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獄中重見-《無夢天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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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前酒坊遭了天火,爹死了,房子沒了,地契賣了抵債!我多么希望你在我身邊幫幫我,不要讓我一個人哭!可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呀!!”
積怨發瀉,娘徹底地潰了,哭得淚如雨下。我驚恐地抓著她的衣襟偎在她懷里,頭腦一片空白。
爹聽著娘近乎痛責的哭告,竟低低垂下了頭,半天沒有說話。快要被擠爆的壓抑空氣里,只有娘嚶嚶的哭聲,像暗夜的天使之歌。
“酒----酒娘,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你讓我慢慢給你解釋呀-----”許久,爹才囁嚅著開口。可是遠處卻傳來了一陣輕慢的腳步聲,一個克意提高了調的女人聲音冷冷地掠了過來:
“喲——縣大老爺真是勤奮呀啊?這夜半三更地,還來牢里‘審’犯人哪!”
“啊---啊呵呵----”爹爹聽到這話,立時全身震動,向后退開數步,干笑道:
“子蘭哪,你--------你怎么來這兒啦?你剛坐完月子,可不能來這么臟的地方啊----”
“哼,你能來,我為什么不能來?是不是——你在這兒藏了什么見不得人的臟東西,怕被我撞見?”一個華衣美服,滿頭環釵的貴婦直挺挺地堵在了爹的面前,她略顯圓實的腰身裹在一襲雪遙藍的緞霓里,竟將爹爹整個身子從我的視線中掩埋。
爹爹澀笑著后退,虛怯之音昭彰:“看你說的,我----我哪有啊?---”
“哼,最好是沒有。”貴婦不懷好意地逼進,爹爹又退了兩步。
她不屑地瞟了他幾眼,慢慢轉過身來。幽暗中依稀見到,她長了一雙冷霜般的桃花眼,那眼中的猜疑和妒念毫無掩飾地直射娘親。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人,是爹爹“害怕”的人!這是與她的容貌極不相稱的!——我完全亂了頭緒,望著她只是發怔。娘在此時卻顯得非常的淡定。她只是抱著我坦然而平靜地眼望他處。
然而我卻在她的眉眼,發現了一絲不易深察的高傲。一剎間,這個身陷囹圄的粗衣村婦燦然生輝,湮滅了這貴婦的俗艷!
那貴婦的神眼中已滿是怨毒,卻未能如愿地找到些任何的蛛絲馬跡。她終于準備放棄,朝娘飄然地哼了一聲,轉身走向門口,并無調地對遠處一個紅衣侍女道:
“珠兒,我們回去!如果老爺不回來,就把薈葸院的后門關了,兩個月不準開!”那名叫珠兒的侍女幸災樂禍地撇了撇嘴,一扭一扭跟著往外走,拖長聲調應聲道:
“是——后門關兩個月,誰來都不讓進!!”
“哎呀子蘭,子蘭!別----別呀,你關了薈葸院,我怎么進去看大成啊----”爹爹像是收到了金牌令箭般跳了起來,慌忙地向她二人追去。我腦袋一空,只覺像是失去了什么依附,沖著他背影大喊道:
“爹!爹——你別丟下寶寶呀,你別丟下寶寶和娘呀!”
“啊,寶寶!”
“爹?”爹爹驚恐的低喝聲中,貴婦停步轉身,用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大聲嘲笑著他:
“呵,呵呵!好啊,雄熊,你果然沒騙我啊,卻原來這對骯臟邋遢的母子倆就是你原先的‘衣食父母’哇!”
“不許你說我爹,不許你說我爹!”我感覺到父親的窘迫,本能地為他護言。卻引來爹爹更為焦慮反感地輕責聲。我不禁地愣住了。
“好哇,父慈子孝是吧?——珠兒,回房收拾行理,帶上小少爺,我們回京城!”
“啊,子蘭,子蘭!不可以呀,你不能走!”爹爹焦燥地追趕著那對風一般飄去的身影,一路的求告聲撕開暗夜。
娘無聲地流淚。
我呆呆抓著兩根欄干,滿腹的不解和委屈:
“爹——你為什么不要寶寶了呀,是不是寶寶又做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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