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小梅狄娜陷入痛苦之中,就像當年她的母親面對原住民的尸體。 似乎是上天為了紓解她這種近乎于撕裂的心緒,在機緣巧合下,她得到了一份有關當年那次大瘟疫的資料。 在資料中,她獲知了截然不同的真相。 原來母親最初并沒有染病。只是那些染病的孩子們在死亡的恐懼和長久的積怨之下,將含有病菌的信件交給母親,感染了她。 原來母親本來是不用死的。只是有一個壞孩子鎖上了學校的大門,又放了一把大火,燒毀了學校的舊址。 原來原住民中有一種邪惡的巫術,可以和邪神溝通,那些孩子并不像他們表現得那樣無害…… 小梅狄娜未經懷疑便選擇了相信,沒有生出太多憤恨,心中只剩下茫然。 她身上流淌著原住民的血液,可那些孩子確確實實曾經使她失去了母親。仇恨的齒輪開始轉動,卻完全不知應該朝向何處。 最終,小梅狄娜做出了一個決定。 既然有各種千奇百怪的巫術存在,那么有沒有一種巫術,可以重現舊日場景,讓她和母親對話呢? …… 紀念館二樓,脫落的墻皮下露出猙獰的炭黑色紋路,灼燒的瘢痕如同蜈蚣般在水泥上刻下深深的裂痕。 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細小的蘑菇在裂縫中生長,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像極了尚未孵化的蟲卵。 齊斯指了指皸裂的墻面,問在前面帶路的導游:“過去的紅楓葉寄宿學校毀于大火,是么?” “曾經有一代是這樣的。”導游回過頭,臉上掛著程式化的微笑,“我太祖母在患上失眠癥后留守在學校當中,陪伴同樣患病的孩子。在6月8日那天,意外發生了,所有房門都被鎖住,大火很快吞噬了整所學校,燒死了所有人?!? 齊斯怔愣半晌,終于從散亂的記憶中撈出【6月8日】這個時間點對應的詞條。 托爾森對失眠癥束手無策,為了遏止傳染,最后大概率做出了殺死所有病人的決定。 而一場不知從何而起的火災,是很好的銷毀罪證的工具。 常胥抬頭看了看缺少易燃物的水泥墻,眉頭微蹙:“火是怎么著起來的?燃料是從哪里來的?” “之前有一批原住民的文獻被燒掉了,也許沒燒干凈吧?!睂в螄@了口氣,環視三人,“在燒完那些文獻后,柴油和打火機被放在廚房,沒來得及帶走??赡苡幸粋€孩子調皮,點著了火,誰知道呢?” 是啊,誰知道呢? 兩百年過去了,當年的一切仇恨、血腥、死亡、罪惡都被掩埋,墳土上一座紀念館拔地而起,將所有冤魂和亡靈寄托于冰冷的數字,以輕飄飄的道歉將所作所為一筆勾銷。 時間的流逝,記錄的缺失,當事人的逝去,誰又能知道當年真正發生過什么呢? 當然,這些和玩家們無關,完成主線任務的方法已經明確,接下來只需要找到機會付諸實施就可以了。 說夢沉吟片刻,笑著開口:“梅狄娜女士,請問在下可否冒昧問下,我們晚上如果不在寢室里休息,會發生什么嗎?” 常識來講,破壞公物的事兒還是在晚上做比較安全;那時候都要被趕出紀念館了,似乎也不用再遵守紀念館的其他規則了。 但不論怎么說,規則上寫明白的事兒,還是打探清楚比較妥當。 “晚上啊……”導游瞇起眼,用回憶的語氣說,“這片土地死過不少人,一到夜間,走廊間和楓林里都會飄滿冤魂,鬼氣森森。只有在寢室里準時入眠,才不會被鬼魂所擾。” 說夢和常胥相視一眼,目光更為篤定。 如果只是鬼魂,而不是什么強制的死亡點,那便可以接受。都是通關好幾個副本的人了,道具充足的情況下,和副本鬼怪打個五五開也不是沒可能。 說夢想了想,又問:“梅狄娜女士,在下還有一個小問題——食堂的飯菜必須吃完嗎?” 導游無奈地笑笑:“吃完飯菜可以幫助你們更好地體驗當年的原住民孩童的生活,但我們并不做強制性要求。” “那真是太好了,在下還有最后一個小問題……” 齊斯松松垮垮地站在一旁,聽著說夢和導游的對話在耳邊一會兒清晰,一會兒模糊,并像是抓不住的蝴蝶那樣越飄越遠。 滾燙的額頭將灼人的熱度擴散至全身,眼前的景象碎裂成馬賽克式的色塊,漸漸難以看清全貌。 失眠癥不愧為令幾代人頭痛的不治之癥,發作起來確實無解。 齊斯現在很想立刻離開副本,躺到自家床上睡一覺,可惜做不到。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