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詩曰: 排列九宮掣劍戟,嘶風玉勒競脫韁。 天機遺策今尤在,坐困雷霆水中央。 話表張鳴珂往馬陵泊招安不成,反送了自身性命。馬陵泊豪杰未有傷害從人,只令其回京報與道君皇帝。眾隨從連滾帶爬,星夜逃回東京,先見了張邦昌。張邦昌聞說大驚,不敢欺瞞,私下里先面奏了天子。道君天子知曉此事,勃然大怒,本欲發罪張叔夜,又感張叔夜往日勞苦功高,忠心可鑒,眼見得他又一侄兒殉國,不可責罰,以免教賊人笑話。便命叫去請云天彪、陳希真二人,至偏殿賜宴議事。 云天彪、陳希真兩個原怪張叔夜變卦,見說張鳴珂慘死,詔書被扯碎,震怒不已。陳希真當先奏道:“馬陵賊徒罪在不赦,殺害天使,辱沒朝廷,當即刻發重兵攻打。”云天彪亦奏道:“陛下可教請張郡王前來一同議事,雖是他主張招安,然賊人連害他二侄,又使天朝蒙羞,必然斷了念頭,不肯放過。”天子嘆道:“可惜張愛卿偶有心痛的病,倘如知曉侄兒慘死,恐愈發的重了。故而寡人已分付下去,莫要教他得知,且先大辦子仲熊與帝姬的親事,好教嵇仲安養身體為上。”云、陳二人叩拜道:“陛下如此憐愛我等小臣,豈敢不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天子又道:“朝廷幾番征討失利,賊勢已成,須得良將統兵。寡人義子仲熊,前番保舉猛將艾大金,射殺馬陵副賊陳明近,只是目今告病在家,不然當遣他前去征剿。卿等可為朕擇選賢臣,好為先鋒。” 陳希真乃奏道:“臣愿舉犬婿祝永清前去征討,其本事必不低于盤固伯。”云天彪亦奏曰:“臣近來新收得三員將佐,為首的喚做吳天鶚,頗有武藝,又深諳兵法,與馬陵草寇有殺兄之仇。若是教此人掌兵,保準旗開得勝。”陳希真雖喜吳天鶚,卻是憶起自家女婿演武廳敗狀,心中難免有些不樂,遂奏道:“吳天鶚本事雖好,只是畢竟不是官軍出身,輕委重任,恐人心不服。依臣愚意,可先以副手鍛煉。”那知天子聞言大笑,鼓掌道:“陳愛卿到底是護婿心切。智勇侯前時比武敗了,若使吳天鶚領軍,不是有辱朝廷顏面?” 不想道君天子話音方落,云、陳兩個暗暗吃驚,細思府中之事,京城中雖有傳言,官家深居皇宮,如何知曉。只見李邦彥聞聲進殿,擠眉弄眼,二人恍然大悟:“定是此輩奏與圣上,專待尋我等過失。”那李邦彥嬉笑而來,不待圣旨,將一圖供呈在御案上,展放看時,乃是大宋山河社稷。圖上四京周圍,大書“山東宋江、淮西王慶、河北田虎、江南方臘”四寇名姓。朱筆鉤劃,又有淮陽馬陵泊五字。天彪、希真心內明白,必是官家好大喜功,又起了平天下的雄心,故佯作不知般奏道:“臣等愚鈍,不知陛下何意?”天子笑道:“如今天下兇賊,只余馬陵泊陳明遠與青石山賊人宋達。”說罷,去那圖上又御筆親書“亳州青石山”五字,復道:“倘使掃平二路,大宋當國安民樂,天下復又太平矣!” 道君天子抬筆在圖上又連指二處,眾臣看去,乃是西夏、大遼。天子又道:“朕繼位以來,連年用兵西夏,勝多負少。西夏大廈將傾,早晚必來歸順。待到那時,眾愛卿自已平定馬陵、青石二賊。”卻把手指在燕云處。