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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jīng)濟法才剛下課，一堆人邊趴桌邊議論。

    “哎，太累了！”

    “陳丹妮，連你這個戰(zhàn)斗機都無精打采，晚上都干什么去了？”

    “去圖書館柏拉圖了。”

    “精神交流用得著有氣無力嗎？”

    一群人起哄，“丹妮，坦白從寬。”

    “你說我和書本談場轟轟烈烈的愛情，有什么值得起哄的？”

    “就這呀，誰還不是呢。”

    “我也以為林凱的話有內(nèi)含。”

    “看來大家都被分組折磨得要死要活了吧？”

    “你看林凱得意的樣子。”

    “他命好分到和葉詩懿一組。”

    “小葉同學(xué)可是我們班出了名的勞模啊。”

    “沒男朋友的人可不是勞模嗎？”

    “誰說她沒有的？”

    “好像本科的時候看見過幾次。”

    “是我們學(xué)校的嗎？”

    “哪個系的？”

    “你們好無聊，當(dāng)小葉不存在呀。”

    “小葉，你直接滿足他們的猜測得了。”

    “黃思思好像說得你不想知道似的。”

    “我沒有男朋友，你們別瞎猜。”

    “嘿，我就說吧，快叫我范神，我就說成天呆圖書館的人哪來的機會認識師兄啊？”

    “也不一定是師兄呀。”

    “就是的，也可能是同級。”

    “也有可能是師弟。”

    “范神，圖書館里也有勤奮的師兄、同窗和師弟的好嗎。我看你不應(yīng)該叫范神，叫范病得了。”

    “林凱，你要是勤快點小葉不至于成天泡圖書館吧？”

    “我和她一起的好嗎，不然怎么知道她的一舉一動。”

    “那可真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收起你們羨慕的眼光吧，我們倆分到的題信息量最多。”

    “書山有路勤為徑嘛。”

    “我看小葉和林凱的書真是要堆成山了。”

    “小葉在書的這頭，林凱在書的那頭，覺不覺得富有詩意啊。”

    “你們少調(diào)侃我們，我們已經(jīng)是日以繼夜的拼了。”

    “才研一就夠嗆啊。”

    “哎，你們說是不是黃博在外面接私活了呀？”

    “不會吧，黃博在學(xué)校還是有很高的學(xué)術(shù)名氣的，立項申報弄個項目應(yīng)該會批的吧。”

    “那可說不準(zhǔn)，立項申報是導(dǎo)師們的權(quán)力，但是批不批又不是學(xué)校說了算，最后還是得教育部門批準(zhǔn)的。”

    “讓我們分成幾組做數(shù)據(jù)，像不像已經(jīng)拿到項目了？”

    “那就祈禱每個月有工資發(fā)吧。”

    “祁東林，你真是天真了。”

    “來，海波兄，說說你的高見。”

    “問問我們的師兄師姐們，他們的血淚史告訴我們這三年幾乎都是被壓榨的，連打工都不算，我們在黃博眼里就是免費一群勞動力呀。”

    “我也聽說好些導(dǎo)師都是在外面私接項目，然后拿到項目資金了就讓學(xué)生干活，不干畢業(yè)論文就挑刺兒，答辯不讓過。”

    “嗯，我也聽說了，因為導(dǎo)師分配的活兒多，學(xué)生都沒時間去上課，有些導(dǎo)師會和任課老師打個招呼，讓考試的時候放水過。”

    “有些可能也不完全是接私活吧，課題研究成果也是作為老師晉升的標(biāo)準(zhǔn)之一呀。”

    “學(xué)生干得累死累活的，有良心的每月還能給發(fā)個一兩千吧，沒良心的真是毛都沒有啊。”

    “最讓人無奈的不是論文全是學(xué)生代筆，導(dǎo)師署自己的名嗎？”

    “李志明同學(xué)，你就想開些吧，能讓你順利畢業(yè)就是你的福份了。”

    “那就是個過程，誰想讀博的，完了留校給大家伙兒做個表率，證明自己就是那個有良知的導(dǎo)師。”

    “相當(dāng)導(dǎo)師？畢業(yè)還得熬十年吧，發(fā)表論文，評職稱才有機會招生呀。”

    “申請碩導(dǎo)和博導(dǎo)的要求很高嗎？”

