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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商局大會之后,美國公使,俄國公使,威妥瑪等人幾乎彈冠相慶。
蘇曳還是這么剛,太好了。
這個結果,很好,很好。
如此一來,操作的余地就大了。
而曾國藩、李鴻章等人,則是陷入了一種不安。
整個招商局大會結束之后,蘇曳這邊召集馬新貽、王有齡,徐有壬等嫡系開會。
不過有一個壞消息,袁甲三病倒了,侄子袁保中正在照顧他。
袁甲三的整個狀態非常不好。
“怎么樣?怎么樣?結果出來了嗎?”病榻之上的袁甲三,反反復復問了很多遍。
“還沒有,王爺那邊一有結果,就會立刻派人來的。”袁保中道。
但是沒有過一會兒,袁甲三又忍不住問:“結果出來了嗎?”
侄子袁保中道:“侄兒這就去探聽。”
袁保中就是袁世凱的父親,讀書人出身,不過也沒有考中功名,捻軍橫行的時候,他曾經幫助地方官員辦過團練。
因為蘇曳收袁世凱為學生,對方現在年紀還小,所以袁甲三就把袁保中帶在身邊。
雖然袁保中自己跑去打聽不會更快,但是卻能緩解叔父袁甲三的情緒。
過了好一會兒,袁保中就回來了,道:“算是談判失敗了,湘軍那邊只前了六百九十二萬兩。”
袁甲三怒而坐起道:“亂臣賊子,亂臣賊子。”
“國事艱難,這群人還要橫生枝節,這是唯恐不爆發內戰嗎?”
片刻之后,蘇曳帶著徐有壬、王有齡、馬新貽等人走了進來。
袁保中立刻跪下叩首道:“學生,拜見王爺。”
袁甲三也想要從病榻上起身參見。
蘇曳輕輕按住他。
袁甲三老淚縱橫道:“王爺,下官去年還壯志滿懷,想要跟著您做出一番大事,結果身體不濟,只怕是時日無多了。”
他的內心真是極度的不甘。
在蘇曳的陣列中,他袁甲三雖然進來的比較晚,但級別幾乎是最高的,只要身體健康,一定能夠大展宏圖,未來進入政事堂也是可期的。
結果,忽然之間就病倒了。
歷史上,袁甲三就是今年病故的。
而且,他擔心自己病故之后,整個家族還能不能興旺?
蘇曳道:“袁公,我已經和你的醫生聊過了,你這病癥在大清范圍來說,確實很難醫治。上海的治療水平依舊是不夠的,現在全國的治療水準九江最高,那邊實驗室里面已經在研制各種概念性藥物,基本上都是實驗性質的,針對你的病,恰好有相關的藥物處于三期實驗中,希望很大。”
袁甲三目光露出驚喜道:“真,真的嗎?”
蘇曳道:“多事之秋,我真是希望袁公能夠為我分擔。”
接著,蘇曳朝著袁保中道:“船已經準備好了,相關的醫療隊也已經準備好了,事不宜遲,伱們稍作準備,馬上轉移去九江。”
袁保中喜出望外,拼命磕頭道:“多謝王爺恩典,多謝王爺恩典。”
袁甲三道:“就算有三分的希望,下官也拼命掙扎出七分的希望來,老朽還沒有為王爺盡忠,實在不甘就這么去了。”
蘇曳笑道:“當然!”
……………………
會議室內。
“要備戰嗎?”林紹章忍不住問道:“如果要備戰的話,我們還有不少太平軍,還沒有徹底解散,隨時可以武裝起來。”
徐有壬道:“我們這邊雖然裁軍也在進行中,但如果要備戰的話,隨時可以恢復軍隊。”
蘇曳搖頭道:“不需要,裁軍依舊進行。”
這次表面上裁撤的是地方八旗,但一同裁撤的還有浙江,福建等地的團練,全部屬于蘇曳的嫡系。
倒不是他高風亮節,而是這些兵源確實不適合近代戰爭了。
最優秀的那群,全部被挑出來,送入帝國新式陸軍了。
剩下的性價比實在不高,而且也很難教化,裁撤掉是最合適的。
所以這次蘇曳來南京,表面上猜測的是四萬七千人,實際上裁撤了九萬人左右。
“王爺,距離湘軍攻打天京失敗已經超過半年了。”馬新貽道:“這段時間,我們在裁軍,湘軍反而在增兵,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可不是嗎?
