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可見之光,無睹之暗-《維斯特拉瑪戰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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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火神來到她的身邊,想要叫她一起去看看人間的故事。其實火神明白她即使坐在這里也能看到萬物,所以這只是想找個理由晚上一起出去轉轉而已。
“我已經看過了,他們將要放逐那些人。”
“誒?”火神感到疑惑,但是很快反應過來她正在觀測未來,“剛才我回來的時候他們還剛進到神殿前呢。”他想假裝不知道來賣乖博取心術之靈的關注,但是很明顯她并沒有什么興趣。
“請回吧,我感覺有點不舒服,想一個人休息一下。”她的聲音低沉而空靈,從言語和表現中看不出來有什么大恙。大家都是以“神”的名號自居于此,但是肉體凡胎將永遠伴隨著他們。
“要我幫你準備什么藥物嗎?”
“不用了,這是一種心病,草藥是治不好的。”
聽到這樣的話,火神感覺再說下去就是在自找沒趣了,便行禮準備離開。
預測未來,洞察他人內心,觀察時間萬物,這樣的能力對于神界來說是獨一無二的,上一任心術之靈將這個能力傳授給了我,任命我作為她的繼任者。我當初不曾有一絲疑惑,在痛苦地接納魔法的時候如此,在萬神殿面前誓言的時候如此,可現在我卻感覺有點迷茫,我逐漸看不到自己的心了。
“這么晚了應該休息了。”火神最后關心地說道。
“我正在休息,不過如果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那我便可與你共度良宵。”
火神感到有一絲的機會,雖然自己只是烈火般的武夫,但是也能夠像其他神一樣明白一些東西。如果不能回答上,能多談幾句話也十分地滿足了。
“請問吧。”
“我是讀心者,你是御火者,你我能力有何不同?”
“是讀心和御火的區別。”
“我和你的價值有何不同?”
“你可以預測未來,為我們指引方向;我可以將枯敗之物燃盡,作為生長之肥。”
“你我地位之比如何?”
“我你同為人間所信,無尊無賤。”
“比起那些正在會議的領導者和他們代表的眾生之比如何?”
“眾生崇敬著領導者,領導者供奉著我們,我們也在眷顧著眾生,不需要談論地位之分。”
“我們如何眷顧著眾生?”
“萬物有靈,我們即是靈。”
“請回吧。”我嘆了口氣,內心中那塊蓋板依然緊緊地蓋著。火神聽到后雖然有點戀戀不舍,但是還是點頭離去了。
萬物有靈,而我卻不是任何人的心,也不是他們腦中之物。我只是能通過神力去看到他們的念想,通過所作所為去預知未來而已。但是力量一直都在衰弱著,我不再能通過人心去預知未來,因為他們會違背內心地去做著事情,而我卻找不到原因。
我看見了戰爭,是我們的信徒與其他的人的戰爭。他們懷抱著必勝的信念,對我們的強大能力會為他們帶來勝利而深信不疑,卻被我不曾見過的東西擊敗。我也曾是他們中的一員,為了自己信仰之神而奉獻著,最終成為了那個神,但是我卻無法再去幫助他們。“神存于無形。”先代這樣和我說過,但是我依然不解其意。
我看見了喧囂,是我們的信徒對叛變者的驅逐,在神殿里激烈的爭論。我知道叛變者腦中的想法,雖然她們已經與諸神并無聯系,但是我能感受到內心中的那種無辜的感情,錯的不應該是她們,那個總督也背負著太重的罪孽,這會讓他在地獄也無法得到安寧。
但是我不應該說出來,去告訴那些正在開會的人,先代曾經就抱有對他們的憐憫而泄露了真相,帶來的是一個人人互相懷疑的結果。如果他們有錯,請在限度內寬恕他們。
可是對于我和諸神的信徒們,對于其他的人,我感到摸入他們內心的難度越來越大,就像被什么東西包裹起來了一樣,即使我幸運地闖了進去,但是得到的結果與現實卻不是那么一致。他們為了什么而做了一件事,對于現在的我來說已經是一個難題了。人類啊,太復雜,太復雜了,和我們一樣。也許只是我的能力開始衰退了,人們不再愿意崇拜于我的存在,我應該做一些什么嗎?
