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節 擒王-《江山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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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么一說,無疑默認了蕭布衣的建議。蕭布衣心道,要我送命,布衣也變成了親家。
眾人靜寂一片,看待蕭布衣的目光已經完全不同。那不是看待白癡,而是帶有了尊敬,哥特突圍當然危險,但像蕭布衣這樣入圍更是只能送命,此人外表文雅,怎么一身熱血不讓燕趙悲昂之士?
蕭布衣才待上馬,索柯突突然道:“且慢。”蕭布衣以為他這時候還要搶功,不解回頭問道,“索大人有何吩咐。”
“你們二人還是勢力單薄,”索柯突嘆息一聲,“布衣說的反客為主之計甚為巧妙,不過他冒然刺殺,多半九死一生。”
蒙陳雪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流了出來,她見多了蕭布衣以身犯險,死中求活,可這一次無疑最為險惡,九死一生的機會還是夸大,實際上活命機會甚少。她沒有想到自己為蕭布衣求功卻為他求出禍事,心中早就忘記了蒙塵族,只是想著,他若死了,我也不活了。
“索大人有何妙策?”蕭布衣不急不躁。
“我分出兩隊騎兵,先做疑兵之計,各帶一桿白毛大纛,左右突圍,讓他們誤以為可敦在內,必定追擊。”索柯突沉聲道:“這樣先引散他們追擊和注意力,布衣再趁其不備前去刺殺,混亂之際,哥特有望沖出重圍。”
眾人齊道:“此計甚妙。”
蕭布衣取了一柄長矛,兩張硬弓,羽箭兩袋,一袋掛在鞍上,另外一袋卻是背在身上,有條不紊。
眾人見他赴死無懼,都是不由欽佩,卻不知道他為什么要取兩張硬弓。等到看到虬髯客猿猴般藏身馬腹的時候,這才恍然大悟,并不質疑。他們都不知道虬髯客的底細,心道原來蕭布衣還有后招,只是多這一人,或許出其不意,卻不見得有什么效果。
貝培握緊了拳頭,卻是一言不發,也不出手幫忙,只是眼中一絲惋惜,顯然也覺得蕭布衣實在是求功心切,不算理智。
蕭布衣哥特都是準備妥當,蕭布衣當先騎馬下山,按轡徐行,山下的軍士離山腳不遠,正準備第二次沖鋒,見到山上緩緩下來一馬,心中愕然,不明所以。
蕭布衣快行到長弓射程之內,這才停了下來,摘下長弓,平息下略有緊張的情緒。
誰都怕死,他也不例外,可他不覺得自己會死,他信任虬髯客。可信任是一回事,生機還要靠自己搏命才能得到。
莫古德遠遠見到,也是一頭霧水,見到蕭布衣山石一般立在那里,以為他在挑釁,勃然大怒,手中長矛一揮,喝令手下放箭。
只是蕭布衣算準距離,長箭不到面前多數墜落,能有射到面前的已經是強弩之末,被他一一撥開。莫古德怒吼一聲,號角吹響,眾兵就要沖鋒,突然見到蕭布衣身后沖下兩隊人馬,領頭的都持白毛大纛,一左一右的沿著山腳竄去。
果不出索柯突的算計,莫古德以為蕭布衣在誘敵,一聲令下,手下兵士止住了沖鋒的念頭,已經分出兩隊前去截擊,蕭布衣在對方兵馬稍亂之際,磕鐙催馬,全力向敵陣沖了過去。
山上只見一道青云漫過去,不由都是揪起心來,雖然都認為蕭布衣此行絕對是送死,可是看到他催馬急行的矯健快捷,又都盼望他真的能殺得了莫古德!
哥特這才真正見識了蕭布衣的馬術,心中慚愧,明白逐鹿之時他是讓著自己。若他逐鹿伊始就是全力以赴,就算一箭不中,自己也絕對不會有什么機會!來不及多想,哥特催馬尋找兵力最弱地方馳去,心中只是想著,蕭布衣不死,自己倒可以和他交個朋友。
兩隊騎兵分散了山下軍士的注意,可是片刻之后,更多的軍士發現本來有如木樁一樣的蕭布衣悍然策馬沖了過來,不由大聲呼喝起來,他們實在想不明白還有人趕向這里送死。
蕭布衣不等他們反應過來,早就彎弓搭箭,奮力一箭射了過去,他取的正是前方的莫古德。他一箭射出多少有些詫異,這次挽弓搭箭,拉滿了并不費他太多的力氣。實際上射鹿的時候他已經發現了這點,只是被敵軍震驚,一時忘記了去想。難道易筋經有如此神效,只練了幾天力氣就大了很多?
莫古德一愣,手揮長矛,大喝一聲,竟然去格擋長箭,‘當’的一聲響,長箭并沒有被磕飛,只是微偏竄出,擦莫古德肋下而過。
莫古德被冷箭驚出一身冷汗,只覺得這一箭力道奇大,差點要了自己的姓命。不等莫古德吩咐,眾兵士紛紛挽弓,齊喝了一聲,羽箭飛蝗般射了出來,空氣那一刻幾乎要被撕裂!
蕭布衣頭皮發麻,暗道這可真是老子給了你們一片樹葉,你們還給老子一座用箭搭起的森林。
這次和上次對付塔格三個女人不同。羽箭密集也絕非上次可比,他沖來的時候只想著虬髯客所說,盡管沖過去,倒沒有想到太多,他實在太信任虬髯客!
