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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飛舞的祈福帶在身遭環繞,潦草的文字瘋狂地刷新出來,如血絲般嵌入眼眶。
【你殺死了玲子。】
【你殺死了玲子。】
【你殺死了玲子。】
沒有周目提示,沒有結局旁白,好像被突如其來的故障緊急卡退,亦或者觸發了bug,導致游戲崩盤。
兔神町的場景被血流沖刷而去,那些血稀釋成薄薄的血膜,又被一陣風吹得消失無蹤。
齊斯坐在空無一人的教室里,場景凝固而色澤黯淡,周圍被灰白色的霧氣填滿。
一道漆黑的人影攜著濃郁的血腥氣從霧里沖出,死死地扼住齊斯的脖子:“你殺了玲子……你竟然殺了玲子……”
命運懷表的指針“滴答滴答”地走動,齊斯的眼中映出時鐘的輪廓,閃過血色葉片的幻影。
他靜靜地注視來人,感受著對方冰涼的手指嵌入皮肉,窒息感在胸腔間蔓延,從頭到尾不曾掙扎。
脖頸上的力度漸漸減小,那人后退幾步,露出一張血痕交錯的臉和其下扭曲彎折的四肢,如同散成碎肉后又拼接完整的尸塊
“你應該救她的……但你卻殺了她……”人影喃喃地念道著,聲音像是在哭。
齊斯抬起手,輕輕揩去脖頸上的血跡和臟污,烏青的淤痕鎖鏈般猙獰地箍在皮肉上,昭示方才發生的危機事件。
他輕笑出聲:“終于表現出不一樣的情緒了么?看來你有自我意識,也能理解一些正在發生的事。
“那么陸鳴,你之前裝出一幅無知無覺的模樣,究竟是受到副本的限制,還是自欺欺人呢?”
陸鳴體表的血痕絲縷消退,血跡斑斑的劉海下,是一張蒼白而普通的屬于中學生的臉。他似乎冷靜下來了一些,冷冷地盯著齊斯看。
良久的靜默后,他自顧自地講述起來:“無數次輪回的嘗試讓我明白,我無論如何努力都救不了她。半個她被封存于過去,還有半個她淹留于現在。
“神告訴我,只有你們可以救她。我不能干涉你們,不能殺死你們,不然你們不會再來。”
齊斯知道,陸鳴口中的“神”想必就是那位倒霉的黎了,通過與已成厲鬼的陸鳴達成交易,構建一個副本將玩家塞進來,著實是兩頭通吃。
他饒有興趣地摸了摸下巴:“我想不明白,深受兔神之害的你,為什么還會相信其他邪神的許諾。”
“這是最后的辦法,我愿意賭一把。”陸鳴平靜地說,“玲子的情況不會更糟糕了,只要能救她,我付出再多代價也無妨。”
“真是令人感動的情誼啊。”齊斯的微笑中多了一絲諷刺的意味,“我忽然有點好奇,你想救的到底是兔神町的玲子,還是希望中學的玲子呢?”
希望中學的玲子才是真實的玲子,是和陸鳴相識相知、陸鳴一次次想要拯救的那個;兔神町的玲子不過是一場幻夢,一個另辟的戰場亦或者模擬真相的沙盤。
但在無數次嘗試和無數次失敗后,真與假、過去與現在的界限早已不再清晰。
兔神町受到居民們愛戴、父親和兄長愛護的神無七郎,和希望中學被同學孤立、無父無母的陸鳴,如果能選擇,誰會愿意做后者呢?
趨利避害是人之常情,齊斯能夠理解這一點,如果換作是他,連救人的念頭都不會產生。
但他不憚于將矛頭指向陸鳴的游移不定,就像邪神抓住人心深處最脆弱柔軟的隱欲,誘人一步步深陷泥潭,墜入深淵。
“其實,你已經做出了選擇,不是么?”齊斯伸出食指輕觸自己脖頸處的淤痕,烏青擴散,邊緣滲出紫紅色的血漬。
他喟然嘆息:“我殺死兔神町的玲子,破壞了百年前的那場兔神祭,世界線由此改變,希望中學的玲子或將得救……
“你對這樣的結局還有什么好不滿的呢?為什么第一反應是憎恨我,對我橫加指責呢?”
青年的聲音帶著濃重的不解,上揚的尾音似在發出循循的勸誘。
陸鳴垂頭不語,身形一寸寸變淡虛化,邊緣片片破碎,如同玻璃般化作齏粉,散入空中。
場景恢復了流動,消逝的色彩重新從腳下向四面八方浸染,湛藍的天空、墨綠的黑板、淺黃的課桌,窗外傳來學生的歡聲笑語,和風吹動花草枝葉的沙沙聲。
“陸鳴,不好意思我來晚啦。”門外響起玲子清脆的聲音。
齊斯走過去,站在女孩身邊,微笑著問:“玲子,今天你怎么到這么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嗎?”
玲子嘆了口氣,說:“我想去找李老師問問,她和教導主任的爭執是怎么回事;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和她說說你的事……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她好像看不見我一樣,無論我怎么說,她都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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