云、陳見狀,驚奏道:“陛下莫不是欲收復燕云十六州,再伐大遼否?”天子笑曰:“有何不可?自大宋開國以來,歷代先皇,那個曾絕了用兵燕云之心?眼見得我大宋國富民強,正是鼎盛之時。雖內有小丑作亂,然那遼國主昏臣庸,那有眾卿與朕賢明?以有道伐無道,不由不勝,不見前時種經略征遼否?”二臣皆奏道:“兵者,國家大事也。我部眾連年征戰,待破二賊,也須休養。二者破賊非一日之功,若是膠著,豈不壞了陛下雄心壯志?”天子怨道:“汝等好癡,我大宋早有滅遼之心。昔日童貫雖有奸佞之舉,然朝中軍兵大事,卻是他與朕分心,早已聯絡那遼國東北女直、渤海諸部,教其文字兵法、軍械操練等事。日后兩面夾擊,遼軍如何能擋?” 云天彪、陳希真見道君天子這般言語,各覺老大惶恐,又十分的輕佻,國事豈能當兒戲?陳希真斟酌道:“陛下悉知,那童貫是個奸惡之人,早已明正典刑。若使他操練的軍馬,只怕黨羽甚多,免不得有宵小之輩,圖謀不軌;若是伐遼,只恐有人亂中取利。”天子笑道:“陳愛卿,汝可知水清無魚的道理?寡人雖為圣人,亦有些愛聲色的毛病。但凡用人,當取之所長,隱之所短。那磁窯的事,汝可知了?”希真聽罷,不禁毛骨悚然,連連扣頭奏道:“伏乞陛下治罪!”李邦彥自是暗里冷笑不止。 天子扶起陳希真道:“童貫雖有結黨營私之事,卻對寡人最為忠心。饒是蔡京、高俅諸輩,各有誤國誤民之舉,朕往日深惡他等,如今想來,亦有功狗之情。陳愛卿縱然有過,也不合誅戮,寒天下之心。”陳希真感激涕零,拜謝皇恩不已。天子嘆道:“朕素知愛卿不喜金銀,多是智勇侯把你這泰山也瞞過了。想來他亦是可憐,親族橫死,只余一個族侄,卻也沒了。朕念此不加責罰,只是領軍征討馬陵泊之事,莫再舉薦他了。”陳希真替祝永清謝恩罷,天子又謂云天彪道:“寡人今日累了,統軍之人,汝二人可回去再做定奪,勿因前事生怨張郡王,更勿負朕心。”二人連連告退。天子見兩個去了,卻取筆又書“天下一人”四字,笑道:“治大國如烹小鮮,李愛卿以為如何?”李邦彥笑道:“陛下天資超絕,當為堯舜。只是微臣亦有要舉薦的人。”天子好奇,教李邦彥把那名姓說了,欣喜無限。有詩為證: 清虛不檢庸俗吏,獨貴何憂萬姓荒。 遙望東京飄瑞雪,五國城里辨春光。 卻說陳希真回府,痛罵李邦彥不止。祝永清聽了,亦自咬牙罵道:“這奸賊,如何把我的丑事與圣上說了!”陳希真又道:“磁窯一事,也是他奏與官家。賢婿,這般事兒萬萬不可再做了,不是天子圣明,此番必拿你問罪。”祝永清道:“阿也,說起這廝來,倒教我想起一事!”便把那個見聞與陳希真說了:原來有數個軍官,本是童貫一黨,打童貫死后,亦遭牽連,各自貶官。半月前卻都到東京來,各攜珍寶,在李邦彥府外等候,吃祝永清撞見。祝永清倒也認得他們,自知必是他等有心要復職,以此賄賂于李邦彥。 陳希真聽罷嘆道:“這廝們都是無用之人,饒有百個,亦是土雞瓦犬,比不得那個金毛鐵獅子程子明。聞說他亦因高俅被貶,悶悶不樂而亡,可惜了這個好手。不是前日里老夫慢了,教尊舅收了吳天鶚三人。如今推不得你,豈能讓童貫余黨建功?”祝永清思索道:“泰山休擾,小婿愿推兵部楊侍郎。”