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集 蔡澤相秦-《華夏真相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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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奏道:戰場時機,便如空中浮云,稍縱既有變化。前者趙國大敗之余,邯鄲家家發喪掛孝,百姓震恐不寧,因而乘之,克期而下。今我軍徒勞往返,又頓兵堅城以下,將過兩載。其痛已定,反為哀兵怒眾,無不以一敵十。廉頗老將,非趙括可比;趙國方獻城納降,秦復攻之,是失信于天下,諸侯必將合縱來救,臣未見秦之勝也。
秦王再三強請為帥,白起再四固以病辭,只是不從。
范睢聞此,密奏秦王:武安君病未可知,然不肯為將,其志已堅。不如以王龁為將,其力拔上黨十七城,用兵之能,不在武安君之下也。
秦王屢次被拒,此時已對白起心生殺機,乃從范睢之議,增兵十萬,命王龁往代王陵為帥,圍攻趙都。王龁奉命而往,率兵再圍邯鄲,激戰五月,仍是不能攻拔。
范睢恐秦王見罪,遂先入告:武安君揚言于人,說王不聽我,今竟如何?
秦王不信,遂下詔旨,必令武安君再為上將,往邯鄲領兵,替回王龁。
武安君偽稱病篤,不肯接印,亦不上朝謝恩。
秦王大怒,下詔命削武安君爵位封土,遷于陰密;且令立刻離開咸陽,不許暫停。
白起接詔,才覺著慌,因看出秦王無情,遂遣散府中賓客,臨別泣言:昔我師祖范蠡曾有名言,狡兔死,走狗烹。吾為秦王攻下七十余城,而功成不去,故當烹矣。
于是急出咸陽西門,到至杜郵暫歇,以待家人行李,實為難舍家財。
應侯范睢聞之,復又進言秦王:白起行緩,必是不服,心有所待;且大有怨言,其病非真。我軍中大將,多半是其舊部,若令其遠適他國,必為秦害,惟大王思之。
秦王聞言猛醒,乃遣使出城賜劍,令白起自裁。
武安君嘆道:我平生殺人百萬,又坑長平四十萬趙卒。彼有何罪?我死固其宜矣!
嘆罷,自剄而死。白起用兵之能,固然天下無人可比;但政治才能,實在令人不敢恭維,徒留一場嘆息。既已引起秦王懷疑,且有抗命之舉,而不及時投往外國,復又滯留咸陽,是乃取死之道。就此論之,其不如同門師弟樂毅多矣。
秦王既殺白起,復令鄭安平為將,益發精兵五萬,往助王龁,必要攻下邯鄲。
趙王聞此大懼,便與諸卿商議,決定遣使分路而出,求救于山東五國諸侯。
平原君進言:魏國是吾姻家,信陵君與臣素善,其救必至。楚大而遠,吾當親往。
于是揀選門下食客三千,欲得才優者二十人同往。經過篩選,共得一十九人,不足二十之數。時有末坐之客,乃是大梁人毛遂,自請備員,湊夠二十人。
平原君:先生至我門中為客,今有幾歲?
毛遂:不多不少,恰便三載。
平原君:賢士處世,譬如錐處囊中,其穎立露。先生處我門下三年,未聞有甚異能,亦不為趙勝所知。此番是去楚國請兵,國之大事,恐不敢有勞。
毛遂:臣今日請處囊中。將盡脫而出,豈特露穎而已?
平原君甚奇其言,乃準予同行。
既至郢都,請春申君黃歇轉報楚王。黎明入朝,楚王賜平原君坐,門客俱立階下。
稍作寒暄,話入正題。平原君侃侃而談,言及合縱卻秦之事,楚王畏秦,再三不應。從早至午,平原直說得口干舌燥,議不能決。
毛遂見此,忽然按劍歷階而上,對平原君說道:合縱利害,片言可決。今自日出入朝,日中而議猶未定,何也?
楚王聽出弦外之音,借機發怒:寡人與汝君議事,客何得多言!
毛遂昂然答道:天下大事,天下人皆得議之。臣有一言,王其聽否?
楚王顏色稍舒:客有何言?
毛遂:昔楚地五千余里,自武、文稱王,雄視天下,號為盟主。一旦秦人崛起,數敗楚兵,懷王囚死,鄢、郢盡沒,被逼遷都于此。楚國三尺童子,猶以為羞,大王獨不念乎?今日合縱之議,非惟為趙,亦為楚也。
楚王聞言,面帶愧色,唯唯應諾,便與平原君歃血為盟。隨即當場下令,命春申君黃歇為將,率八萬大軍出都,北上救趙。
平原君告辭歸國,深贊毛遂智勇雙全,自此拜為上客。
鏡頭轉換,按下楚國,復說魏王。
趙國使節到至大梁,向魏安釐王呈遞國書,再三致意,請求發兵救趙。
信陵君心系平原君,也不斷為趙使說項,向魏王美言。安釐王卻不過雙方情面,只得同意出兵,并遣大將晉鄙,帥兵十萬救趙。
秦王聞說趙使四出,諸侯救兵將至,心中亦慌,遂親至邯鄲督戰,并使人謂魏王道:秦攻邯鄲,旦暮且下。諸侯有敢救者,必移兵先擊之!