    “以他們留校的資歷不需要考慮學(xué)校的要求吧，應(yīng)該是他們對自己學(xué)術(shù)的追求以及是否能授業(yè)解惑傳道有要求吧。”

    “小葉總結(jié)的精辟。”

    “能留校的講師誰不是經(jīng)過五到八年才立地成佛呢。”

    “博士畢業(yè)怎么也得二十七八了，如果不順利就得三十了，再歷經(jīng)五到八年去晉升，哎，何必呢。”

    “想想自己的本科同學(xué)都已經(jīng)攢了五六年的工作經(jīng)驗了，讀博留校或者去別的高校，是不是有點兒不值得啊？”

    “值不值得看自己的價值觀吧，如果有其他學(xué)校引進的高學(xué)歷人才除了解決戶口問題，連帶家屬工作問題都一并解決了，再就是學(xué)校和市里有一筆人才引進費用，少說也得有五十萬吧，除了安家費還送一套房，我的天，這可是這就是典型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吧。”

    “范神，你是不是想得有點多。”

    “范神這話說的不過分，確實一些二本院校會有這樣引進人才的機制。”

    “誰不想留到985、211呢。”

    “這就是看命吧。”

    “大家伙兒都打算留南京嗎？”

    “哎，待著試試。”

    “咱班可能就思思、丹妮和海波本科不在南京讀的吧，其余的到畢業(yè)都在南京待七年了，相當(dāng)于第二故鄉(xiāng)了呀。”

    “還行吧，小葉、林凱、范神你們幾個好像本科就是本校的，對這所學(xué)校還是很留戀的吧。”

    “嘿，留戀沒用，要想留本校除非讀博，或者國外知名高校鍍層金回來才有可能。”

    “你們沒有讀博的意思？”

    “能碩士順利畢業(yè)再說吧，目前沒這個意愿。”

    “哎，早知道去國外讀研就好了，一般一到兩年畢業(yè)。”

    “陳恒，你也得有那個費用才敢想出國的事兒吧。”

    “我覺得黃博還好吧。”

    “笑著殺人啊！！！”

    “黃海波，你夸張了啊。”

    “不過海波說的也是有可能的，我同學(xué)已經(jīng)在上學(xué)期被奴役到暴瘦二十斤了。”

    “魏莉莉，你說得是不是夸張了。”

    “騙你干嘛，非典我們過年沒聚會，偶然在超市碰到我都驚著了。后來聊了兩小時才走呢。”

    “你同學(xué)哪個學(xué)校的？”

    “nlg的。”

    “我們該說他學(xué)校垃圾還是導(dǎo)師垃圾呢。”

    “其實大家可以換種思維方式，如果我們可以幫導(dǎo)師打下手，既可以提升我們的實操能力，同時又豐富了自己的經(jīng)驗，搞不好還能從中發(fā)現(xiàn)論文的題目，想想也是件好事兒啊。”

    “只能這么想了。”

    “起碼分組以來，我們都覺得條理更清晰了，做分析也很快。”

    “其實我覺得黃博就很不錯呀，可惜師父呢就…………”

    “思思，我怎么覺得你話里有話呢。”

    “嘿，她那意思就是師父配不上咱們黃博。”

    “好像是大黃博十歲吧。”

    “但是師父才華橫溢呀。”

    “博導(dǎo)啊，好像是教基因?qū)W的。”

    “沒辦法，師父就是強悍。”

    “兩口子都是學(xué)者，基因強大，他兒子也是我們的師兄啊，地動的。”

    “我也覺得黃博就很不錯，經(jīng)常叫我們上她家吃飯。”

    “你看她家的裝修，不便宜呀。”

    “碩導(dǎo)配博導(dǎo)，這個裝修算低調(diào)了。”

    “確實啊。”

    “書中自有黃金屋啊。”

    “肖靜，能不能改改你這愛吟詩的毛病？”

    “林凱，你什么時候發(fā)財了我就不說了。”

    “嘿，那你現(xiàn)在就可以閉嘴了。”

    “怎么的，還真發(fā)財了？”

    “我買了彩票，中了兩萬塊。”

    “真的啊？”

    “假的，我媽今天給我匯了2000塊，讓我好好活下去。”

    “喲，什么大日子呀，你媽能給你這么多錢。”

