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名小孩便是維利安五世寄往此處作為質子的次子阿罕,六年前作為與羅姆帝國的聯系,也是對于長子維利安存在的制衡而送往此處,隨后不久維利安五世便命令巴爾塔奧盧跨越馬默拉江橫貫羅姆帝國在希臘的土地。阿罕自那時起邊惶惶不可終日,始終有傳言稱皇帝會處死他,待遇也越來越差,不過上一個軟弱無能的皇帝卻礙于害怕與維利尼耶撕破臉皮而不敢如此。這也直到特比曾十一世進入科斯坦堡之后才有所改善,心靈上的折磨卻始終催促他離開這里逃出世界上防備力最強的城市。 特比曾皇帝對于這個有著維利尼耶弱宣稱的皇子存在十分重視,為此在皇后不愿與自己同居后便將他軟禁于此,便是要在某一日讓他派上無可替代的用場。 “你知道我為什么要來看你嗎?” 阿罕搖頭,現年八歲的他對于這個對自己不錯但是又十分陌生的大人依然心懷畏懼,他對待自己的眼神中無不透露一種小孩都能感受到的弦外之音。 “過不久,也許你就能回家了!” “真的……嗎?” 阿罕對于這個說法感到意外,但是拘謹內向的性格讓他不敢多說什么。 “是的,你有資格去當你父親的繼承人,作為你的養父我會幫你。” 這個說法并不會讓阿罕就此放下戒心。在他懂事之前就被從父母身邊送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又歷經幾個家庭的照顧,即使是這位對他無微不至,甚至氣走了皇后的大人,他依然沒有認同“養父”這樣的說法。 “好吧……” 阿罕就是這樣打了圓場,讓這個散發著濃烈味道的皇帝在自己身邊又哭又笑地說著小孩尚難明白的話語,從天黑之時講到烈日當空。 “好了,我們準備進城去,你將成為這里的主人。” 特比曾大手一揮,整個營地都隨著他開始轉動起來。幾名仆人正在為坐在馬背上的阿罕準備大多數人都看不順眼的異教徒華服,見到特比曾皇帝走上前來后連忙彎下隨時可能斷裂的脊椎向他致敬。 “好的。” 阿罕還是那副冷淡的模樣,眼神望向這個正在被圍攻,被特比曾“養父”稱作故鄉的地方,心里難以產生復雜的情感。而特比曾此時正沉浸在處決仇敵,受到前線傳回一份又一份捷報的喜悅之中,也不去繼續管這個將會成為傀儡皇帝用以安撫故土上異教徒的小孩,準備騎上比鐵甲圣騎兵更加華麗尊貴的戰馬準備帶著隨行親衛入城。 但是城中的戰斗并沒有像他所見的戰報那般如此一帆風順。在巴爾塔奧盧率領的突襲部隊葬送在羅姆帝國的軍陣之中后被沖散的攻城陣型在一段時間后重新集結,也確實搶攻下了被圍攻出現缺口的北面城門,不過在城市之內他們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抵抗,戰線正在向前推進,但是其帶來的傷亡和挫失的銳氣也讓優勢兵力帶來的作用逐漸衰微。 在“狐貍”吉斯卡爾德的授意下,烏爾班答應不對城中的貴族進行強制征召,同時戰后予以時限特權。于是此刻貴族們,無論是準備逃命發現無處可去,還是被圍其中惶恐不已的都愿意讓自己府中的私兵接受調度,他們本就是來自貴族所在府邸周圍的居民點,更是以點到面逐漸在城中編織出了一道道矩形的防線。 光是有了更多的人力還不夠,這些地方勢力為穩固自己地位而在城中府邸周圍修筑的塢堡也起到了防御作用,使得巷戰也可以讓城墻上退下來的士兵有可以依托的環境。更重要的是武器的補充,除了就地拾取的兵器和豪強征召農民得到的草叉砍刀,一箱箱從鐵匠鋪中拖出來,先前由烏爾班和帝國學院監制的火藥武器也派上了用場。 這些外表發黑的金屬管尚未散去余溫就被送往各處,在學院派出的學者統一指導下教會能兩人抱起進行操作的人如何使用:將它以一點微微向上傾斜的角度放置,將開口較大的發射孔朝向敵人;放進由煉金室分揀出的融有合適分量石塊的石蠟并在另一端小孔裝入同樣分揀出,用油紙包裹起的火藥;最后尋找到一點能引火之物,像是用一只房子里燒炕或者灶臺下燃燒著的木梗從后面一點。 