魏王大懼,急遣使者追及晉鄙,戒以按兵勿進。
晉鄙受詔乃止,屯兵鄴下候命。楚王亦接到秦使威嚇,亦赦命春申君屯兵于武關,觀望不進。平原君還至邯鄲,蹺首以望,見魏軍不至,復遣毛遂至魏,請信陵君催促發兵。
信陵君便留毛遂在府,自進宮數次敦請,魏王畏秦,終不肯聽。信陵君自度不能得王之助,乃自率賓客三千,約車騎百余乘,欲往邯鄲與秦軍拼命。
行過夷門,面見侯生,與其辭決。
侯生道:公子勉之,恕老臣不能相從。
信陵君行出數里,心中不快,乃對眾門客說道:侯生如此待我,必有緣故。
遂止眾行,復引車還,來見侯嬴。
侯生笑道:臣固知公子必還。
信陵君:我去助趙拒秦,十有八九不能復還。公并無一語相贈,事出非常,故來請教。
侯生:公子今以三千賓客以赴二十萬秦軍,譬若以肉投虎,何功之有?臣故此不言。
信陵君:先生必有妙策,以教無忌!
侯生:臣有一計,可得十萬大軍救趙,以成大功。
信陵君:計將安出?
侯生:當年如姬之父為人所殺,三年未得兇手。是公子指使門客,斬其仇人首級以獻,公其忘之乎?
信陵君:確有此事。若非先生提醒,無忌果已忘之矣。然則與今日之事何關?
侯生:如姬最得魏王寵幸,可隨意出入大王臥內。公子何不使其竊取軍符,以代晉鄙為將,率大軍救趙?則三千門客不死,且可退秦救趙矣。
信陵君聞言大喜,遂從其計,即遣心腹往見如姬,說以備細。
如姬為報信陵君昔日大恩,果然進入魏王臥室,盜取兵符,交付來使,送與公子。
侯生見兵符已得,復獻計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以便國家。晉鄙若不授公子兵權,而復請奏魏王,事必危矣。臣請朱亥隨相公前往,必有所用。
便喚朱亥:賢弟,我等受公子恭敬多年,今當報效之時也。可隨公子,前往魏營。
朱亥:臣乃市井鼓刀屠者,蒙公子親數存慰,所以不報謝者,以為小禮無所用。今公子有急,此乃臣效命之秋也。
信陵君遜謝,便與朱亥同行。侯生止住,親與信陵君執手相別,涕淚滿腮。
侯生:臣老矣,不能同行。待公子得至軍營之日,臣當北向自剄,以報晉鄙。
公子聞言灑淚,與三千門客至鄴,引朱亥徑至中軍大帳。
晉鄙見是信陵君到至,急引諸將恭迎,請至上坐。
信陵君向東而立,矯傳魏王詔命:令信陵君將兵救趙,以代晉鄙帥印。
晉鄙雖合兵符,心下懷疑,凝視平原君道:今末將擁十萬之眾,屯于境上,國之重任。公子單車來代,并無君令及行文在先,此系何故?
話猶未了,朱亥忽自背后揚手,袖中飛出四十斤鐵椎,已將晉鄙腦袋擊碎。
帳中諸將見此,一陣大亂,各拉刀劍。
信陵君疾升帥位,手舉兵符喝道:此乃魏王兵符,你等何人不識?只因晉鄙私通秦相范睢,被大王得知,故派某來代其為師,并令就地擊殺。王命只殺首惡,不及附眾,若有不從者,便是同犯!
諸將聞言,信以為實,皆都歸班聽命。
信陵君遂命將晉鄙尸首予以盛殮,暫時厝置附近祠堂,然后傳令三軍:父子俱在軍中,父歸;兄弟俱在軍中,兄歸;獨子無兄弟者,歸養!
經過篩選,即得精兵八萬,星夜趕赴邯鄲。
侯生聞之,果然自殺,以報晉鄙。
魏軍自南而北,疾行大至,集于邯鄲城外,與秦軍對壘。
楚國春申君聞訊,亦不顧楚王禁令,驅兵大進,自東路殺至。
趙國守軍見此,遂配合城外魏、楚兩軍,出城反擊。
三國軍隊內外夾擊,秦軍大敗。
秦帥鄭安平被趙軍團團圍住,走投無路,終率二萬秦軍降趙;副帥王龁率敗軍突出重圍,撤回河東。魏、楚、趙三國之軍合兵,邯鄲之圍遂解。
趙王絕處逢生,喜不自勝,遂與平原君率眾卿出城,親迎信陵、春申二公子于國門之外,厚資勞軍,再三致謝。平原君親負欄矢,為信陵君為先導,來見趙王。
趙孝成王再拜,稱謝言道:自古賢人,未有及公子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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