    “暑假我想找個工作，學(xué)校不能住，打算找人合租兩個月。”

    “兩個月太短了，估計是找不到了吧。”

    “你臉皮厚，應(yīng)該蹭辦公室的，這連房租都省了。”

    “哎，我也是煩透了租房。”

    “我說你就趕緊找個南京妹子倒插門得了。”

    “哎喲，大家聽聽，小葉同學(xué)要么不說話，一說出來的話就是有建設(shè)性的呀。”

    “范神，你說話能不夾槍帶棒的嗎，大城市不就是這樣的嗎。”

    “小葉說的也是大實話，南京房價還算好的了，胡成他們幾個在上海上班，一年搬兩次家都算是好的了。”

    “昨天我還和他聊著，他說家里給湊個首付，在單位附近買個二手房都得一百多萬了，才只有七十平。”

    “他是有得靠呀，算是幸運的了。”

    “真的靠自己奮斗在大城市里買房，不得吃十年咸菜干嗎？”

    “哎，工資永遠也趕不上房價漲得快呀。”

    詩懿心里想著昨天黃博說的話，再看看今天同學(xué)們的一通牢騷，頓時覺得這個去留問題特別煩人。

    下課了，詩懿還在想到底吃什么，突然后背被拍了一下，多么熟悉的一拍，讓詩懿的心突然又難受起來。

    “小葉。”

    “范神，你怎么在背后拍人啊？嚇我一跳呢。”

    “連叫你八百聲了，你真沒聽見嗎？”

    詩懿吐口氣，“哦，我可能在想中午吃什么，先聲明，我真沒聽見。”

    范誠笑笑，“沒事兒，我就想問問你下午去圖書館嗎？”

    “去吧。”

    “那我跟你一起。”

    “我們又不是一個組的。”

    “我有些數(shù)據(jù)想先看看你的我再推導(dǎo)。”

    “嘿，你問過林凱了嗎？你想走捷徑啊。”

    “不是，我就想看看我的數(shù)據(jù)推導(dǎo)是不是成立的。”

    “隨便吧。”

    “你去吃飯？”

    “嗯。”

    “那一起吧。”

    “想吃什么？”

    “我也不知道，看著吃吧。”

    “我請客，你怎么能看著吃呢？”

    “不用，不用，我看著吃就行。”

    “很少看見你和其他同學(xué)一起吃飯。”

    “也是有的，只是我要去圖書館，有時就買個饅頭或者包子就帶走吃。”

    “午飯也帶？”

    “忙的時候帶。”

    “你怎么會那么忙呢？”

    “我周末在培教中心上課，教初中的數(shù)學(xué)。”

    “我說呢。”

    “你得多吃呀，注意身體，當(dāng)老師是個特別費體力和精力的事兒啊。”

    “我也覺得，加上我責(zé)任心比加強，學(xué)生細小的問題只要我能發(fā)現(xiàn)的，肯定及時指出。”

    “不過我個人覺得沒啥用吧。”

    “確實，他們的上課習(xí)慣確實沒有在小學(xué)養(yǎng)好，到了初中基礎(chǔ)不牢造成只要有一節(jié)課沒聽懂，后面的知識點就斷斷續(xù)續(xù)的難以形成完整的知識鏈，如果勉強升到高中，弊端就更加明顯了，所以只能是講基礎(chǔ)，重基礎(chǔ)，其他的我也無能為力了。”

    “嘿嘿，再好的老師碰到生源差的學(xué)生都得翻船。”

    “哎，我唯有盡力了。”

    “吃個燒雞加魚香肉絲怎么樣？”

    “你也愛吃這兩個菜？”

    “還行吧，我再買個酸甜排骨和青菜，我們可以混著吃點。”

    “我去，范神，你還沒有女朋友吧。”

    “嗯，怎么了。”

    “就你摳成這樣，這就是命，你該。”

    “不是，小葉，我買了然后咱倆分別勻一下，什么菜都嘗嘗，不浪費嘛，關(guān)鍵是你也吃不了多少。”

    “唉，行吧。”

    剛把菜分好，一個熟悉的聲音，“老幺！”

    詩懿一扭頭，“湯二姐。”

    “好多天沒在食堂碰到你了，任務(wù)還沒做完嗎？”

