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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鏡,利劍,堅盾(卷一)——(六)-《維斯特拉瑪戰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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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斯坦堡已經傾盡全力,掏空家底極限全力出擊,便是表明其破釜沉舟之心,恐怕難以撼動。”

    “不可,以寡擊眾,若敗退必將全失。”

    “私以為可在正午時分配合外部軍士行動,暫且推遲大將軍出擊時機。”

    這些提議都傾向于保守自固,等待戰機進行里應外合,并不太符合烏爾班的出發點。但是他也明白現在布爾薩城內狀態也難由得再做多余部署和主動出擊,而謀士的話語中透露出的樂觀之意至少緩和了他的焦慮,擁有超出城內數倍的地方勢力的協助此戰必勝,烏爾班憂慮的只是戰勝后帶來顯而易見的麻煩事。

    巴爾塔奧盧內心感到不安,這顆隱藏在沒有第二個人能夠穿上,第二匹馬能夠承載的灰鐵具裝甲下的那顆戰斗之心在瘋狂跳動。

    這是他數不清的第多少次親自率軍出征,盡管家里的后代們尚有心懇求他不必如此,但是一旦賦閑回到自己的宅地和子孫享受天倫之樂,回避隨自己出征而陣亡的幾名愛子之痛,可是那種渴望戰斗的心境就會在戰場上呼喚他,讓他坐立難安,無以安寢。嗜血的中年已經離他老去,可這種難以忍耐的感覺通過練武打獵也無法排解,于是這位前海軍統帥,現布爾薩城的大將軍再次拿起了斬骨刀遙望烽煙四起的城門口,只等時機至縱馬沖出城去突圍求援。

    街上的一列騎兵隊伍正在做最后的準備,來自城內的士兵的家人正在其子嗣的馬邊奉酒饋肉為他們送行。巴爾塔奧盧原本想呵斥他們不許哭泣,但是還是忍住了這般沖動。被人們稱贊勇冠三軍,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他現在也需要羽翼的加持,在這個大廈將傾的時刻準備慷慨赴死。

    “今日之戰,雖死不退!我,敬諸位!”

    “謝將軍!”

    巴爾塔奧盧雙手捧起盛有烈酒的陶碗面向身后的所有士兵,他們也高舉面對,隨后眾人一飲而盡,猛一甩手將陶碗摔在地上砸個粉碎,這是為所有人準備的壯行酒。正在哭泣的士兵也不再哭泣,微醺泛紅的臉上重新展現出堅毅面容。

    “時間到了,將軍。”

    副官騎馬上前來提醒他,于是整個隊列開始重新排列整齊,如同鋒矢一般沿著大道指向城門,只等按照計劃時間守城兵卒開啟城門揮刀沖鋒。

    “且慢!”

    一名騎著小馬的傳令員高揮指令牌從側方向匆匆趕來,巴爾塔奧盧怒視對方,這名小兵低頭不敢與他對視,只是做著自己分內之事傳達從指揮所發出的指令。

    “什么事?”

    “我們與城外士兵取得聯系,約定于正午時分進行內外夾擊,已與原計劃各部進行對接,請大將軍稍安勿躁。”

    “荒唐!你沒看見城門現在已經十分危急了嗎?再延誤下去我們只能在城內進行作戰!”

    “這個……”

    巴爾塔奧盧用馬鞭指向城門方向,那邊已是火光沖天,城門上下已經戰作一團。突然之間城門旁的一道城墻直接垮塌下來引發巨大聲響,城門也一道散架脫落導致門戶大開。敵人通過地道破壞了城墻下的地基在側面出現了巨大缺口,上下墜亡掩埋不計其數,雙方開始用血肉填向兩處防守缺口,,計劃已經趕不上變化。

    于是巴爾塔奧盧當機立斷高舉斬骨刀指向前方,振臂高呼,縱馬順著清理干凈的前方道路上直沖向城門,身后數百名精銳騎兵也高聲放出戰吼隨軍沖鋒,緊接著是沿著城墻布置和從側面軍營中一同等待的各部援軍騎士也如同江河匯流般涌入陣中,馬蹄踐踏在地面之勢如地動山搖,不可阻擋。

    率先沖殺進入城內的羅姆士兵與帕維亞雇傭兵剛踩上倒塌的城門與瓦礫便正對著布爾薩城內騎兵沖鋒的方向,在持旗隊長絕望回頭還未發出撤退的口令之時便被這股洪流沖潰,鐵矛從他們板甲之間的縫隙中刺入肉體拖在地上,直到發現拔不出來便連人帶矛丟在地上,或者直接被這股蓄勢已久的沖勁撞倒再起不能。

    巴爾塔奧盧的斬骨刀便是在此刻化作往日的羅姆帝國“劊子手”,每一次揮擊都十分精準地瞄準具甲士兵的脆弱部位斬去,連帶著頭盔被砍下的頭顱與血肉橫飛的斷肢以及它們的主人失去活力的尸體被留在了他沖鋒而過的路徑上,自己身上的那具超重甲上也留下了與弩箭和長矛戳刺留下的凹痕,但是這都無法阻止他引導著的鐵騎部隊繼續朝著城門外奔赴而去。

    西海岸的駱駝騎兵嫻熟的投擲標槍技巧讓沒有穿著厚甲的兵卒與苦力像是在被狩獵般東躲西躥,正在從遠處提著水桶趕來澆滅被火油燃燒的攻城器械的士兵立刻向后逃去,與后方趕來的羅姆士兵形成一片混亂場面,隨后從一片瓦礫與火海上的城門口沖出的騎兵一躍而下沖入陣中開始發動肉搏與拼殺。

