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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如看了他們一眼。

    喊他“兄長”的自然是親族了。

    喊“校尉”的是他以前在京兆郡當(dāng)郡兵小軍官時(shí)的部下。

    喊“堡主”的則是關(guān)中流民堡戶。

    “怎么？以前一個(gè)個(gè)天不怕地不怕的，現(xiàn)在要造反了，就如此畏懼？”王如輕笑一聲，接過一張良弓，隨手試了試，又道：“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我今晚就要?dú)⒘诉@十幾頭蠢豬，爾等干是不干？”

    “干了！”有人被他一激，額頭青筋直露，道：“這狗屁朝廷不當(dāng)人，還保他作甚？”

    “我等本想當(dāng)良民，奈何被逼做賊，唉。”有人搖頭嘆息。

    “什么做賊？義軍，我等是義軍！”

    “對(duì)，就是義軍。今晚先干了這群狗賊，明日攻打縣城，再聯(lián)絡(luò)各家，一起舉事。”

    “舉事，舉事！早等不及了。”

    王如手一伸。

    眾人止住了聲音，都眼巴巴地看向他。

    “軍心可用矣。”王如仰天大笑，也不在乎會(huì)不會(huì)被人聽見了。

    笑完，大喝一聲：“帶上兒郎，殺光他們。”

    一群人很快離了后院，途中不斷有人匯集而來，及至前廳時(shí)，已有數(shù)百之眾，將庭院站了個(gè)滿滿當(dāng)當(dāng)。

    “嗖！”王如拈弓搭箭，將一名驚愕起身的將校射翻在地。

    “嘩啦啦！”其余將校紛紛起身，抽刀的抽刀，捉弓的捉弓。

    “王如，汝何意？”有人大喝道：“難道要造反嗎？”

    “昔年流民入南陽，齊將軍射之以為戲，可知有今日？”王如大笑道。

    笑著笑著，手一松，一箭飛出，正中“齊將軍”面門。

    “殺了他們！”陪坐在席間的幾名塢堡部曲將揮刀而砍。

    堡眾們一擁而上，將這些世兵將校斫成了肉泥。

    “事情還沒完！”看著一片狼藉的正廳，王如冷笑一聲，道：“官軍無備，又死了將校，正合夜襲。速速集結(jié)人手，出發(fā)！”

    片刻之后，早就等待許久的堡丁們被一個(gè)個(gè)喊了出來。

    三千余人在塢堡外的空地上列陣，然后打起火把，如長龍一般殺向毫無防備的官軍營地。

    戰(zhàn)斗沒有任何懸念。

    失去了大部分軍官的宛城世兵們?cè)谒瘔?mèng)中驟然遭襲，營地燃起了沖天大火，喊殺聲隨處可聞。

    三千人被一擊而潰，死傷過半，余眾皆降。

    第二日，王如馬不停蹄，率軍直抵穰縣城外，一鼓而下。

    與此同時(shí)，信使飛奔各處，千方百計(jì)聯(lián)絡(luò)同為來自雍秦等地的流民，招呼他們一起作亂。

    數(shù)日后，郡城新野被攻克。

    王如的部眾已壯大至萬人，且還有源源不斷的關(guān)中流民投奔而來。

    這把火，已然止不住了，將要把荊州燒個(gè)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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