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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曳不知道說什么,僧格林沁更不知道說什么。
足足好一會兒,蘇曳道:“好好照顧僧王?!?
“是!”軍醫道。
蘇曳走了出來,返回到自己的住處。
院子外面,跪著三個人。
苗沛霖,張宗禹,馬融和。
這一次,蘇曳率軍北上,并沒有因為之前招降過,而且談過某種條件所以就先禮后兵。
他的大軍,就這樣直接碾壓過去。
這次他帶了近六萬大軍,超過了七千騎兵,五萬步兵。
其中有三千騎兵是從太平軍精銳里面抽調出來的,而這五萬步兵中,只有一萬步兵是太平軍。
這算是一次嘗試和實驗。
幾乎沒有什么磨合,兩支軍隊就編在一起。
而且,直接讓陳玉成、李秀成、林啟榮三員大將直接統兵。
見到蘇曳的大軍殺來。
馬融和直接下令所有軍隊,脫離戰場,扔掉所有兵器,避免任何沖突。
張宗禹和苗沛霖,卻進行了抵抗。
而后,蘇曳也沒有留情,大殺特殺。
整整激戰了兩日。
將張宗禹和苗沛霖的聯軍徹底擊敗。
張宗禹是被俘的,苗沛霖在大敗之后,選擇了投降。
不過,此時三人跪在院子外面,只有張宗禹是被五花大綁,另外兩人是負荊請罪。
蘇曳進入書房之后,洪人離上前,輕輕按著他的太陽穴。
然后,輕輕將他的腦袋埋在自己雪山之中。
蘇曳享受了短暫的溫柔道:“把天貴,李秀成,陳玉成,林啟榮叫進來?!?
“嗯?!焙槿穗x俯下臉蛋,在蘇曳嘴唇上輕輕啄了一口。
片刻后,四個人走了進來。
“三位請坐?!碧K曳道。
然后,李秀成、陳玉成、林啟榮各自坐了下來。
洪天貴雖然曾經是天王,但現在只是學生,就站在了蘇曳的身后,甚至還要為幾人倒茶。
“把張宗禹叫進來?!?
而后,張宗禹被帶進來,跪在面前。
他和陳玉成還是非常熟悉的,算是他頂頭上司的上司。
而且在很長時間內,陳玉成像是他的偶像。
“英王,你降了韃子了嗎?”張宗禹怒聲道。
陳玉成道:“對,我降了,我們都降了。”
蘇曳緩緩道:“張宗禹,你不稱你反賊。伱們之所以造反作亂,很多是因為活不下去了?!?
“現在我問你,你愿不愿意投降。如果你投降的話,可以編練進入新式帝國陸軍,憑著本事吃飯,如果能力突出,可以進入帝國軍事學院。”
“未來能走得多高,走得多遠,就全靠你自己本事?!?
陳玉成道:“張宗禹,還不趕緊磕頭,趕緊謝恩?!?
之前陳玉成不了解蘇曳,現在他當然知道蘇曳這等口吻對張宗禹說話,是何等之恩重?
真的不是你張宗禹有多了不起,也不是你本事有多高,純粹就是出自于對你們的同情。
你張宗禹雖然是捻軍少當家,但是和洪天貴福是不一樣的。
眾多捻軍對你張宗禹可不見得有什么忠義之心,這群捻軍可不像太平天國靠信仰凝聚,完全是抱團取暖,純粹的聚眾謀反而已。
張宗禹對于蘇曳用處不大,更不是愛才,就是純粹想要給一個機會。
當然了,張宗禹肯定是有才華的,甚至算是天才騎兵首領。
他也算讀書人出身,有文化,卻完全考不上功名,滿腦子的造反思維,一心想著冒險。
歷史上,他剿滅了僧格林沁之后,率領著捻軍給清廷帶來了巨大的麻煩。
甚至殺入直隸,威逼京師。
等到捻軍敗亡之后,他隱姓埋名,又活了好久。
所以,蘇曳內心對此人有些頭痛,有些想要直接殺了的沖動。
張宗禹冷笑道:“英王,忠王,真沒有想到啊,你們這兩個天國的擎天玉柱竟然也投降了,你們對得起天王嗎?”
