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南部奴隸騎兵不出五日就會抵達布爾薩城下,您知道阿達納和安塔提卡,伊茲密爾的王子并不歡迎這位幼小的國君而堅城自守不愿出兵。” 他的聲音尖銳卻并不奸詐,擺出一副真誠為烏爾班籌劃的心思,但是目光之中還是露出了他如同狐貍般的奸詐。 “還有您不知道的,北邊,科斯坦堡里比維利安六世小兩歲的阿罕皇子,被先皇作為制衡權力而作為質子的宣傳者也在蠢蠢欲動,如果西部和馬默拉江以北的軍區不信任您和小皇帝,或者受到科斯坦堡的禮賂的話,可能布爾薩與揚雅的聯系就會被馬默拉的江水切斷,隨后在莫拉與科斯坦堡的對進之中失去江北的一切,還有和西海岸的陸地聯系。” “夠了!” 烏爾班大聲喝令“狐貍”住口,他在一天的研究過后早已大腦過載,又要面對這些永不滿足的貴族。“狐貍”在地圖上飛揚的手指突然停了下來,接下來是兩人深刻的對視,表現出各自的訴求卻各不退讓。宮室中的環境一刻跌入冰點,座位上的豪族首領面對此景一部分面露難色,兩股戰戰幾欲先走,而另一部分則面帶微笑,望向這位同樣是外人,而且還是來自北邊,比科斯坦堡更北處的異教國家,只是因為深受貴寵而權勢滔天的學者。 人們交頭接耳,目中保持著對烏爾班的觀察,逐漸嘈雜起來的一切仿佛都在暗流涌動,一旁的宮女不由地擔憂起來,抓緊了手中的毛巾。烏爾班正在低聲和“狐貍”密談,其他人也在自說自話,直到有人發現宮室外的火光,小皇帝站在門口猶豫不敢進入,身后的宦人與手持火把的宮廷守衛漠然地注視屋內透出的光沒有抬頭。 烏爾班緩緩起身走上前來撫摸小皇帝的腦袋,注視著他面帶意外的不解表情。在場的所有人都停下自己的碎嘴注視著這位皇帝,出于尊重也是出于對自己所言是否被他聽到的擔憂,這樣會讓彼此都陷入危險的境地之中。站在門口的小皇帝只是對于屋內人頭攢動的景象感到意外,想要知道什么時候叔父才處理完事情。 “我們什么時候能吃飯啊?” “已經準備好了,只是我有些忙。” 烏爾班牽著小皇帝的手走出宰相的潛思閣,在小皇帝出于好奇想回頭看看屋里的情況時稍微用力地隔著頭巾阻止了這個舉動。 少女坐在小皇帝的右手邊一排的第一個位置,她對于這般喧鬧的環境感到有些難以適應。小皇帝正在被宦人逗樂,左手邊第一位屬于宰相的位置上烏爾班正在與“狐貍”繼續詳談著,在場的其他貴族和首領都各自交頭接耳有著自己的打算,或者因為擔心和焦慮而難以下口。 她也不太吃得慣這樣的食物——除了從馬默拉江中撈起的魚和新鮮的蕨菜。其它的珍饈美食只能起到視覺上的影響,試著去享用時就像有小人在她的喉嚨里將這些食物推出口里一般無法下咽,只有味道能夠留下一道轉瞬即逝的痕跡。感覺到被注視時只能假裝在食用,實際上卻在口中咀嚼后吐在碗邊沒人注意到的地方,忍受這樣帶來的痛苦。 大家都在做著自己的事情,沒人會在意與自己沒有相關利益的少女在做什么,從知情者口中得知是一個沒什么身份的外人之后只是對她特別的容貌有所留意便不再去注意這位晚宴的被招待者。小皇帝也因為坐在離她比較遠的位置上只是在宦人講的故事和笑話的聊天之余偶爾投來目光,為她那有些落寞的目光而不解。 “她看起來不太高興的樣子。”小皇帝小聲地對身邊宦人耳語道。 “形單影只,漂流他鄉之人自然如此。” 這時殿內外緣處傳來了屏風倒地和絲綢撕裂的聲音。少女的花豹突然從主殿側面的屏風后鉆了出來,似乎是從外面跳到上方的窗戶上順著屏風滑入宮中。它從一位貴族的身后直接躍起跳至宴桌上狠狠地撕下一塊羊腿,隨后一下躍下宴桌,用鋒利的爪子在桌角留下一道抓痕,旁若無人地在地面上拖著邊碎骨噬肉邊走動著,在潔凈的地毯上留下一大串污物。 在眾目睽睽之下一些沒見過如此生物的人慌慌張張地離席和躲到各自的宴桌下或殿內的立柱后,宮廷守衛立刻上前威懾,宮內的驚呼聲也讓屋外的守衛迅速進入控制局勢,而幾個有著狩獵的貴族就要奪過守衛的弓在小皇帝面前展示自己的狩獵技藝。 宦人示意小皇帝先行離開以免混亂傷人,但是小皇帝并沒有感覺到什么威脅,依然安穩地坐在原位上。同樣不動聲色的還有那名少女,她只是坐在原位望著自己的小寵物在眾人面前大快朵頤,絲毫沒有被周遭環境里的威脅影響到。 “好了!別一驚一乍,只是不小心飛進來的鳥而已。” 烏爾班化解了這起在晚宴上的小插曲,花豹也在享用完羊腿后毫不在意從眾人面前走過依偎在少女的身邊,注視著她的臉舔舐去了臉上的妝容,變成像是戰紋一般的涂鴉。少女輕輕地揉著它的后頸搭理起它的胡須,這樣很快就讓花豹表情舒適地進入了夢鄉。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