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坐懷不亂-《王莽攆劉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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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緊貼在脊背上的女人,輕彈可破、溫軟有力地時壓時摩,又有秀發于面上輕撩,絲絲癢癢,再加之那誘人的體香,還有那呢喃絲語,于耳畔溫溫軟軟,酥酥麻麻,直叫人血脈僨張而不能自持,只想把面前的硯臺塞到哪里……
一年多來,這等感覺未曾有過。但想起那華嶠的軍籍尚未落地,方于安樂中蟄醒過來,為試探于她,遂折身而坐面對叟喆,心緒平靜道:“聽聞淮陽王性多驕侈,月夜踏馬,縱情聲色。如是侍吏有備而來,定會意見相左,且多美言。”
叟喆一聽臉色一白,道:“君侯——”遂低下頭來遲疑了半晌,又訕笑道:“這話——你是叫我如何回答?若是念了王的好,定會說我別有用心;若是遂了家主之意,又會說我背棄舊主,兩姓家奴……”王莽聽罷撫髭笑道:“你多慮了,不妨說來。”
叟喆一邊鋪展床被,一邊忙不迭回過頭來,娓娓說道:“淮陽王自小勵志好學,從不懈怠。七歲吟賦,八歲成詩,又研習《兵技巧》倒背如流,習手足、編器械,積機關以立攻守。武可平邊,文可養民,真不失高祖之后呢……”王莽忽而立身站起,冷冷啞呵道:“看著我眼睛。”叟喆不知家主用意,只覺得他的眼睛猶一池潭水,深邃清幽,一眼望不見底,忍不住便心慌起來,未及多想疾別過頭去。
王莽不以為忤,便蹀踱幾步,語音輕緩,但話鋒極重道:“編器械?我看你——這辭藻是過于奢華!”見她臉色煞白不予正視,便又上前追問一句:“你倒是說說,他又能編出甚么器械?”
叟喆得聞王翁真經,知道家主嗜好什么,便投其所好,道:“奴家曾親見淮陽王試飛器物,名曰飛人,飛行千步而不墜呢!”王莽一聽遂眼前一亮:自己在東宮太園也驗試多次,飛行頂多三十余步。若所言不虛,效力軍中,當勢如天兵天將降下凡塵。王莽興奮之余就問她器具形制,叟喆遂呡嘴一笑,成竹在胸道:“奴家見——淮陽王取大鳥翮羽為兩翼,頭部與身皆著毛羽,通引環紐,飛翔千步方落崖頭……”
王莽正覺饒有興致之時,門外有長史與王宇來報,王莽見狀遂引至二堂。經長史二人在北軍屯騎遍察軍籍,有華嶠之稱者泛三十余個,原籍淮陽陳郡的只有一人,且于軍中病卒兩年有余。王莽聽罷頗為震驚,病卒應依陣亡論,無人承襲當配發三年全額軍餉,過則減半。此事按理早通諭了原籍,叟喆卻至今未曾得知,莫非她常侍宮中無緣得報,也或有地方官寺截留,訃告有失?
此事雖能證實叟喆所言不虛,但若與她以實陳情,只怕這羸弱女子經受不住,尋了短見也未可知。王莽郁郁回到了寢居,卻見叟喆并未離去,正用肘掌托著右臉栽嘴兒哩……
王莽擔心叟喆著涼,便在床頭尋了一襲玄紫的罩袍,給她輕輕敷了上去。許是叟喆睡意太淺,罩袍上身便惺忪驚起,見家主藹藹立于身后,便趕忙拾起脫落的罩袍,又屈身向王莽施了一禮,道:“伏惟家主體恤下人,奴婢萬死無以為報。天也不早,家主若是困頓安歇,奴家也好與你寬衣。”
王莽聽罷“呵呵”笑道:“老朽還沒那么金貴。你且回房好好休息,流離多日,也好解這風塵之苦。”叟喆一聽便眉頭緊蹙,小嘴嬌嗤道:“家主許是嫌叟喆手拙,昔日服侍王母之時,若非奴家心閑手敏,哪能做得那侍吏之位?”
王莽怕她妄生誤會,就上前捋須釋惑道:“我本布衣,并非出身王侯世家。自小生逢父翁早逝,向與阿母相依為命。十三歲上,夜半學相國匡衡偷光鑿壁,日出以砍柴延挨度日。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俱是些游手好閑的紈绔公子,我一平頭子弟怎會如此?”
叟喆聽罷哀聲嘆道:“世人皆處處稱頌我賢德公英名,今日得見,果真是所言不虛,人如其名。為名累,為名醉,卻棄奴家猶棄敝履,拒我侍婢于千里之外。照此說來,小女一無是處還有何意義!”叟喆訴罷兩眼一紅,淚珠便“撲噠噠”掉了下來。
王莽一向樸實慣了,單看外衣還算齊整,自知內里鶉衣百結的,補丁摞補丁。若是叫外人知道了,定會叫那同僚恥笑,顏面掃地。想于此便沉下心來,背手呵斥道:“多說無益。你也非是我貼身近侍,一省錄眾事,哪有這越俎代庖之事?”
叟喆一聽此話便淚如雨下,且嚶嚶哭訴道:“小女不愿做那官寺中人,只知道報答奴的恩公。若恩公不納奴的報,小女甘愿流露街頭,也不做那碌碌無為之人!”說罷便將家主的罩袍折疊放好,轉身就去脫那女官的具服。
王莽見叟喆性子剛烈,正欲脫具服去街頭乞討,一時之間也沒了主張。蹀踱幾步憂心如焚,亟又郁郁轉過身來,驚見叟喆已脫去了白絲上襦,露出那平織絹面的心衣來。這心衣,若穿于幼童之身,便謂之肚兜,那雪白的玉體陳露眼前是矅曜生亮。王莽便疾身奪過上襦,重又披掛在叟喆肩上,遂啞聲呵道:“你這——這又是何苦呢?”
王莽便在叟喆的掌控下張開雙臂,任由她貼在面前寬衣解帶。那柔荑的手指絲絲滑滑,若迷途的蚯蚓攀爬來去,還有那女人特有的體香誤入鼻息,直叫人沉淪其間生死相許……
不敢俯視,真怕看到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便張起面首,看楹梁之上那檁條棧棍撐起的陶磚,還有那看不見的一片片青瓦。一動也不敢動,一動也不亂動,任由她輕輕解下印綬及鞶帶,還有那燕居的灰褐的單衣。一件件置于案幾或衣桁之上,一件件……恍惚似有母香的氣息氤氳其間,不知伊人為誰,無論秦漢,今夕何年?
王莽望著那檁棧托起的整齊的望板,想起了幼小之時,在那個寒風呼嘯、大雪紛飛的冰窟里,母親一點點撥亮了豆大的燈蕊,又把著自己凍僵的小手,用了一支廢棄的筷箸,在凸凹不平的土地上寫下了兩個大字。母親的手,溫婉如玉,廢舊的筷箸在她手中,像是一支如椽的巨筆,先教做人,后教做事,畫荻教子,恩勝萬金。母親用面頸裹緊了自己冰冷的臉蛋,含笑道:這就是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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