陳希真不解,卻見祝永清疊起指頭道:“若用楊侍郎,倒有幾個好處。一則他自在三十九功臣之列,與我們是一會之人,多年行軍,可為大將。二則徐溶夫為賊人所殺,其與楊侍郎相厚,正好報仇。三則楊侍郎與舅父有伯樂之情,舉薦他,阿舅顏面上也好看。”陳希真大喜,忙喚人去請云天彪、楊騰蛟一同來府內議事。 次日早朝,眾官都在御階伺候。殿上凈鞭三下響,文武兩班齊。道君天子臨朝,百官拜罷。天子因見張叔夜告病假,不待殿頭官叫喝,即命卷簾,將張鳴珂之事告與百官,百官震恐。天子先問殿前太尉宿元景,宿太尉無言,自請去大理寺認罪,聽候發落。天子道:“且先將宿元景削去太尉一職。張愛卿殉國之事,爾等不許私下傳告,務必瞞住張郡王。又這伙賊寇,何人可去收剿?”陳希真方欲回奏,只見一人出班奏道:“有八都監武藝精熟,微臣愿推他們前去征討。”不是李邦彥又是那個?陳希真暗罵道:“短智小人,前日你也曾說要招撫賊人,怎地不去同宿元景聽罪!”亦出班啟奏道:“微臣愿舉宣威伯前去。”楊騰蛟聽聞,出班奏道:“蒙魯國公舉薦,微臣不才,愿領兵剿捕馬陵泊賊人,為陛下除去心腹之患!”天子隨即喜道:“正當宣威伯為朕分憂,向彼宣威。朕就賜卿金印、兵符,拜為平寇先鋒,任卿從各處選調兵馬,前去剿捕馬陵泊賊寇。”李邦彥奏道:“這伙賊人不可小覷,依臣之見,仍由八都監統兵,方能成功。”楊騰蛟道:“軍馬未動,如何反長賊人威風?似此一般的草寇,也吃我斧下殺了不少。今番我去,先探賊人虛實,若剿賊不利,再教八都監去。”天子見群臣相爭,笑道:“為國出力,何爭彼此?可令八都監為副,共助宣威伯討賊。”兩邊各自無言。云天彪又推吳天鶚三人相助,天子應允,只待班師回京后各授團練使一職。 當下楊騰蛟受了天子平寇先鋒之職,與云天彪同到樞密院中,撥那東京管下八路軍州,各起軍一萬,差本處兵馬都監統率。那八路軍馬?卻是睢州兵馬都監段鵬舉,鄭州兵馬都監陳翥,陳州兵馬都監吳秉彝,唐州兵馬都監韓天麟,許州兵馬都監李明,鄧州兵馬都監王義,洳州兵馬都監馬萬里,嵩州兵馬都監周信。又調昔日梁山招賢堂舊部,后投誠,現任登、萊二州防御,錦鱗蟒馬元、飛廉皇甫雄二人,領本州兵馬各五千。再調同梁山招賢堂舊部,后投誠,呼延綽一人,領所在州郡兵馬五千。僅于京師御林軍內選點五千。其余中小將佐,也近千人。號令已定,共計十萬人馬,不旬日之間,諸事完備。一應接續軍糧,并是差吳天鶚三人趲運。李若麟打探得此事,報與吳天鶚、熊鐸兩個。熊鐸大怒,吳天鶚勸道:“兄弟莫急,且看楊先鋒本事再議。”當下無話。 楊騰蛟掌握中軍為主帥,號令大小三軍齊備,武庫撥降軍器,選定吉日,大軍于宣和五年正月十五上元日出師。當日云天彪、陳希真、蓋天錫前來踐行,都與楊騰蛟道:“宣威伯此行,與朝廷必建大功,早奏凱歌。與賊人交兵時,不可冒然前行,須先探聽賊人動靜,再決議進兵,好一個個生擒活捉,解赴京師正法。”楊騰蛟問道:“張郡王那里如何?”眾人都道:“只教輔國公好歹瞞住了,待到定國公大婚完畢,身子好轉,再告知張鳴珂的事,那時大軍亦來助你。”楊騰蛟笑道:“蒙諸公厚愛,想必那時本帥已平賊而歸,屆時請諸位同吃慶功酒。”各飲酒罷,楊騰蛟上馬,大小三軍一齊迸發。