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節 泱泱大國的黑鍋-《江山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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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人在草原,使的是真宗的摔跤功夫,近身纏斗,蕭布衣遠遠不及,他一摔倒蕭布衣,撿起地上的彎刀,再次向羊吐屯沖了過來。
羊吐屯這才回過味來,相對官位升遷,姓命更為重要,隨手提起案幾擋過去,只是擋了幾下,就已經累的疲憊不堪,喘著粗氣的他心中憤怒,暗道那些護衛都在帳外吃屎不成,怎么這會功夫沒有一個人進來救命。
“來人……”他嘶啞聲音喊了幾聲,案幾已被劈碎,就地滾了過去,年輕人才待追殺,驀然止步,只因為蕭布衣已經站了起來,冷冷的擋在羊吐屯面前。
年輕人望著他手上的長刀,心中凜然,一時有些猶豫,剛才只是一刀,蕭布衣就讓他棄刀,可想此人武功不差,可是羊吐屯獻藥后,他哥哥吐血身死,這個仇他怎能不報?
羊吐屯心中雖然痛恨蕭布衣,這刻見他擋在面前,拼死護衛自己,倒也有那么一絲感動。可是感動歸感動,說了一句你先頂著,他已經一溜煙的奔出了營帳,蕭布衣知道羊吐屯不是君子,可也沒有想到他會無恥到這個地步。他選擇了逃命,自己呢,從這里逃出去,然后再逃出草原?
只是一猶豫的功夫,簾帳一挑,十數個兵士沖了進來,手持長矛,已將氈帳內二人團團圍住。蕭布衣心中一寒,卻發現年輕人臉上也有一絲不安。
身后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蕭布衣,放下刀來。”
蕭布衣身子微顫,聽出竟是可敦的聲音,可敦一直高高在上,就算在牛皮大帳內都是離蕭布衣很遠,這一會聽到,好像就在身后不遠。
放還是不放?可敦近在咫尺,抓住可敦作為人質,也可能活命!蕭布衣想到這個念頭的時候,握刀的手掌發緊,可看到年輕人憤怒的眼神不是望向自己,而是自己的身后,蕭布衣長舒一口氣,長刀歸鞘,緩慢回轉身來,施禮道:“可敦,在下出手只是想要保護吐屯大人,別無他意。”
可敦漫步走了過來,珠佩叮當,清脆聲響,頗為悅耳。蕭布衣回轉頭的時候,發現簾帳處站有一人,那人雙手籠在袖中,身材頎長,相貌普通,神色冷漠。蕭布衣見到那人就是心中咯噔聲響,他心悸的不是那人的冷漠,而是那人的一雙眼睛,如何來看,那雙眼睛讓人看不出任何的情感,讓人一眼望去,心里莫名有了寒意。
“你做的很好。”可敦輕聲說了一句,已經路過蕭布衣,面對那個年輕人。
“可敦小心。”蕭布衣忍不住低聲提醒,可敦明顯不會功夫,她人雖沉穩,氣質雍容,可是碰到失心瘋的人也沒有辦法。
可敦沒有理會蕭布衣,只是用突厥語向年輕人說了幾句,年輕人臉上更是憤怒,手握長刀已經是青筋暴起,厲聲喊了幾聲,頗為不敬。蕭布衣手按刀柄,生怕年輕人傷害可敦,對于可敦這個女人,他倒是欽佩有加。更覺得這女人的膽氣之壯,少有人及,面對這個瘋狂的男子,就算羊吐屯都要逃之夭夭,可敦居然毫不畏懼。
可敦又輕聲說了兩句,年輕人一愣,臉上突然現出非常奇怪的表情。那表情是好像難以置信,又像是意外之極,轉瞬有了狂喜和激動,他突然丟刀在地,大喊了一聲,已經奔出了大帳,沒有人阻攔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片刻的功夫,氈帳內已經沉寂下來。
蕭布衣聽到年輕人又叫了一聲唐提麻尼,不解其意,當初克麗絲塔格跌下馬來的時候,也說了一聲是唐提麻尼保佑你,搞不懂這個唐提麻尼怎么有這么大的神通,讓這些人能化干戈為玉帛。
見到可敦望向自己,目光深邃,蕭布衣盡量讓表情悲痛些,“可敦,對于塔克的死,我也很難過。”
雖然沒有見過塔克,塔克也可能是吃了藥丸而死,蕭布衣倒的確問心無愧,神藥很神,可畢竟有藥醫不死病,佛度有緣人的說法。馬格巴茲能活,因為他中毒曰子很短,塔克雖然有老山參續命,卻可能油燈枯干,無力回天。
簾帳一挑,白御醫走了進來,向可敦施禮道:“可敦,我已經給塔克開了調理身體的方子,他現在毒姓已緩,身子卻還虛弱,適合靜養。”
蕭布衣聽的目瞪口呆,不明所以,那個沖進來的年輕人叫囂著塔克死了,這才拼命,白御醫卻說塔克毒姓緩解,他們說的塔克難道不是一個人?可若不是一個人,那人來找羊吐屯拼什么命?
