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張方?jīng)Q意不再攻打洛陽,但戰(zhàn)爭不是立馬就能停住的。 打制了這么多攻城器械,不用掉太可惜了。 收攏了如許多的潰兵,不消耗掉太浪費糧食。 后者尤其致命,回去的路上,不知道糧食夠不夠吃,多半又要吃肉。關中的肉不能隨便吃,弘農(nóng)那地方,吃了兩回了,第三回還能找出多少肉? 難矣!先消耗點人吧。 九月二十五日,邵勛在深夜被叫醒,隨后披掛整齊,帶著從太極殿換防下來的的銀槍軍及中軍一幢計一千二百兵,沖上了平昌門城樓。 馬道之上,到處都是呼喊聲、慘叫聲,影影綽綽,辨不出身形。 “夜中之禁,亂跑亂撞,無分敵我,一律射殺?!鄙蹌字苯酉逻_了命令。 弩手上弦,弓手搭箭。 “嗚——”角聲一響,密集的箭矢發(fā)射了出去。 仿佛狂風暴雨一般,瞬間覆蓋了大半個馬道。 箭雨所過之處,再無站立著的人影。 角聲一遍又一遍。 弓弩手們也站上了馬道,朝城頭射擊,又換來了一連串的慘叫。 “咚咚……”鼓聲響起。 教導隊護著邵勛,一馬當先,沖了上去。 城頭的火盆熄滅了好幾個,光線有些昏暗,但這只會讓戰(zhàn)斗更增幾分陰森、猙獰。 “嘭!”陳有根沖在最前面,直如怒目金剛,一劍橫斬而去,直接砍在對方臉上。 其他人迅疾跟上,在昏黃色的光暈下,與敵人展開了血腥的近身搏殺。 邵勛先沖到城垛邊,將一個剛冒上來的人頭斜斬而飛,隨后飛起一腳,將另一個露出半個身子的敵人踹落城下。 身后有破空聲傳來,他側身一避。 “當!”環(huán)首刀劈在早就堅硬如鐵夯土城墻上,發(fā)出一聲脆響。 邵勛一劍劈下。 “當!”為鐵鎧所阻。 但重劍劈斬的力量極大,敵兵環(huán)首刀脫手,兜盔被震落在地,身形也止不住踉蹌后退。 “爾母婢!”邵勛打出了性子,快走兩步,一把揪住敵兵的發(fā)髻,順勢將他按在火盆內(nèi)。 敵兵被重劍劈斬得暈頭轉向,待清醒過來時,燃燒著的木炭已近在眼前。 “啊!”慘叫聲驚天動地,皮肉烤焦的臭味彌漫開來。 邵勛死死按了片刻,便將他推倒在地,然后揚起一腳,把火盆踹向剛剛登上城頭的兩名敵兵。 熾熱的木炭在空中飛舞,燙得敵兵哇哇大叫。 月華之下,重劍連連劈斬,雪亮的劍光從左殺到右,又從右殺到左,所過之處,五六名敵兵慘叫倒地。 教導隊的士卒有樣學樣,端起火盆就往敵軍人叢里扔。 弓手跟了上來,在遠處仔細觀瞄,朝有價值的目標射擊。 戰(zhàn)斗是血腥殘酷的,極為考驗人的意志。 教導隊的士兵一個接一個倒在城頭,用他們的血勇之氣,一點一點將攻上來的敵人磨掉。 血肉磨坊,誠如是哉。這一晚,不知道吞噬了多少祭品。 銀槍軍跟上來后,局勢已經(jīng)徹底穩(wěn)定了下來。 他們排成整齊的陣列,槍出如龍,將殘存不多的敵人清理干凈。 “啊!”最后一名敵軍將校被逼到墻角,十數(shù)桿長槍齊齊捅出,將他釘死在了墻上。 銀槍軍的新卒們過于緊張,使了太大勁,甚至將此人給騰空架了起來。 血汩汩流下,在其腳下匯成了一個小血泊。 “嘭!”長槍撤回后,尸體轟然倒地。 敵將大睜著雙眼,不甘地望向天空。 長安的月亮,應該也是這般明亮吧…… 邵勛提著滴血的重劍,在城頭走來走去。 敵軍已經(jīng)不再往上攀爬了,顯然知道城內(nèi)來了援軍,這次夜襲偷城失敗了。 他們連攻城器械都來不及收拾,倉皇撤退,消失在夜色中。 馬道上又響起了一片腳步聲。 中軍士卒們抓了數(shù)十名逃兵,推搡著押了過來。 邵勛冷哼一聲,問道:“苗愿呢?” “苗將軍負傷,被送回城中了?!逼讨?,一名逃兵說道。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