不等他轉過別的念頭,一只手已經托住他的腰際,低喝一聲,“小心。”
聽得出是虬髯客的聲音,蕭布衣不待多想,已經騰云駕霧的飛了起來,蒼鷹般脫離馬背,從空中飛向莫古德,見到無數長箭從腳下射過,心中那一刻如在夢中。
只是聽到身后青霄悲嘶,蕭布衣心中慘然,知道羽箭如麻,虬髯客或許沒事,青霄已經無法幸免。青霄和他出生入死,早和朋友一樣,聽它哀鳴,似乎訣別,不免心痛。
山上眾人見到蕭布衣從馬上縱起,游龍在天一樣的矯健,飛鳥翱翔一般的自由,都是驚訝的難以想像。可敦身邊的青衣人本來臉色木然,人在山腰處遠遠望著,見狀低呼道:“世上竟然有如此高明的輕功?”
貝培也是目瞪口呆,難以置信,他當然清楚蕭布衣的武功,不知道怎么突然高出很多。
他們不知道虬髯客手法極快,力道剛柔并進,只是一拋,蕭布衣就如離弦之箭飛了出去。
蕭布衣人在半空,恍惚了不過剎那,已經借力搭箭,拉弓如滿月,厲喝一聲,兩箭分射了過去。
他縱馬疾馳了半箭的距離,被虬髯客拋到空中,人離莫古德已經不遠。
莫古德見到他有如天神般的從半空殺到,一時間驚駭莫名,忘記了閃躲。他人在草原,牧馬狩獵,縱然是身手敏捷,又如何看到有人鳥人一樣的飛來,肋生雙翅一般!
一個兵士見狀不好,騎馬過來奮力抵擋,被蕭布衣一箭射了個對穿,鮮血背涌,噴出好遠。另外一箭卻是擦著兵士的脖頸而過,扎到莫古德的肩頭。
莫古德沒想到蕭布衣一弓兩箭,大叫一聲,長矛落地,人已從馬上栽倒下來,蕭布衣竟然有暇再射兩箭,有如當初虬髯客射殺突厥兵一般。
只是他人在空中,畢竟不算習慣,雙箭一箭走空,另外一箭擦著莫古德的頭皮而過,見到莫古德連滾帶爬向后閃去,心中暗叫可惜。
身下士兵齊齊的一聲喊,手中長矛已經向空中戳去,蕭布衣人似飛鳥,畢竟不是飛鳥,已經向地上落了下去。只見身下長矛林立,鐵泛光寒,無可奈何,心想這下死無全尸,估計就要千瘡百孔。
“勿他想!”一聲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卻是清晰的在蕭布衣耳邊響起,正是虬髯客的一聲大喊。
蕭布衣一怔,轉瞬想到了虬髯客傳授的口訣,一曰守中道,二曰勿他想。人身之中,精神氣血不能自主,悉聽于意,意行則行,意止則止,守中之時,意隨掌下,是為合式。
這些口訣對蕭布衣本來有些模糊,不解其意,生死關頭卻是靈臺一陣清明。
陡然間腳下一震,一桿長矛凌空飛來,卻是托在蕭布衣腳下。蕭布衣人在半空,靈臺平靜,知道虬髯客飛矛相助,心思沉定,按照守中之訣運氣,雜耍般竟然凌空踩矛踏出了兩步。
士兵長矛戳去,卻見一矛飛來,蕭布衣凌空依托長矛飛行,走出了下方長矛穿刺的范圍,不由目瞪口呆,一時間忘記縱馬去殺。心中都是閃著一個恐怖的念頭,此人非人,不然怎么會空中隨意走動,不守常規?
兩步一走,長矛力盡,蕭布衣順勢下落,意隨心動,已經隨手抓住長矛,翻滾躍起之時,只記得意行則行,意止則止,體內一股力量沛然而出,運到右手!
蕭布衣人一站起,早就看到了莫古德的所在,大喝一聲,長矛如電,脫手而出!
一兵見到蕭布衣起身之際,早就攔到莫古德的前面,沒有想到蕭布衣一矛擲出,沛然難擋。格開的念頭沒有閃過,那人已經被長矛穿透,背后鮮血噴涌。
長矛透過兵士的體內,帶血奔出,莫古德剛剛站起,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長矛帶著寒風擦身而過,莫古德被嚇的呆如木雞。
蕭布衣一矛擲出,只覺得體內精力前所未有的充沛,拔刀滑步,幾乎足不沾塵的沖到莫古德的身前。
兩兵揮矛來刺,蕭布衣翻刀急砍,已然削斷兩桿長矛,順勢一撩,一兵翻身倒地,脖頸噴出血霧。另外一人長矛陡斷,止不住來勢,竟向蕭布衣沖來。蕭布衣長刀不撤,回肘重重擊在那人的胸口。
那人慘叫一聲,口噴鮮血,已經倒飛了出去,蕭布衣連殺兩人,厲喝一聲,長刀兜頭斬了過去。莫古德還來得及抓住地上的長矛,橫在頭頂,只是能否架住全沒有把握。
陡然間手上一輕,長矛已然脫手飛出,蕭布衣雷霆一擊已經化作繞指之柔,借力挑飛莫古德的長矛,長刀輕輕的架在他的脖頸之上,沉聲道:“讓他們放下兵刃,我可以饒你不死。”
蕭布衣如天神殺到,長箭似電,刀法如神,出手擒住莫古德后,所有的兵士都是難以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只以為此人非人,不然怎么有如此的神通!
兵刃弓箭雖然在手,兵士們卻都沒有了出手的勇氣,心中凜然。剎那間,草原上萬馬齊喑,鴉雀無聲,只余風吹草動,還有蕭布衣長刀上的那抹陽光一照,驅不散冷意的刻骨之寒!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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