昨天。 沉悶與刺痛,鞭撻著沐陽的心,一股酸勁涌上雙眼,但他頑強地擋住了洪流,現在再哭,為時已晚。 門前擺著20來只陶瓷花瓶,每瓶都塞著不同顏色的花,一半是鮮的,其他均已枯萎,凋零著垂落下來。 沐陽將枯萎的花取出,兩人挨個插入了各自的白花,站起身,后退兩步,對著花瓶與破敗的房屋,深深低下了頭。 這里發生的事,都必須被牢記,但僅僅是作為過去的痕跡,立于身后的告示牌,存在心中。 等腰開始發酸,眼皮即將滿溢出激流一般的液體時,他才緩緩挺起身,擦了擦眼淚,轉過身,與蝶相視,無言點頭,留下前進的背影,踏出腳步。 白色的花,悠悠蕩漾,過去的影子,在陽光下洗滌,屋內的溫度,暖和了許多。 西區是所有平民區里最貧窮、最危險的區,外來者存在過的蹤跡烙在了西區的標簽上,洗也洗不掉。他們遺留下的房子,窮苦的特樂依爾人就算露宿街頭,也不愿住進去。 在大中午這個時間段,西區路上行人很少,這里塊民眾的主要工作,大部分都在城外做勞力苦工,或者在晚上才出來‘覓食’的法律邊緣者。他們每當從關卡出區,都會被趾高氣昂的‘同胞’嘲笑,毆打,就如同他們以前對外來者的那樣。 從其他區進入西區,是不需要出示居民證的,因為這個區在六年前,就已經被經營國家的大人物們列為了‘法外區域’,這個區域甚至連警察都不允許配置,盜竊?斗毆?在法之外,皆為兒戲! “請出示證件。” 然而,身為警察一員的蝶,還是警隊長這種職位的人物,進入時卻會被要求登記。 “...”就如倒茶和水一般熟練,蝶將一堆證明都遞給了關卡的警衛,一通沒有什么實質意義地操作,才把東西都還給蝶。 街道很臟,沒人會愿意就職于一個需要24小時不間斷的工作,四下沒有垃圾桶,公共廁所壞了也沒人修,臭味彌漫了整個區,實在算不上給人類居住的環境。 “怎么你需要交證明?”沐陽理所當然,好奇地問道。 蝶組織了一下腦中的語言,冷冷地望著前方,記憶回到過去,答道:“六年前,這里的執法權被收回,西區警署支離破碎。別區的警察如果進入西區,就會暫時被剝奪所有的執法權,除非——反正就等于,眼前發生了搶劫,我是沒辦法以警察的身份出手的,證詞也沒有任何強制性與真實性。” 透心的涼,麻痹了沐陽的心,他無法與眼前的蕭條景象劃清界限,但自己,又有什么權利再干涉特樂依爾的局勢呢。 “以前這里挺多小販小攤的,現在一間都見不著了。”沐陽只得將此時的情緒隱藏起來,轉變話題。 蝶輕輕嘆了口氣:“是啊,以前這附近還有蔬菜攤,那時候不知道苦瓜的滋味,就挺后悔的,要是當時我出一份力,說不定還能保住那一家攤販。”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