洪天貴福忍不住道:“別說他們了,就連我這個天王,也投降了?!?
張宗禹一愕,沒有想到這個少年竟然是洪天王的兒子?
蘇曳皺眉道:“你可愿降?”
張宗禹脖子一直,腰一挺,望著李秀成和陳玉成不斷冷笑。
然后,一梗脖子道:“我愿意投降。”
眾人無語。
你愿意投降,還擺出這么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行了,帶下去?!碧K曳無奈地揮了揮手。
陳玉成道:“大帥,這張宗禹本事比張樂行更強,實在是難得的人才?!?
蘇曳當然知道,此人不但殲滅僧王,而且屢破湘軍封鎖,短短數年內,不知道打敗了多少次清軍。
李秀成道:“但這也是一個滾刀肉,需要好好歷練打磨,否則野性難馴?!?
接著,帶下一個人進來。
“罪人馬融和,參見大帥?!?
眼前這個人,確實讓蘇曳很失望,也讓陳玉成很失望。
當時他在陳玉成麾下,指揮作戰本能是很突出的,否則也不會這么快脫穎而出。
但這一次,他完全就是怯懦。
他投降蘇曳的態度還算堅決,但一直含含糊糊,不敢有動作。
尤其是關鍵時刻,情報處的官員希望他能打破局面,他依舊怯懦不前。
蘇曳嘆息一聲道:“你不能呆在軍中了,以后我找另外位置安排你。”
馬融和叩首道:“小人謝恩?!?
蘇曳揮了揮手,馬融和被帶了出去。
最后一個被押進來的是苗沛霖。
歷史上對此人的評價是小周瑜,當然這是最正面最好的評價了。
更多人認為此人陰鷙有膽略,狡詐毫無原則。而且把曹操當成了偶像,想要事事模仿,但實際上完全是墻頭草,善變之極。
進來之后,苗沛霖直接叩首道:“奴才苗沛霖,參見蘇相?!?
“蘇相,小人總算把您盼來了啊。”
“小人對蘇相,如同嬰兒望之父母,大旱盼之甘霖。”
蘇曳望著苗沛霖,久久未言。
苗沛霖道:“蘇相,小人自感才華不足與統御這么多兵馬,愿意自卸兵權,進入帝國陸軍學院學習,哪怕日后作為一個小小的營長團長,也甘之若飴,只要能夠為蘇相效命。”
蘇曳緩緩道:“苗沛霖,張宗禹也算是滾刀肉,但是年少銳氣,我還有一定的耐心打磨他。但是對于你,我實在是沒有耐心了。”
苗沛霖臉色微微一變,拼命磕頭道:“蘇相,小人愿意交出一切兵權,一切家產,只做一個富家翁。”
之前,蘇曳派遣特務處官員來和他談判,就對此人極其鄙視。
此人貪婪且不說,關鍵不管談什么,他都點頭答應。
但是,答應過的事情,完全不做,不認。
時時刻刻的首鼠兩端。
所以當蘇曳率領大軍殺過來的時候,苗沛霖還以為會有新的談判。
誰知道,蘇曳壓根不理會,直接下令殺過來。
“不行?!碧K曳道:“可以留你家人性命。”
苗沛霖抬起頭,嘶聲道:“蘇相,我們可是談好的,我投降,您給我師長之職的?!?
蘇曳緩緩道:“那你還和勝保談好了,二品文官,一品提督,他們果然比我大方得多啊。”
“你苗沛霖不認,那我也可以不認?!?
苗沛霖道:“那,那馬融和呢?”
蘇曳道:“他不能統兵了,但是我會給他安排相應級別的官職?!?
苗沛霖忍不住要破口大罵,但是還沒有罵出口,生生就止住了。
這一罵不要緊,你自己是過癮了,但你全家可未必有活路了。
頓時,苗沛霖叩首道:“多謝蘇相恩典。”
蘇曳揮手道:“推出去,殺了!”