    “差不多吧，大姐呢？”

    “她說困了，不餓，回宿舍睡覺了。”

    “你要是沒約人一起坐唄。”

    “我看你們聊著，不方便我坐邊上也行。”

    詩懿笑笑，“能有什么不方便的，介紹一下，范誠，我財管班的同班同學(xué)。”

    “嗨，他們都叫我范神。”

    “這是我本科班的同班同寢的同學(xué)，湯慧。”

    “見過見過。”

    “湯同學(xué)，你只吃青菜嗎？要不我給你買個排骨吧，今天的酸甜排骨不錯。”

    “不用不用，我減肥，謝謝了。”

    “你這么高還那么瘦，用不著吧，你等著，我給你加個肉菜。”

    “那就謝謝了。”

    看著范神的背影，湯慧竊喜，“老幺，這個好像是我的菜喲。”

    “他好摳門，請我吃飯買幾個肉菜和我勻著吃，這樣的你也要？”

    “這足以證明他不追你。”

    “你這個思維邏輯和細節(jié)觀察倒是滿分。”

    “你不覺得他穿的白襯衣有點像老掛。”

    “沒覺得呀，但是你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他也喜歡穿白色系吧。”

    “這么摳還沒女朋友吧。”

    “沒有，我剛問了。”

    “我們這么心有靈犀？”

    “請我吃飯居然勻菜，我剛還在咒他找不著女朋友而已。”

    湯慧哈哈大笑，“收回你的詛咒，姐請你吃大餐。”

    詩懿心領(lǐng)神會，“怎么，我?guī)湍愦顐€鵲橋怎么樣？”

    “晚上想吃什么，姐請你。”

    詩懿只笑不語。

    “酸甜排骨最后一份讓我插隊買了。”

    “范神，你可以呀，這么貴的菜你都舍得請。”

    “小葉，這個面子我還是要的，好吧。”

    “范同學(xué)，要不我勻一些給你吧，太多我也吃不了，該浪費了。”

    “不用，你勻給小葉。”

    “不用，我吃不了太多肉，范神你吃吧，不然真的該浪費了。”

    “啊，那我就吃了啊。”

    “吃吧，都是同學(xué)，別客氣。”

    “湯同學(xué)，你讀那個專業(yè)？”

    “金融。”

    “金融財務(wù)不分家。”

    “差不多吧。”

    “你跟哪個導(dǎo)師？”

    “趙云老師。”

    “趙博我知道，出了名的嚴。”

    “是的，我都覺得不努力，可能會畢不了業(yè)。”

    “怎么會呢，下午去圖書館嗎？”

    “我下午有兩節(jié)課，晚上肯定是去的。”

    “我和小葉下午去，不過我們?nèi)蝿?wù)重，估計得待到晚上，我下午幫你占好座，你晚上就不用著急了。”

    “那真是謝謝了，那我怎么聯(lián)系你呢？”

    “你手機號碼多少。”

    “136xxxxx443。”

    “我打過去。”

    “嗯，響了，我存下你的號碼。”

    “再給我個q號唄。”

    “可以的，我發(fā)給你。”

    詩懿笑笑，“要不你們聊，我坐邊上。”

    范神好像突然意識到什么，“小葉，你這是干什么呢，一會兒湯同學(xué)該不好意了，我加個qq，想著金融財務(wù)是一家，萬一以后的論文有什么火花碰撞還能互相參考參考。”

    詩懿也突然發(fā)現(xiàn)了范神的可愛，“我沒什么意思，就覺得你特別熱情，愛幫忙，我收回剛才你找不到女朋友的話，你的善良很快會讓你得到幸福的。”

    “嘿嘿，小葉，讓你夸得我晚上不請你吃頓大餐怕是對不起你這吉言了。”

    “范同學(xué)，大餐能不能等明天，見者有份。”

    “可以呀，你們想吃什么，我請。”

    “就在食堂吃得了，最近太忙。”

    “湯同學(xué)，趙博布置的任務(wù)也重嗎？”

    “還好吧，只是我周末要去培教中心上課。”

    “和小葉一個培教中心嗎？”

    “是呀，我們還有一個同班同寢的同學(xué)，我們?nèi)齻€人大二暑假一起去應(yīng)聘的，就一直干到現(xiàn)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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