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自三月十五日開始,期末考試的成績陸續(xù)公布,到三月二十日悉數(shù)公布完畢,賀礎安的成績不出所料,各科都是班里的第一名,諸如鄭挺先生所授的“明史”、雷海宗先生所授的“西洋中古史”等歷史系專業(yè)課的成績皆為八十分以上,唯獨英文稍遜一籌,只得了七十二分。
胡承蔭自從個舊回來之后,在專業(yè)課上很是下了一番苦功,成績也不賴,潘光旦先生所授的“西洋社會思想史”得了七十九分,陳達先生所授的“勞工問題”得了八十一分,李景漢先生所授的“社會研究法入門”得了七十七分,雖然沒有賀礎安那樣突出,但總在七八十分上下。
比較讓人意外的是陳確錚的成績,他的英文十分優(yōu)秀,考到了八十八分,然而幾門專業(yè)課的成績卻都差強人意,馮友蘭先生所授的“中國哲學史”得了七十分,賀麟先生所授的“倫理學”得了七十三分,湯用彤先生所授的兩門課得分尤其低,“魏晉玄學”只得了六十六分,而“印度哲學史”竟然只得了六十二分。
楚青恬的成績門門優(yōu)秀,其中吳達元先生所授的法文楚青恬竟得了極高的八十六分,對于外文系的學生來,吳達元先生可謂是極為可怖的存在,他的教學要求十分嚴格,只要能及格不重修就已經謝謝地了,得高分簡直是想也不敢想。梁緒衡雖已經打定主意離開法律系,轉向地質系,她卻并沒有放松專業(yè)的學習,各科成績仍是班里的佼佼者,給自己法律系的最后時光畫上了完美的句點。而廖燦星身為大一學生,在選課上并無太多自由的空間,所修課程皆為文學院學生共同必修科目,包括大一國文、大一英文、體育、中國通史、西洋通史、邏輯學、哲學概論,除了體育不計學分之外,其他幾門她都考了八十分以上。大一新生還被要求選修一門自然科學和兩門社會科學,自然科學的選修課廖燦星選了“普通生物學”,因為有池擷清送給她的教材和筆記,她最后得了八十四分的高分,為自己在聯(lián)大第一學期的學習生活交上了一張滿意的答卷。
牟光坦偏科十分嚴重,而且是典型的“不務正業(yè)”,雖然不至于重修,可法律系本專業(yè)的成績都差強人意,燕卜蓀教授的“現(xiàn)代英詩”卻得了九十分的高分,而張奚若先生所授的“西洋政治思想史”卻只得了六十分,險些沒有及格。曹美霖之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自己商學系的幾門專業(yè)課要重修,最終成績出來,都剛好低空飛過,自然歡喜地。
考試結束后,不管考得好賴,對于聯(lián)大同學們來,緊張的學習可以暫時告一段落了,雖然春假要到三月二十二日才算正式開始,但同學們都早早松懈了緊繃的神經,開始自己找樂子了。家境優(yōu)渥的去參加美國教會圣三一堂組織的西山三日游,或者坐火車去更遠的路南縣看石林美景,沒什么錢的跑去大觀樓,在草海里游上一,也是很好的娛樂。
胡承蔭沒有玩樂的閑暇,考試一結束,他便踏上了去往呈貢的火車。
出發(fā)的那一,胡承蔭跟陳達先生約定在昆明總站匯合,他輕裝上陣,早早便干脆利落地收拾了一個包裹,包里除了一臺相機,只有一些書本和簡單的衣物。
車票買在早上般半,雖然胡承蔭只把出發(fā)的時間告訴了陳確錚和賀礎安,可當“三劍客”一起踏出宿舍樓的時候,還是在樓門口看到了許多熟悉的面孔:梁緒衡、楚青恬、廖燦星、曹美霖、牟光坦,還有七八個社會學系同班的同學們,足有十好幾個。
胡承蔭不由得眼睛一熱,扭頭啞著嗓子“抱怨”一句:
“你們兩個大嘴巴!”
陳確錚兩手一攤:
“我倆嘴再嚴也架不住這幫人‘威逼利誘’、‘軟硬兼施’啊!”
賀礎安更是理直氣壯:
“這可怪不著我們,還不是因為你之前玩失蹤給鬧的!行啦,別感動啦!再不走要來不及啦!”
滇越鐵路由法國政府在清光緒二十九年始建,于一九一〇年三月三十日竣工,四月一日全線通車運營,這之后的二十多年間,昆明的老百姓想要坐火車,一定要走上五六里地去東南城郊的“滇越車站”。一九三八年在東北城郊又修建了一處新車站,命名為“昆明總站”,對于校舍在西北城郊的聯(lián)大師生來,大大縮短了去車站的距離,便利了他們的出校
如今胡承蔭和同學們坐火車不必再走一個大大的對角線,他們浩浩蕩蕩地從大西門進城,之后一路向東,走過文林街、北門街和圓通街,從東門出城,走不多遠便到了昆明總站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