    這樣悍然的沖擊極大地挫敗了羅姆軍隊對城門的攻擊行動,沖出城后巴爾塔奧盧和眾位副官立刻按照既定計劃,分散成五個方向開始分波,前方三支沖向坡下的敵軍陣地,兩側沿著護城河的方向去破壞圍城器械以及側翼打擊攻城部隊,唯獨沒有回往城中的部隊。

    所有的騎兵都似無回頭的箭般飛向戰場深處,深陷包圍之中,憑借自己的悍勇盡可能地拖延時間。身后的城門口也在由里向外的沖鋒后回到了。

    兩側行動的騎兵配有僅一發備彈的弩箭與幾支標槍,在分散開來的這一刻同時朝著沖向重重敵陣的三支敢死隊所指的遠處拋射自己的遠程火力進行掩護,隨后提起掛在馬背側邊的長矛與馬刀沿著護城河沖向那些攻城塔的下方。

    一部分攜帶火油壺的騎兵將烏爾班研制出的混合黑火藥粉末裝入混合煉金油的油筒中朝著攻城塔和床弩的方向投擲出去,這些受到撞擊易被引燃的材料在油筒破裂與空氣混合的彼此碰撞瞬間點燃出一道巨大且駭人的火花。城下攜帶少量“神火”的火油在這些火星下被引爆,飛濺的燃燒中的油附著在四周的一切事物上,任何人都無法幸免,慘叫哀嚎引發了巨大的混亂,這樣雙方的交戰力量才趨于平衡。

    由巴爾塔奧盧率領的三支鋒矢騎兵隊伍目的也同樣是對攻城戰有著巨大效用的攻城器械,它們拋投而出的巨大石塊已經在城墻上砸出了許多的黑色印記,攻入城中或者城墻上的各處守備之處都能將其下命中的任何事物化為烏有,造成巨大傷亡的同時沉重打擊守軍的士氣。但是想要抵達那邊,就必然要突破眼前這些早已有所防備的士兵,一場會造成眼中損失的血戰已在所難免。

    “沖過去,打翻擋在你們面前的所有人!”

    與那些廝殺太久疲憊不堪的先登者和意志不夠堅定的雇傭兵不同,巴爾塔奧盧將要面對的將是科斯坦堡的“復國者”與傾盡全部在此一舉而全部派出的鐵甲圣騎兵,他們在“一城帝國”的皇帝特比曾十一世的親征指揮下顯得頗具斗志,太陽下閃閃發光的戰馬鎧甲和長戟棱尖照耀出的金光不似一個江河日下的帝國會表現出的暮氣沉沉。

    而在驅趕踏平作鳥獸散的前排苦力后騎兵洪流繼續奔涌向前,右手持長矛長戟左手持盾的方陣士兵在前方立起拒馬釘刺樁給眾人造成了巨大阻礙。馬首裝有堅固護甲的騎兵尚可沖垮木質拒馬與手持長柄武器的敵兵糾纏肉搏,那些輕騎若不及時制馬便會直接讓坐騎被釘穿咽喉,自己被亂矛戳到在地;即使及時吁馬,也會被迎面投來的標槍和箭簇射倒在地,反擊發射的弩箭也會被盾牌擋下大部分。

    唯有計劃用作燒毀攻城器械的火油筒和堅硬鎧甲下的沖鋒勇氣發揮了巨大作用,火焰能夠瞬間瓦解一片盾墻的防備,身穿金甲的士兵披著火焰四處逃跑,又將這些火焰帶到其他人身上的同時散播慌亂與恐懼,讓巴爾塔奧盧和他的騎士得以突破重重防衛。

    就在這時,巴爾塔奧盧見到了遠處坡上飄揚的紫色與金色交織在一起,飄揚在空中的旗幟。

    這股銳氣如果能夠帶到那個地方……巴爾塔奧盧沖鋒之時無法去想太多,但是那道熟悉的顏色激起了他內心中的一股沖動。遠處的皇帝旌旗昭示著特比曾十一世所在,他對于目標的選擇出現了分歧。

    在三年前他就率領麾下精銳騎兵從側面突襲了前來增援科斯坦堡的“劍盾雙主”瓦夫斯三世,斬下他的首級回陣確保了維利安五世打下的馬默拉江以北新得羅姆帝國土地的穩固,而現在似乎對于自己又是一個立下不世之功的機會。

    在這數十年對羅姆帝國的戰爭中,巴爾塔奧盧所侍奉的維利尼耶從這個已經遲暮的帝國上撕扯下足以稱作馬默拉江南北這片四戰之地上最大最富饒的土地,擁有成為地區一霸自稱帝國的疆域。但是對于自己,他卻失去了太多,從孩提就作為將軍武人,傾注無比分量感情培養出的幾位子嗣陷陣其中,每一次都足以使他傷痛欲絕,也正因此他的斬骨刀從未在面對羅姆帝國時有一絲憐憫忍讓,這為他獲得了“劊子手”的榮譽美稱。

    現在,再次見到他的宿敵,羅姆帝國的皇帝時便再難忍復仇之心,如此機會,他又怎能放過?

    一向以嚴明軍紀不負使命的巴爾塔奧盧突然偏離了預定的方向,向著更遠處的坡上縱馬沖將過去。仇恨點燃了他在戰場上沸騰起來的血液,而他身后的士兵無論是能否記住這次奮死行動的目的,結局自知都是死,便也不再思索,跟在獅子鎧甲之后沖入重重戰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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