幾個人上前,押著苗沛霖走了出去,當著很多人的面,直接斬首。
一刀兩斷。
這個曾經的一代梟雄,就這么身首異處。
與太平天國有關的三個人全部處理完畢了,李秀成、陳玉成、林啟榮等人退了下去。
接著,蘇曳道:“請馬新貽,僧格林沁,勝保,袁甲三四個大人過來。”
片刻之后,四個大人便走了進來。
四個位置擺在這里,四個人坐了下來。
僧王大病未愈,顯得虛弱,目光空洞。
勝保面孔鐵青,一派怒色,見到馬新貽和袁甲三,頓時冷哼了一聲。
袁甲三有位置,還勉強說得過去,憑什么馬新貽也有位置,你算什么東西?也配和我平起平坐?
洪天貴福見到這幾個清廷大員,頓時覺得扭捏。
“老師,我告辭了?!?
蘇曳道:“給諸位大人上茶之后,再告退?!?
“是?!?
少年給四個清廷大員上了茶。
勝保冷道:“蘇相,這位就是發逆匪首嗎?”
蘇曳道:“對?!?
然后,勝保便再也沒有說話。
蘇曳道:“把傅奇和都興阿帶進來?!?
片刻之后,帝國陸軍第四師的傅奇和都興阿被帶進來。
蘇曳緩緩道:“你們是怎么帶兵的?”
“這一萬多人,離開天津之后,可還有訓練嗎?”
“一個個髀肉橫生,臃腫不堪?!?
“一個個只顧著發橫財,繳獲不交公,中飽私囊?!?
“這才半年啊,就變成這個豬狗不如的樣子,兩年后,三年后,是不是要退化到和之前的八旗廢物一樣?”
勝保忍不住在邊上道:“蘇相,你也是八旗?!?
蘇曳冷聲道:“勝保,我是陸軍大臣,在這個軍中,我是最高主帥,這是你最后一次頂撞,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就斬了你?!?
勝保面孔一陣抽搐,耿直脖子,就要出言反擊。
旁邊僧格林沁猛地抓住他的手,將他按住。
蘇曳站起來,緩緩道:“都興阿,傅奇,扒掉上衣。”
傅奇是師長,都興阿是副師長。
聽到蘇曳的命令后,傅奇面孔微微一抽,然后扒掉了上衣。
都興阿聽命之后,一聲不發,直接扒掉上衣。
傅奇,一身肥肉。
都興阿,依舊一身腱子肉,傷痕累累。
很顯然,這半年多來,都興阿依舊每天堅持苦練,而且屢次作戰,身先士卒,所以才這么多傷。
“你自己每日訓練,為何不督促你的部下跟著訓練?而是縱容他們享樂,縱容他們賭牌,縱容他們吃喝玩樂?!碧K曳厲聲道:“說話!”
都興阿叩首道:“屬下有罪?!?
蘇曳寒聲道:“你是有罪,你的士兵中飽私囊,你不管。你的兵,訓練荒廢,你也不管。只顧著自己埋頭苦練,有什么用?”
“銀子,你貪了沒有?”蘇曳問道。
都興阿道:“沒有?!?
蘇曳寒聲道:“來人啊,把副師長都興阿押出去,鞭刑一百!”
隨著一聲令下,副師長都興阿就這樣光著上身,被押出去。
而外面,就是巨大的校場。
蘇曳編練了三個師的新式陸軍,一小半是旗人,總共一萬四五。
因為滿漢對立,互相不服從,所以不得不拆開,蘇曳帶走漢人,僧格林沁和勝保帶走旗人。
如今一萬四五,也就剩下一萬出頭,剩下都減員了。
此時,這上萬人就整整齊齊站在校場內。
副師長都興阿就當著這上萬人的面,被執行鞭刑。
眾目睽睽下,馬鞭狠狠抽打在他的身上。
短短片刻,就打得鮮血淋漓,血肉模糊。
整整抗了五十鞭,他再也承受不住,直接昏厥了過去。
滿口都是鮮血,因為太過于痛苦,他卻一聲不吭,卻咬破了牙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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