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那些鼠人洗完了地,從四面八方圍住坐在老虎上不敢亂動的念茯,用恭敬的語氣說:“神明大人說了,您是祂與我等溝通的橋梁,是我們族群的先知,我們將會盡我們所能保證您的安全。” 解除詛咒后,鼠人們變得友善了許多,疑似轉變為了可以溝通的友好NPC——當然僅針對齊斯和念茯。 念茯對齊斯的操作還處于云里霧里的狀態,此時僵硬地捏出友善的笑容,問:“齊……神明大人還和你們說過別的話嗎?” 鼠人們彎下腰,姿態更加虔誠:“神明大人說,保留祂的尸首,祂將在日后復生。” 念茯想不明白有什么技能那么強大,被砍碎了五臟六腑還能活蹦亂跳一陣,血流干了、身體都涼了,還有機會復活。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總的來說,齊斯雖然看上去沒什么出奇,道具儲備卻是不俗,能力也詭譎神秘,她的投資不虧反賺。 有鼠人們的庇護,無論齊斯最后能不能成功復活,她都不會被常胥弄死。 離斗獸游戲結束還有近一個小時,念茯不打算立刻回到斗獸場中。 斗獸棋走向如何并不重要,怎么算其他玩家都吃不了她;敵對玩家們的眾目睽睽之下,還真比不上這個都是友軍的地穴安全。 ——不如以靜制動,趁機補全點世界觀,刷刷表現分。 晦暗無光的環境中,念茯悠閑地坐在老虎柔軟的毛發間,笑著對鼠人們說:“接下來還有點時間,你們和我講講過去的經歷吧。” …… 齊斯其實并不確定自己能夠復活,準確地說,他覺得自己大概率是活不成的。 告知鼠人們的有關復生的預言,不過是隨手布下的閑棋,裝神弄鬼的惡趣味罷了。 所謂的“復生”要想實現,必須經過兩個關鍵節點,一者在常胥,另一者在林辰,皆已不是現在的他能夠控制的了。 要想讓事情像他謀劃的那樣發展,本就需要仰賴命運的眷顧,賭一個極低的概率。 而哪怕計劃成功,最后能不能活過來也得看規則的最終解釋權…… 齊斯覺得,死在《斗獸場》副本,或許便是命運給出的最后結局了。 哪怕后續再活過來,行走在世間的或許也不過是殘魂不甘的延宕罷了…… 【不死者】圖標旁的數字變為【0%】的那一刻,齊斯的視野被一片黑暗的虛無籠罩。 他如同無根的浮萍般在虛空中飄蕩,無法動作,無法發聲,無法視物…… 五感皆離他遠去,身軀也仿佛被剝離,他只是一團殘余的意識,或者一段記憶,在所有靈魂都將匯入的海洋中漂流。 他想到了過往二十二年發生的種種,具體的事件回憶起來太過吃力,便化作五彩繽紛的顏色的洪流肆意沖刷,并最終留下一縷幽暗的血色。 他想到他進入詭異游戲的那天,當時也持一種將死不活的心態,如行尸走肉般享受倒計時中細沙般漏去的歲月,卻忽然得知了詭異游戲的存在。 于是他獲得了更多有趣的經歷,看到了諸多鮮亮的場景,也嘗試了很多在現實中根本不會去做的事。 一成不變的人生由此岔開支線,卻終究還是歸入了死亡這個共同的終點。 齊斯發覺自己的心緒出奇地平靜,甚至覺得在《斗獸場》副本停留是個不錯的結局。 廢墟和血泊的構圖足夠有美感,約柜中等待復活的神尸具有“宗教意味”,那些鼠人想必會妥善保管他的尸體,不會弄得太過難看。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又或者在死亡的領域本就沒有時間的概念。不知過了多久,五感漸次回歸,得以聽到聲音。 “齊斯,沒想到我這么快就又見到你了。”黑暗中,紅衣紅眼的神明現出身形,垂眼看他,“你看上去遇到了一些麻煩,考慮到沉沒成本的問題,我也許可以和你做一個交易。” “不需要。”齊斯發覺自己能夠看到了。 他看著不請自來的契,用意識無聲地回答:“你發現我并沒有如你期望的那般成長,便故意設立極端情形將我逼到末路,方便落井下石、坐地起價。 “創造需求,然后開出價碼,是不錯的商業行為。可惜我忽然發現哪怕知曉了死亡的滋味,我也沒有求生的欲望。” 契嘆了口氣:“你總是將我往最壞的方面想,真是令我傷心。 “斗獸場是黎制造的獨屬于祂的‘詭異游戲’,我又被規則所困,無法插手。現在的我們,可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我不明白黎利用副本的機制告訴了你什么信息,但我可以告訴你,欲望并非存在的必須。所有神明,皆無欲望。” 天衣無縫的說辭,找不出破綻和錯處。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