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燕王府承運殿偏殿書房內(nèi)。 陽光透過窗臺照耀在書桉上那張泛黃的紙張。 經(jīng)陽光照射后,那泛黃紙張斑駁的黑紅印記凸顯的格外耀眼。 “這是?”許奕內(nèi)心已有猜測,但仍是不確定地問道。 左勝元擦了擦臉頰上渾濁的淚水緩緩開口說道:“回王爺,這是當(dāng)初隨潘良虎參與夜襲之戰(zhàn)的一千五百余士卒的花名冊?!? 許奕聞言心中暗道一句‘果然如此?!? 不待許奕追問,左勝元再度緩緩開口說道:“當(dāng)年潘良虎臨終前,命家仆尋到奴婢,請奴婢務(wù)必見其最后一面?!? 隨著左勝元緩緩講述,二十余年前的往事再度緩緩拉開了帷幕。 潘良虎與另一名傷痕累累的士卒將消息傳遞至燕王府后,見前燕王世子絲毫未曾露面。 更無消息傳來。 當(dāng)時的潘良虎好似明白了什么,面朝承運殿所在緩緩下跪,三叩首后起身與另一名傷痕累累的士卒大笑著互相攙扶出了燕王府。 此后一連十余日,燕王府都在籌備前燕王的后事。 除了左勝元心有不忍,前去潘家看望幾次外,整個燕王府再無一人前去探視。 后來,前燕王尸首被運往了長安城安葬于王陵。 前燕王世子舉家護送前燕王魂歸故里。 當(dāng)時前燕王世子請封郡王爵的詔書已然傳至沮陽城。 就在前燕王世子即將動身的前三天。 潘良虎再難堅持下去,就在其生命即將走到盡頭之際,潘良虎派人尋到左勝元。 將那曾參與夜襲之戰(zhàn),并全部戰(zhàn)死的勇士花名冊鄭重的托付給左勝元。 希冀其可以在能力范圍之內(nèi),盡可能地多照顧照顧那些戰(zhàn)死袍澤的遺霜。 當(dāng)時的潘良虎并不知道,當(dāng)時距離前燕王世子離開沮陽城只剩下了三日時間。 且這一去,恐此生再不歸燕地。 左勝元并沒有將這一殘酷的事實告知于潘良虎。 事實上即使左勝元想要告知,也沒了機會。 潘良虎將花名冊托付給左勝元后,便永遠(yuǎn)的離開了這方世界。 左勝元拿到花名冊后,第一時間將其呈給前燕王世子。 只可惜當(dāng)時的前燕王世子即將赴京處理前燕王后事,以及準(zhǔn)備冊封濟陰郡王的大典。 哪里還有心思去理會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和事? 說到這兒,左勝元苦笑一聲,緩緩搖頭道:“奴婢永遠(yuǎn)忘不了那日世子所說過話?!? 話音落罷,左勝元深呼吸數(shù)次,隨即繼續(xù)娓娓道來。 在前燕王世子明確不理會后,左勝元撿起了被前燕王世子隨手丟在地上的花名冊。 隨后默默地退出了承運殿。 此后兩日,左勝元抱著那幾張染血的紙張終日里魂不守舍。 在最后一日即將到來之際,左勝元鄭重地放下了手中的染血紙張。 連夜召集了奉承司近三百位內(nèi)官。 那一夜究竟說了什么,又發(fā)生了什么,左勝元并未細(xì)言。 只道了一句,那夜過后,前燕王世子以其擅自糾集官吏為由,狠狠地貶斥了他一番。 而左勝元也趁此機會,認(rèn)罪加請辭。 那日過后,左勝元帶著一百三十六名奉承司小吏脫離了燕王府。 自那之后左勝元便帶著那一百三十六名奉承司小吏一邊忙碌于賺錢,一邊忙碌于照顧那一千五百余勇士的遺霜。 就這般,二十余年匆匆過去,當(dāng)年那位年富力強的中年宦官此時儼然已經(jīng)步入了花甲之年。 一百三十六名奉承司小吏也在這二十余年里死的死,散的散。 到現(xiàn)在,儼然已經(jīng)只剩下了五十一人。 左勝元話音落罷,整個人好似失去了全部精氣神一般,呆呆地坐在太師椅上默默地流著濁淚。 許奕定了定神,將左勝元茶盞中已然冰涼的茶水倒入硯臺之中。 隨即提起茶壺親自為其倒入一杯冒著熱氣的滾燙茶水。 “左奉承?!痹S奕放下茶壺,將茶盞緩緩?fù)葡蜃髣僭? 左勝元回過神來急忙道謝,隨即剛想起身跪拜,但腦海里卻勐地想起許奕方才那條‘不許跪拜’的王令。 左勝元只好拱手行禮,滿是為難道:“奴婢年事已高,恐不久于人世?!? “然,昔年那一千五百余勇士遺霜中,仍有五百余依舊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奴婢斗膽懇求王爺能否看在那些為大周戰(zhàn)死的士卒份上?!? “在奴婢死去后,盡可能地照顧他們一二?!? “除此之外......” “除此之外......”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