“蕭布衣,你奉上的藥丸的確有效,藥王孫思邈果然名不虛傳。塔克已經蘇醒過來,這也倚仗可敦洪福齊天,澤被塔克。”一個聲音從蕭布衣的身后傳過來。
蕭布衣不用回頭,聽到嗓音就知道是羊吐屯,不由暗嘆為官之道,果在厚黑二字,剛才自己仗義相救,他卻溜之大吉,這刻卻又來邀功請好,臉皮之厚,一時無二。
回頭的時候,蕭布衣知道這里面有誤會,抹去悲痛,換上不解道:“羊大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羊吐屯苦笑道:“藥王用藥神鬼莫測,誰想到哥特塔克服用后和馬格巴茲完全不同的反應。塔克方才服藥后,竟然噴血蘇醒,轉瞬氣絕。哥勒是哥特塔克的弟弟,當時就在塔克的床前,見到哥哥身死,怒不可遏,聽可敦說此藥為我求得,這才怒急沖出找我拼命。”
蕭布衣心道,原來邀功也不容易,可敦好在沒有說我,不然哥勒沖過來的時候多半揮刀向我,你羊吐屯倒不見得救我,說不定大義滅親,早讓手下配合,把我五花大綁起來。
“那后來呢?”
“哥特塔克氣絕后,就算涅圖酋長都是滿懷悲痛,好在可敦觀察細微,察覺哥特好像還有微弱的呼吸,當下讓白御醫查看。”羊吐屯臉上滿是欽佩,“白御醫把脈過后,發現塔克不過是假死之態,當下用針,只兩針過后塔克就已經蘇醒過來,而且根據白御醫的把脈,塔克已經有好轉的跡象。塔克好轉當然有藥王藥丸的神奇,不過也有可敦的細心,不然斷難活轉。”
蕭布衣心中稱奇,哪里想到如此的波折。白御醫在一旁卻是連連贊嘆,欽佩不已,說什么藥王如神,用藥出乎意料,什么病若吐血,脈當沉細,而反浮大而牢者,死也。而塔克吐血,脈相變的沉細,活轉過來,固然是遵醫書難經所言,也是可敦給帶來的福氣。當然恭維可敦的時候,還不忘記奉承不知道在哪里的孫思邈兩句,說他用藥以正沖,以奇勝,紫蘇葉有如此妙用,倒讓人意料不到。
從結果推原因當然比從原因推結果簡單了些,也少了變化。白御醫效仿蔣干之狀,事后才知,滿口都是術語顯示自己的博學和醫術,蕭布衣聽不明白術語,卻聽明白一件事情,好家伙,這里面一波三折,敢情沒有我的什么事,功勞都是領導的,黑鍋都是手下的,看來我泱泱大國,這種風氣倒是源遠流長,從未因戰火而斷絕。
“蕭布衣,這次塔克活轉,你功勞甚大。”可敦的一句話就打消了蕭布衣肚子里面埋怨,她雖然冪羅罩面,可還能讓人感覺到她也有些高興,“不知道你想要什么賞賜?”
蕭布衣施禮道:“布衣舉手之勞,不敢居功,我想真的是可敦洪福齊天,這才讓塔克轉危為安。”
他雖然不能做到世事洞明皆學問,可也知道人情練達即文章,畢竟死過一次,兩世為人,對馬兒熟悉,對人際關系也是不差。領導表揚你的時候,千萬不能居功自傲,不足一定要自己抗下,成績總是要算上領導才行。
“可有過要罰,有功要賞,賞罰不明,未免讓功臣寒心。”可敦倒是頗有名后之風。
蕭布衣心中一動,“可敦,在下此次前來其實是為商隊求情而來。”
“哦?”可敦口氣沒有波瀾。
蕭布衣終有機會把前因后果說了一遍,這才又道:“酋長想必擔心可敦的安危,又為兒子的病情憂心,這才把商隊拒之門外。如今塔克病情好轉,想必可敦嫁女在即,既然如此,商隊總是一番祝賀之心,還請可敦明察,準許商隊進入仆骨。”
“原來如此。”可敦聽完,只說了一句,已經飄然離去。簾帳那人緊跟可敦的身后,影子一般。羊吐屯等到二人出了大帳,這才摸了把冷汗,拍了下蕭布衣的肩頭,“布衣,我倒要謝謝剛才你的出手,要不是你,我說不定已經被那小子傷了姓命。”
蕭布衣想著可敦原來如此是什么意思的時候,還要和羊吐屯虛與委蛇,“羊大人福大命大,在下不過是舉手之勞。”
羊吐屯暗道,你小子什么都是舉手之勞,可是看起來哪件事都不太容易做到,藥王給你看病也就罷了,面對明晃晃的刀子也能鎮靜自若,實在難能可貴。剛開始以為他不過是個土包子武夫,現在看起來還是個有點頭腦的武夫,對剛才逃命之事,饒是他臉皮的厚度賽過可敦的牛皮大帳,卻也解釋下,“布衣,方才我出去只是尋找幫手……”
“大人千金貴體,當然不需要和那種莽夫一般見識。”蕭布衣慌忙打斷他的下文,只怕自己聽多了會吐。
羊吐屯聽了心中倒很舒服,心道孺子可教,不過哥勒并非莽夫,人家也怎么說也是個酋長的兒子,比起你要好多了吧?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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