大軍迤邐前進,三四日內已到淮陽軍境界。薄太守出城迎接,大軍屯住城外,備酒食供送。次日驅領大軍,近馬陵泊下寨。 且說陳明遠等已得沈濤報知,早與婁小雨、何熙、姚雨汐商量計策。婁小雨道:“朝廷如今大兵來犯,楊騰蛟率一應將佐殺來,我等不可坐觀其勢,當率先出擊,挫其銳氣。”何熙道:“雨菲之言端的有理,只是不知那楊騰蛟分兵幾路,好分頭擊之。”姚雨汐道:“多聞楊騰蛟乃是匹夫之勇,心中必無計策,非是齊集而來。縱有部將獻策分兵合圍,我等全力攻打那廝,也是圍魏救趙的道理。”以此眾頭領皆依婁小雨的計策,只等朝廷大軍到來。陳明遠告示諸將,各要遵依,毋得差錯。 再說楊騰蛟,全身披掛,統領大軍起行。熊鐸性急,縱馬前來請纓打頭陣。楊騰蛟暗自冷笑道:“這蠢漢,前番折辱智勇侯,俺正要與他出氣,如何肯用你!”當著眾軍官的面呵斥住了,只令看押糧草,不得違誤。熊鐸不知楊騰蛟心思,咬牙忍了,不樂而退。李若麟見了,又嚷道:“三哥,那廝欺壓熊二哥,好生可惡!既不欲使俺們建功,仍回西山快活去罷!”熊鐸亦是要從軍中離去。吳天鶚笑道:“若依得你兩個,便不報仇了?”二人語塞,皆道:“若是哥哥們都在,西山十杰的本事,馬陵泊千萬個頭領也吃俺們殺了!”吳天鶚又道:“我等本事雖有,兵馬卻少。權且在此,好歹混個官職,待到兄弟們都來了,再定奪不遲。”李若麟道:“似三哥這般等候,只恐那時這廝早已領功請賞去了。”吳天鶚笑道:“你且看,楊騰蛟這廝雖有勇力,那八個都監可是與他一條心的?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朝廷倉促糾集大軍,反為不美。我三個雖無要職,待到這十萬人馬遭殺盡了,亦無俺們的過失。”二人如夢初醒,都道吳天鶚好心計。吳天鶚道:“你兩個又非是不知,若論智計,往日里我也只服洪二哥。楊騰蛟那點心思,豈瞞我得住?”三個復計較一番,定下軍中口令,只保糧草無事,待看那楊騰蛟禍事。 單說楊騰蛟的軍馬,眼見得近到馬陵泊十五里外,早看馬陵泊哨路迎來。那伙人馬約有三十余騎,都是女兵,一般打扮。為頭的那員女將是誰?怎生模樣?但見: 烏云疊鬢,羽白披風。朱砂抹額鴉青環,胭脂護腕藤黃繞。身著銀甲襯雪冷,斜披金花蹀躞帶。出雪梨花寒徹骨,銀鬃大宛足踏霜。胯下海鮫魚皮鞍,素綿套索袍底藏。驃騎槍鋒冷,飛雪是藝潼。 馬上那個女將軍,號旗上寫的分明“巡哨都頭領凌飛雪尹柔雨”。左有異葉楊陳孟、右有立地鶴劉怡岑。直哨到楊騰蛟軍前,相隔百十步。楊騰蛟聞說敵軍哨路,親到軍前,見這隊女兵,大笑道:“水洼草寇,敢使婦人為哨。”欲待遣人去戰,左右勸道:“凡陣前遇婦人僧道者,不可輕視,先鋒不見飛衛夫人并鏡面高梁否?”尹藝潼連哨三遭,不見楊騰蛟追趕,返回。 又行不到五里地,看那山背后鑼聲響動,轉出五百步軍來。當先一個步軍頭領,乃是鬼見愁白偉成,后面跟著俐后生索奧、山夜叉錢倉政,直奔前來。但見: 六只怒眼,三對兇睛。硌杈手足,豹面狼唇。月牙鏟舞開路懼,腰纏零丁骷髏串。肥袖暗藏鐵蛇劍,足踐朱膘縫滾靴。吊睛虎皮圍腰裹,項上崢嶸山獸牙。牙尖口利身軀健,鏟牌劍叉皆無眼。