就像現在這樣,一支“復國軍”從城門口集結向著城中進發,手持長戟與劍盾的輕甲士兵掩護著弓箭手與格諾瓦人的雇傭弩手對房屋上的哨塔進行反擊,就在前鋒與城內依托街道防御工事的守軍短兵相接之時突然在他們身旁兩側傳來巨大的聲響,緊接著兩側行動的羅姆士兵有的瞬間被炸向中間的其他戰友身上,他們的身體被瞬間發射出的高速銳物直接貫穿輕甲刺入皮肉,甚至直接被打斷四肢的關節癱倒在地,濃濃的硝煙之中彌漫起血霧與血腥味道。 即使是鐵甲圣騎兵也無法抵擋這來自側面的打擊,戰馬在側面的護具不似前方那樣厚實,被貫穿皮甲內部器官被毀作一團滴出血水的戰馬也喪失斗志在“復國軍”中驚駭狂奔,士兵也被這未曾遭遇過的巨響與其帶來的巨大殺傷而膽怯。 這些像是房屋排水口的金屬管會從沿街房屋的一側墻壁上伸出,抽走兩塊鑲嵌磚露出一個發射孔和一個觀察孔,這般設計原本是為室內散煙使用,在戰時所提供的火器配合下居然有了奇效。 同時街上的火器也發揮了巨大的作用,早已在皇宮前布置好的多管火器架被安放在了各層路障與掩體之后,以及在房屋之間的狹窄暗巷之中與屋內相仿的環境架設的火器架在一個合適的時機,由一名手持巨大鐵錘的壯士高舉其后,待到守軍按照指示計劃后撤之時揭開其上的偽裝,在火藥引信上蓋著的銅板上鐵錘重重砸下。 銅板底部的火藥粉末在變形帶來的劇烈摩擦之中被瞬間引燃,火星瘋一般沿著火藥粉末向著金屬管擴散而去,鉆入金屬管后擊發內部的彈丸產生一個巨大的扇形擴散開的破壞面,一次下去就能擊潰一大片士兵的肉體與精神防線,隨后巷里的伏兵和后方的援軍沖出予以裝填火藥的掩護,在退無可退之時他們會想起最后被告知的一點:可以直接引燃身旁的火藥桶進行殉爆殺傷。 如果發射條件允許這些火器的操控者會重新進行裝填,視其如金的學者也會予以指導,不過在一次發射完后沒等鐵管自然冷卻便迅速在前后裝上帝國學院分發的火藥與彈丸再次發射,這些鑄造工藝尚未達到精湛水平而輕則出現膛管破裂無法聚集壓力發射彈丸,重則直接炸膛成為操控者殺手的情況。烏爾班在戰后所觀察到的傷亡與房屋破壞情況有許多是因此而產生。 按照最新的布置,準備在占領的城墻上組裝投石車和輕型投石機朝著城內的塢堡發起進攻的羅姆士兵此時也陷入了激戰之中。原先從城墻上退下的守軍一部分去了街區,另一部分便是隱藏在城墻內部和哨塔之上,待到羅姆士兵和工程技師登墻之時發動突襲。其中搬運器械組件的士兵不得不丟下造成城墻上的通路障礙堵塞后方填充速度,而非戰斗人員的奔逃會直接引發后方支援上來士兵的恐慌。 而這樣的情形也在計劃直沖目光所及街道末尾皇宮的羅姆士兵身上出現。拖著殘軀和身上被火藥燒出一片焦黑喪失戰斗欲望的士兵面色痛苦地逃往城門口,后方沖入城中的“復國軍”即使有身經百戰之士,也從來沒有見過刀戟弓弩之類的武器會造成如此恐怖的傷害效果。那些斗膽和好奇去詢問情況的士兵也會被負傷者描述,如同落入惡魔的陷阱那般不詳與恐懼彌漫著的巷戰環境而心生愜意,此起彼伏的爆裂聲也讓一些士兵踟躕不前。 巷戰內狹小的戰線化解了羅姆士兵在人數上的優勢,而新式的火器在小范圍內造成巨大的殺傷效果又使得如入包圍中的士兵蒙上一層恐懼。“復國軍”中也不乏那些收錢賣力的帕維亞,波塞尼亞,摩洛維亞,狄奧多羅的雇傭兵,他們也未曾遭遇過這樣的激烈境況,一些人不聲不響地混入士氣崩潰的逃兵之中逃出城外。 于是在這些臨陣脫逃的士兵帶動下,后方進入的士兵也不知戰場上發生了什么。單單就被他們臉上那驚慌的表情和人群中聚集起的恐慌情緒感染,作戰的動力也被消磨頗多,一些雇傭兵團長見狀也借重新集結的借口而在城外止損不聽從調度。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