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傳說邪神為了考驗信徒的忠誠,便令其殺死親子作為祭祀的犧牲;先知告訴信徒可以用羔羊替代,信徒便殺死羔羊用于祭祀。 在希望中學這場兔神祭中,總要有人犧牲的,因為個體的力量難以對抗群體的暴行,人類的欲望和貪婪自有永有。 犧牲的是誰并不重要,不同的選擇延伸出不同的世界線,最后交匯至同一個結局。 陸鳴本該最早死去,或者說陸鳴才是孩子們原本打算獻祭的對象。 玲子卻意外撞破了此事,并陰差陽錯地代替他成為祭壇上的牲醴。 最初選定的該作為犧牲的兔子活了下來,另一只和他互舔傷痕的兔子因他而死,原本溫順懦弱的兔子終于學會了憤怒,并誓要為死去的兔子向世人復仇。 他的力量太過薄弱了,于是他用自己的生命向神祈禱;常人以為那份揭露希望中學陰私的報道便是他所求的全部,殊不知真正的報復是靜默而可怖的。 他將整座希望中學化作了鬼域,所有學生和老師都是為期七日的舞臺上的人偶,無休無止地演繹荒誕的滑稽劇,直到女孩復活…… “陸鳴,你還好吧?”李芳的聲音從高處傳來,越來越明晰,“老師本來不該讓你知道這件事的,但是你和玲子都是從福利院出來的孩子,關系又那么親近…… “老師告訴你這些,只是希望你能保護好自己,千萬要好好學習,考出這里,走得越遠越好。如果可以,千萬不要再回來了……” 山林的景象如同碎裂的拼圖般一塊塊消失,被燈光慘白的辦公室取代。李芳坐在辦公桌后,注視著齊斯的臉,神色擔憂。 齊斯將手中的死亡報告遞還給李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李老師,如果我沒能離開,留在希望中學,會發生什么?” “你也會死的……他們會殺死你的……”李芳的眼中流出血淚,嘴唇不停地翕動,滿溢出粘稠的血水。 幾根白色的絲線驟然出現在她的唇間,將上下兩瓣嘴唇縫合在一起,每一次張開都裸露出淡粉色的線頭:“陸鳴,小心他們……他們都瘋了……” 提醒的話語似乎觸動了什么,身遭的氣溫以可感的速度降低,體表侵入刺骨的寒涼。 齊斯一步步退出辦公室,順手將門關上,走廊間的光線不知何時昏暗了下去,長條狀的頂燈接觸不良似的瘋狂閃爍,將每個人的臉都照得一明一滅。 學生們靠著樓層邊緣的鐵欄桿站定,蒼白的臉上眼珠漆黑得像是畫上去的一樣,嘴唇枯槁而干癟,露出后面細密的牙齒。 他們死死地盯著齊斯看,目光追隨著齊斯的腳步而動,像裝了發條的機械人偶般僵硬,滿懷的惡意和幻覺中圍著土坑的黑影重疊。 齊斯快步走過初三(6)班的教室,令人不安的紅光從窗戶里透出,與之相伴的是濃郁的血腥氣,密密麻麻的血色掌印填滿窗戶,新鮮的血液如線流下,在窗臺上淤積。 扭曲的人影在教室里相互撕咬,一片片皮肉被撕扯下來,內臟和血管從窗框上垂落。哭泣和哀嚎間跳躍著癲狂的笑聲:“殺了你們所有人,我就是第一名了!” 新割下的頭顱被安放在桌椅上,好像獲得了勝利似的露出歡欣喜悅的笑容。斷臂殘肢鋪滿桌椅間的地面,堆不下的那些涌出門縫,如有生命般向齊斯蠕動。 手臂連著的掌心上生長著一張張嘴巴,發出陣陣勸誘:“陸鳴,來殺了我們吧……殺了我們,你就能考出好排名了……” 齊斯看了眼道具欄中被封禁的咒詛靈擺,和早已失聯多時的海神權杖,打消了進教室轉一圈看看情況的念頭。 他默默取出錄音筆,按下開關。 【四……二……九……七……三……六】 屬于少年的聲音冰冷而清晰地吐出一個個數字,斷臂殘肢們成功失去目標,在地面上茫然地四處亂爬,摸到走廊間學生的腳跟后,發瘋地撕打起來。 副本世界無疑陷入了混亂,好像一場顛倒無邏輯的噩夢,聚斂了各種學生時代恐懼和厭惡的東西,并以夸張而離奇的形式呈現。 齊斯低垂著目光,繼續沿著走廊向另一側的樓梯口前行。 初三(7)班的教室中,學生們靜止不動地枯坐,體表無一例外泛著如幽靈般慘白的大理石色澤,分明是涂抹了一層厚厚的石膏。 凝固的膏體將他們與座椅緊密地固定,他們挺直腰背,埋頭握筆,姿勢標準得毫無區別,如同大型藝術展中的雕塑群落。 在齊斯路過時,他們似有所感,微微偏移頭顱看向窗外,沒有找到目標,又緩緩轉回原位。 手中的錄音筆變得溫熱,電量在飛速流失,只剩下兩格。 齊斯開始奔跑,腳底的地面從邊緣開始滲漉血水,起先只鋪了薄薄一層血膜,短短幾秒間便沒到鞋跟,每一步都踏出一個凹陷的腳印,濺起點點血珠。 初三(8)班,學生們的面皮被撕了下來,裸露出后面綿軟的血肉。無數張臉被貼在黑板上和窗戶上,空洞的眼眶直勾勾地注視前方的人影。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