沖破陰曹魂魄散,三鬼追魂啖生人。 這五百步軍就山坡下一字兒擺開,將團牌齊齊扎住。楊騰蛟見了,又笑道:“區區小器,如何攔得住吾數萬大軍。”即令大隊軍馬沖擊前去。白偉成三個引領步軍,都倒提蠻牌,踅過山腳便走。楊騰蛟大軍趕出山嘴,只見一派平川曠野之地,就把軍馬列成陣勢。遙望白偉成三個度嶺穿林,俱不見了。 楊騰蛟正要傳令再追趕,部下又勸道:“先鋒不可窮追,以中賊人奸計。可先擺個四門斗底陣,靜觀其變。”騰蛟自覺有理,卻待教擺陣時,只聽得山后炮響,就后山飛出一彪軍馬來。騰蛟大驚,忙呼相戰,又見山東一路軍馬涌出來,前一隊軍馬紅旗,第二隊雜彩旗,第三隊青旗,第四隊又是雜彩旗。復見山西一路人馬也涌來,前一隊人馬是雜彩旗,第二隊白旗,第三隊又是雜彩旗,第四隊皂旗。旗背后盡是黃旗。大隊軍將,急先涌來,占住中央,里面列成陣勢。 正南上這隊人馬,盡都是火焰紅旗,紅甲紅袍,朱纓赤馬。前面一把引軍紅旗,上面金銷南斗六星,下繡朱雀之狀。那把旗招展動處,紅旗中涌出一員大將,怎生模樣?但見: 曙紅明光甲,紫藤環蛇紋。雙臂連環赭銅,腰間七寶腰帶。赤炭龍駒炎蹄獸,激昂鎏金鳳翅盔。雙鉤鐮槍斗牛寒,烈焰披風絳云飛。風卷雙龍半天霞,正按南方丙丁火。 號旗上寫的分明“先鋒大將圣凌風路新宇”。左右兩員副將,左手是擎天龍辛佳倫,右手是鉆地龍朱宣林。三員大將,手掿兵器,都騎赤馬,立于陣前。 東壁一隊人馬,盡是青旗,青甲青袍,青纓青馬。前面一把引軍青旗,上面金銷東斗四星,下繡青龍之狀。那把旗招展動處,青旗中涌出一員大將,怎生模樣?但見: 虎須如刷,嗓音暴雷。威凜凜金絲環釦柳葉甲,勢赫赫三綠穿花錦戰襖。吞獸猙獰掩心鏡,犀角兇蠻斗獅帶。墨角麒麟踏青云,描金畫戟耀碧光。群獸咆哮林中起,正按東方甲乙木。 號旗上寫的分明“左軍大將飛將焦明武”。左右兩員副將,左手是出山虎王子康,右手是隱山虎張奧康。三員大將,手掿兵器,都騎青馬,立于陣前。 西壁一隊人馬,盡是白旗,白甲白袍,白纓白馬。前面一把引軍白旗,上面金銷西斗五星,下繡白虎之狀。那把旗招展動處,白旗中涌出一員大將,怎生模樣?但見: 霜堊茫茫西漠雪,骕骦揚鬣抖威風。山紋明舉甲,百鍛怒獸盔。素袍繡白虎,鋼刀收睚眥。興發沙石起,直可定樓蘭。落日孤煙長河遠,正按西方庚辛金。 號旗上寫的分明“右軍大將金刀沈冉”。左右兩員副將,左手是衡山王鐵樹,右手是恒山曹崇坦。三員大將,手掿兵器,都騎白馬,立于陣前。 后面一簇人馬,盡是皂旗,黑甲黑袍,黑纓黑馬。前面一把引軍黑旗,上面金銷北斗七星,下繡玄武之狀。那把旗招展動處,黑旗中涌出一員大將,怎生模樣?但見: 玄甲鎮朔方,皂袍刺天狼。真武伏魔袍肚著,帛帶橫扎驪奮鰭。三尖神刀鋼鋒利,斷骨如泥誅邪佞。千丈天坑翁仲愁,龍蛇蜿蟤鱗抖擻。溟溟浩浩幽鬼遁,正按北方壬癸水。 號旗上寫的分明“合后大將千丈坑朱成”。左右兩員副將,左手是竹葉青李金宇,右手是翻身蟒段大猛。三員大將,手掿兵器,都騎黑馬,立于陣前。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