因為陳玉成詐降,湘軍攻打天京失敗,損兵折將很多,二十萬軍隊就剩下十幾萬。
接下來,湘軍分別向美國和英國貸了兩筆款子,進行了新一輪的擴軍。
“哼,都怪先帝無能。”徐有壬道:“軍權,財權都交給了地方督撫,竟然不需要朝廷中樞的許可,就私自增兵。”
王有齡道:“如果先帝在五年前就讓王爺進入中樞,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也都不會有了。”
現在這個局面,不解決湘軍問題,全面的洋務運動就不可能開展。
歷史上的清廷和湘軍之間也進行了長期的斗爭。
兩江總督馬新貽被刺殺,導致朝廷中樞很長時間不敢把權力伸進南方。
而后,葉赫那拉氏用楊乃武和小白菜案,稍稍打擊了湘軍派系。
后來,朝廷中樞也對湘軍進行了幾次裁撤,導致了幾次大型兵變,甚至是作亂。
歸根結底,清廷中樞從來也沒有真正解決過東南幾省半割據問題。
從曾國藩到李鴻章,而后又到袁世凱。
葉赫那拉氏也就是勉強維持滿漢之間的平衡。
葉赫那拉氏死了之后,滿清中樞天真地想要把權力收回來,結果導致清廷的轟然倒塌。
而對于蘇曳來說,中樞不能掌握地方,尤其是東南幾省,完全是不可原諒的。
而且把洋務運動主導權力交給地方督撫,也更加是扯淡。
葉赫那拉氏沒有這個能力,也沒有這個魄力去解決這個問題,但蘇曳有。
…………………………
而另外一面的辦公室內。
曾國藩、李鴻章、威妥瑪,美國公使,俄國公使正在開會。
盡管這是湘軍高層的一致決策,但是見到蘇曳真這般堅決果斷的態度,湘軍高層還是惴惴不安。
曾國藩道:“威妥瑪爵士,幾位公使大人,你們之前答應的事情,現在是時候履行了。”
威妥瑪道:“當然,我們背后的財團很快就會到達上海。”
美國公使道:“我們的財團也快到了,另外我們的貸款,已經躺在賬戶里面了,隨時可以交割。”
俄國公使道:“曾大人,現在您需要做的是,立刻上奏折給清廷中樞,要求開展全面的洋務運動。并且闡述清楚,你們獲得了英美兩國財團和政府的支持。”
“幾個具體的大型項目,也要清晰詳盡。”
“等到英美財團到了之后,你以兩江總督的名義,召開新的招商大會,簽訂一個更加大的合約。”
“蘇曳這一次招商局大會,簽訂的金額僅僅只有692萬兩銀子。而接下來你們主持的招商大會,簽訂的金額超過三千萬兩。”
“這就讓整個清國人看清楚蘇曳的無能。”
“他作為中樞宰相,招商局大會簽訂的金額,僅僅只有你們的四分之一不到,如何讓人相信他能夠帶領全面洋務運動的成功?”
接下來,威妥瑪,英國公使,俄國公使遞交上了一份份合約。
這里面有貸款合約,有許多項目的合作協議。
每一個項目都非常詳盡,金額也非常巨大。
其中包括了漢陽鋼鐵才,上海造船廠,蘇州紡織廠,武昌軍械局,江南輪船局,蘇滬鐵路。
因為九江經濟實驗區的大獲成功,使得洋人看中了其中巨大的利益,手筆比歷史上大得多得多。
竭盡全力要扶持湘軍,讓中國始終保持一種對立,甚至分裂。
威妥瑪道:“十月十五日,曾大人用兩江總督的名義,召開新的招商大會。”
“屆時,我會參加,大英帝國駐上海領事會參加,美國公使,俄國公使等人也會參加。”
“另外,我們希望你能邀請清廷中樞的官員參加,比如恭親王奕。”
“總之,就是要讓你的招商大會,遠超過蘇曳的招商大會,爭奪洋務運動的主導權。”
“有問題嗎?總督大人?”
曾國藩閉上眼睛。
說真的,他是一種非常矛盾的狀態。
對于和蘇曳的對抗,他是畏懼的。而且從他開始辦團練到現在,打仗打了近十年了。
對于軍事,他也有些疲倦了。
但是政治方面的雄心壯志并沒有退卻,反而到了巔峰心態。
十幾二十萬大軍,幾個省的權力。
這種生殺予奪的大權是會上癮的,讓他就這么交出去?
絕不甘心。
而且從今以后,永遠被蘇曳踩在腳下?
更加不甘心。
他永遠都不會忘記,蘇曳曾經在他麾下只是區區一個五品官,自己隨便用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他。
如果投降,就要任由蘇曳在他頭頂上呼風喚雨,甚至把自己的命運完全交給他?
如何可能?
他不同意,當時整個湘軍高層八成以上的人,都不同意。
既然選擇了對抗,那……那就徹底對抗到底。
“有一個事情,我要確定一下,清國西北大亂,什么時候?”威妥瑪爵士道。
俄國公使道:“十月十五日之前,一定會傳到清廷中樞,他們會面對超過幾十萬的叛軍,而且是被我們武裝過的叛軍。”
曾國藩道:“公使大人,站在我國的立場,我強烈抗議你們干涉我國內政,并且必要的情形下,我們也會相應朝廷號召,派軍前往西北平叛。”
美國公使道:“你們俄國人在中俄兩國邊境的軍隊,已經有五萬人了吧,你們打算何時開戰?”
俄國公使道:“現在有兩個問題,我們的艦隊萬里迢迢來到遠東,需要合適的港口進行補給,威妥瑪爵士,你能夠讓大英帝國開放港口給我們補給嗎?”
威妥瑪爵士聳了聳肩膀,這一點他當然做不到。
美國公使道:“你想要得到補給,完全是很簡單的不是嗎?這完全不是理由,哪怕在日本都可以。”
海參崴的港口遭到尤根子爵海盜大軍的大肆破壞后,俄國人又派遣了上萬人去修建碼頭,并且重新修建軍事基地,但是目前為止還是支撐不了一個大型艦隊的。
俄國公使道:“東西伯利亞太遠了,我們需要大量的移民,需要大量的軍事物資,才能展開大規模的戰爭。但是請放心,從明日開始,我們隨時都可以發動戰爭。”
美國公使道:“請給我們一個相對準確的時間。”
俄國公使道:“今年之內,就可以宣布軍事沖突,明年之內就可以發動大型戰爭。”
威妥瑪閉口不言。
因為英國肯定是不會支持這場戰爭,甚至會在這場戰爭中完全站在清廷一方的。
但是對于他威妥瑪個人而言,這場戰爭卻是有利的,甚至對于他背后的派系而言,都是有巨大利益的。
俄國公使盯著墻上的地圖,目光忍不住落在一個點上。
旅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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