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床?》
初中時,化學(xué)老師和我們講了一個有趣的故事,她說,一位化學(xué)家夢到了一條銜尾蛇,于是他受到啟發(fā),發(fā)現(xiàn)了苯環(huán)的結(jié)構(gòu)。
且不論這個故事真假與否,我喜歡做夢,夢很有趣,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邏輯是好東西,邏輯能讓我們由a得b,沒有邏輯,人類賴以生存的知識就不復(fù)存在,人類文明也就岌岌可危了。可我覺得人類更需要非邏輯,通常情況下那是想象力,但夢比想象力更混亂更無序,那正是我想要的。
交代過幾句提綱挈領(lǐng),請諸位耐著心細聽端詳。
小雨淅淅,迷霧濃濃,我在森林中狂奔。
高燒灼燒著每一個神經(jīng),滲透我的心靈,蠶食我的理智,我已然記不清奔跑的理由,求生的欲望迫使我繼續(xù)奔跑。
失去意識前最后的畫面是一戶人家。
我醒了,躺在床上,就在那戶人家里,他們圍在床邊,憂心忡忡——真是戶好人家。我想起身道謝,卻又昏了過去。
深夜,我再次醒來,喉頭干燥,燒得生疼。我起身去廚房,想找些水喝。
廚房里有一位,他似乎也是起床喝水的,我試著詢問是否能給我一杯水,但喉嚨痛到無法正常說話。
(如果你非要我去修飾描寫一下夢里的東西,那我只能試一試。寫東西就像做菜,畢竟“治大國如烹小鮮”,治國也能用料理來形容,那寫作就更可以了,但我并不會做飯。)
褻瀆神靈的快活詞句在我舌尖上跳躍,那是一串難以名狀的古怪聲響,生澀的發(fā)音就算在亙古之前也絕非尋常,每一個音節(jié)都溢滿了異樣的黏滑,一字一句仿佛都在訴說著人類不會提及,也絕對不敢提及的可怖傳說。我嚇得雙腿發(fā)軟,背德的罪惡爬上脊梁,一股令人作嘔的寒意從靈魂深處升起。
他意外地聽懂了我的訴求,遞上一杯水。我一飲而盡,然后逃回床上。
再次醒來時,已經(jīng)是早上了。家里沒有一個人,好像昨晚的一切都是神志不清的幻想。
一個西裝革履男人走進了家門,我迎上前——或許他知道些什么。
然后我死了,胸口被射了一槍,鮮血直流。
可之后,我又在床上醒來。
我分不清哪邊是夢,哪邊又是現(xiàn)實,我只有一個念頭:離開這里。
那個男人還在屋里,我偷偷摸到門那里,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就在我要成功的時候,腦袋卻狠狠挨了一棍。
男人和他的同伙拖著我,就像處理垃圾一樣。我意識尚存,準(zhǔn)備迎接死亡。
他們把我丟進一個滿是尸體的房間,重重關(guān)上了門。
夢境與現(xiàn)實裹挾著理智最后的殘響,我已經(jīng)無法判斷眼前的景象是真實還是幻象,但無論是哪一個,都足以讓我陷入病態(tài)與瘋狂......咿呀!咿呀!莎布·尼古拉斯!孕育萬千子孫的森之黑山羊!這里就是我的歸處!這些尸體,這些肉塊,這些斷臂殘肢,他們......他們?nèi)?.....全部都是......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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