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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巡檢使得也是楊家槍法,只招式不如對方精熟,更不如對方的路數正宗。
他卻是越斗越有些疑惑,終而大聲叫道:“對面可是楊家三官人!某家乃是西城陳太尉家的陳從善!”
對面那將聽得,卻狠使得幾棒,殺得陳從善幾乎崩潰散架,爾后那廝卻才用沙啞的嗓音悶聲道:“你認錯人了!俺不是楊溫!”
陳從善聞言卻是心中忍不住一哂,一邊打馬試圖拉開距離,一邊叫道:“我尚不曾多言,你卻知楊三官人便為楊溫!卻還矢口否認耶?!楊溫,你也是世受皇恩的將門子弟,何來作得個逆反的匪類?如此作為豈不是讓祖宗蒙羞?!”
那楊三因著陳從善拉開了距離,卻是夠不著打他,只瞪著血紅的眼珠子怒道:“俺只想救回自己的渾家,并無逆反大宋朝廷之意!哼!俺只是江湖匪類楊三!與京師楊家毫無瓜葛,便是造反了又有何干系!”
陳從善聽得心中大震,急急勒馬喝問道:“楊楊三!也丟了渾家么??”
什么叫“你也”?
楊三聽得迷糊,卻忿然道:“你這廝說得甚話!俺丟不丟渾家與你何干?”
陳從善面色慘淡的沖楊三拱拱手道:“卻有些相干!楊兄,實不相瞞,我來這南雄赴任的路上,自家孺人亦丟失了!”
“啊?”聽得陳從善的自述,不知怎的,楊三有些極端的心緒頓時消融了許多,他的語氣不由自主的柔和了些道:“陳世兄也丟了渾家?難道你就不曾去找尋么?”
陳從善苦笑道:“楊兄,孺人丟失,我自也心急如焚。不過現在可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別忘了現在你我還在陣戰呢!”
楊三怒道:“都這般光景了,還打個勞什子!”
由是兩個主將卻把各自的兵馬都喝止了爭斗,然后各自扎下營寨。
待得雙方安置好部下,陳從善卻與楊三再次相會,不過這一次卻不再是劍拔弩張,而是一對同病相憐的倒霉蛋相互“舔舐”心靈的傷痛。
陳從善將自家在梅嶺的遭遇與楊三,或者說楊溫講述了一遍。
而楊溫也說起了自家的悲慘遭遇。
說起來楊溫的遭遇甚至比陳從善還要窩囊些。
兩年前楊溫走得岳父冷太尉的路子,卻與他尋了一個興國團練使得職差,只不等他上任,哲宗卻掛了。
然后大宋朝堂立刻就起了好一陣波瀾,而楊溫也受的些牽扯,被貶作廣南軍寨作得一副寨主。
楊溫同樣是帶著妻子冷娘子上任,一開始他等倒還順和,只兩個月前,楊溫帶著妻子去廣州州城的泰山廟上香,歸來途中在一店中歇息。
不想一伙兒強人突然殺入,因楊溫當時無有攜帶兵器,一時無準備竟被被強人住,用刀背剁鍘,僻然倒地。
待得楊溫醒來時,他的妻子冷娘子還有一干行禮都被強人掠走了,不知去向。
楊溫受此一劫,最讓他窩火的是,自己身為將門之家,卻被強人劫了妻子財貨,如今卻有何面目歸去?
如此他卻是棄了官身榮祿,卻如個流民一般四下里徘徊,直到撞上一伙流寇,那流寇的首領喚作李貴,祖上是山東人氏,有個諢號“夜叉將”。
李貴的父親乃是跟隨楊仲榮南下平定儂智高之亂的軍將,后因故留在本地娶妻生子。當時與李貴的父親類似的例子有很多,他們客居本地,頗受本地土著的排斥,故而有些后輩子弟偶爾便會客串一下流寇,給那些本地土著一些教訓。
當時楊溫正處于渾噩無腦狀態,十分的暴躁,卻是與李貴手下的流寇嘍起了沖突。
好在李貴是個有腦子的,及時認出了楊溫的武藝路數,卻才與他化干戈為玉帛,甚至在得知了楊溫的真實身份之后,這些個昔年楊家軍將之后,俱都認了他做首領。
別的不說,只論行軍打仗,楊溫這個將門子弟確實比李貴這等軍余流寇更有能力。在成為了這些平南軍余后代所組成的流寇首領之后,楊溫帶著他們接連打破了七座與軍余后代們不對付的本地土著的寨子,三次擊敗了當地的地方廂兵的圍剿。
流寇們的勝利讓更多的人想要追隨他們,不單單只有軍余后代們,甚至許多本地土著都欣然加入,這讓曾經只有二十幾個人的流寇隊伍,在僅僅一個月的時間里就迅速膨脹了二十倍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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