或許我不應該去試著洞察眾生。我多想告訴他們將要發生的一切,將要發生的美好與災厄會如期而至嗎?這樣做也只會讓結果變得撲朔迷離,他們即使想知道未來如何如何而做各種各樣的計劃,但他們的未來應該在他們的手里,我應該當一個觀察者,其他的諸神們看到自己在眾生中的地位,也許也會這樣想的吧。
那我的存在是為了什么呢?
我的頭有點疼了起來,肉體也難以提供度過整個夜晚的精力,最后我還是起身離開。微微發光的洞察之眼轉向我,睜開了它的眼皮,我想看清它的想法,但是我的能力都是它賦予的。在我面紗頂上的那個眼球槽也打開來,向著四周掃視著。它們曾是我的雙眼,現在也是。
我看見了他們奉獻出的繪卷中我的形象,脫下面紗后是那么的美,是個無所不知的神。靠近池邊,燈籠的光在水中映出了我的面容,只是一個戴著面紗露出白凈的下巴的人形而已。
他們會有光明的未來的,因為在這樣的環境中即使是惡意也無處遁形,我們也在這里眷顧著這片大陸。我由衷地祝愿著。
“這么晚了,不需要休息一下嗎?”耳邊傳來細柔的聲音,是命運使者,她站在我身后的階梯上看著我。她是這個神界里資歷最老的一批人了,最近也在尋找著繼任者。
“我只是,有點心煩。”我揉了揉感覺到頭疼的地方。
“是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嗎?”
我搖搖頭,世界仿佛就是那個樣子在潛移默化地發生著改變,連我都沒有感覺到。
“要不要我給你占卜一下?雖然我覺得給讀心者占卜是一件不討好的事情。”
“你說,我們會不會消失?”我這個時候突然蹦出一句話,把她給驚住了。
“這個嘛……也許會,當我們不再擁有信徒的時候,我們就會隨著價值一般消散在風里。但是你看,這片土地上都是各種信仰的人們,包括著你和我,比起那些沒有信徒的‘神’,我們的能力更加強大。”
“可是我們什么都沒有做啊,他們就這樣追隨著我們嗎?”
她長嘆了一口氣。“沒錯,因為我們每個‘神’的能力都是不同的,而我和你都是其中的佼佼者,人們對于這種能力的渴求讓你我成為了顯赫的‘神’。”
“這讓我的壓力很大。”
“你沒有做錯什么,也什么都不需要做。在人們需要信仰的時候,你的形象就會浮現在他們的身邊,指引著他們的路——其實人都是在自救著。”
“可是我感覺他們似乎在做著不那么正確的事情。”
“那就當好一個觀察者的身份吧。我們神界不會像世俗一樣那么的混亂,他們中如果有被眾神選中的人也應該會出面指出的。能夠晉升到神界的信徒不一定很虔誠,但一定很有想法。”
我的心結像是松開了一點,已經感覺沒那么壓抑了。
“謝謝你,我感覺舒服多了。”
“不要背負著那么大的壓力,這里就是你經歷了許多之后得以休憩的歸宿,他們中沒有人不想成為我們,但是機會永遠只有那么多。縱使主給予了我們無盡的魔力,我們也沒法全部分給他們,每一份魔力的背后也是一份代價。”
我聽完命運使者的經驗教誨后,恭敬地行禮離開。
弗雷西亞.梓是一個歌手,但是在滿是藝術家的帝國來說顯得微不足道。雖然藝術家在帝國中永遠都是受歡迎的對象,也是奉獻的主力軍,梓的身影在其中也還是顯得太過瘦小了。所以她在參加團隊之后只好屈居后位,在為了擴大活動面擴建出的地下劇院來進行表演,在這樣的地方即使是帝國這樣文明的國度也不可能不染指世俗。
“在這樣的繁華里,能否看到我的身影?~”
這一天梓也是有排班的日子,在廟會的時間里站臺演唱,就像黃金劇場的歌手一樣。不過這里不是上面的黃金劇場那樣演唱或演奏帝國傳統曲目的地方,也沒有那種神圣的儀式感,而是整個世界上能夠聽到的歌曲,都可能在這里能能夠聽到,無論俗雅。
不過受到一些激進的人提出要發揚和保護本國的文化要減少這種地下劇場的數量,而且本身也容易滋生罪惡。后者的理由可能更吸引受眾,支持的人也在逐步增加。但是很明顯背后有很大的利益糾纏,這種聲音即使存在也沒有那么大的影響。
歌畢,梓鞠躬下臺休息,不過她沒有直接去后臺,而是從旁邊的階梯走了下來,只有寥寥幾人上來請求簽名,她匆忙地筆劃幾下就微笑一下后走開了。場下突然掀起了一陣的掌聲與歡呼,當家花旦將要登場,那種美艷與動人的歌喉是梓無法企及的,據說很多其他國家的人來到這里就是為了看她一眼。她低著頭加快了腳步,想要馬上離開這里。
正繞著場邊走著,突然一個高大的男人擋住了她的去路,梓一個不注意就撞在他的身上,就要摔坐到地上的時候被直接摟住肩救了回來。
“謝……謝謝你,我有點事先走了。”不過話還沒說完,那個男人就從兜里掏出一疊鈔票,是歡樂城的通用貨幣,粗略一看有足足十萬文!他抖了抖那疊像扇子一樣的紙幣,試著把看入迷的梓喚醒。
“啊啊對不起,這個是……”
“下班后介意和我一起去逛逛廟會嗎?”他的笑容里帶著一些異味。
如果不是打賞的話,那這個肯定是……“不用了,謝謝!”梓羞紅了臉把面前的手推了回去,因為她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雖然據說有的帝國女孩會賺這樣的外快,在這樣的地下劇場也默許著這種現象的存在,但是如果被知道甚至是懷疑的話就會身敗名裂。
“哦,那這點是一些打賞。我是你的粉絲啊,之后每次都會來看你表演的。”他明顯話里有話,對于梓這樣有過幾年打拼經驗的人能明顯感覺的出來。
“謝謝你的支持,我也會加油的。”她還是收下了這些以打賞名義的錢,然后馬上就跑開,去后排找弟弟琳。
“怎么樣,我的姐姐唱的還不錯吧?”琳在姐姐鞠躬的時候高興地和克朗勃說,克朗勃也覺得,至少比之前上場的那些中的70%要好的不少。
在執行觀察弗雷西亞.梓的時候在后排認識了她的弟弟,一開始看她的表現以為是個小女孩,不過問過之后才知道是男孩,是家里的幾個姐姐把他從小教成這樣的。
好可愛啊!克朗勃第一次見面后就這么想著,自己也想當個可愛的女生,但是卻意外地學會了那種粗壯肌肉男的魔法,為了不被誤會和排擠就假裝自己是個男生了,不然只好把變身他們打趴下了。但是再怎么樣,裝扮還是不想像特蕾莎那樣變成大男人一樣,結果在別人看來就成了四不像。不過我并不在意啦,我還只是個小孩而已。啊,好喜歡琳君啊,這算是早戀嗎?
“姐姐!”琳朝著跑過來的梓打著招呼,梓看到了我,把我當作琳的朋友也問了好。琳看到姐姐手上的錢,張大了嘴。“哇,今天得了這么多嗎?是獎金嗎?”“啊,不是啦,是打賞。”
我盡量不要引起注意,悄悄地離開琳的身邊,靠在出口的門邊觀察。
梓長嘆了一口氣,不是因為今天幫一個人代唱感到勞累,而是手上的這筆錢。這些夠她和琳一個月不止的伙食了,還能還掉前半年沒還完的錢,那個人就這樣輕松地給了出來。
“我們回家吧。”在父母去世后,大姐因為沒有競爭上名額而提前地參加了外出傳教的活動,二姐則跟一個青梅竹馬跑到了外面去闖蕩了,現在家里只有自己和弟弟琳住著。父母留下的積蓄還在交著房租,不過繼續這樣默默無聞馬上就會入不敷出的。也許我應該去找那個粉絲,讓他幫幫我的忙……不不不,我還沒有談過男朋友呢。
“姐姐,你今天的歌真好聽,我以前沒有聽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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