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集 樂毅伐齊-《華夏真相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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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都臨淄,相國府邸。
門客來報:馮諼并無寸功,得享代舍上等之客,猶不自足。乘車日出夜歸,復又作歌。
孟嘗君:其歌辭云何?
門客:說甚長鋏歸兮,無以為家。
孟嘗君:未知其家中,尚有何人?
門客:聞說其父早死,只有老母在堂。
孟嘗君:我知之矣。可出府資,奉其老母衣食。
自此之后,馮諼便不復作歌。
花落花開,寒冬過去,春季又來。
管家來報:府中錢谷,只夠諸客一月之需。
孟嘗君乃問左右賓客:諸公有誰能負其辛苦,為我收債于薛邑者?
馮諼出班自薦:下臣愿往。
孟嘗君:妙極!某正欲觀卿之大才。
于是便命馮諼主事,管家相隨至薛,去收債息。
馮諼欣然領命,遂往帳房中核查債券,乘坐高車大馬,昂然到至薛邑,坐于公府。因命隨從檄令全城,皆于十日內前來合債,繳還利息。
薛民多有借貸于孟嘗君者,聞說薛公派人前來征息,不敢延挨,大都如期至府輸納。不過數日,還貸者十之七八,便得息錢十萬有余。
數日之后,償還貸息已畢。尚有數百家貧困窘迫,不能償貸者,亦來公府,請求寬限。馮諼審其貧富之狀,盡得其實情,乃出券合之;度其欠貸者財力,后日可相償者與為要約,載于券上,善言遣釋。卻將實在赤貧,不能償還者留下,不放出府。
無力償債者見此,以為將被責打逼債,并皆羅拜階下,哀乞寬期。
馮諼二話不說,便命左右取火,將其債券當眾全部投入火中,不一時燒為灰燼。眾貧民不解其意,其中有人以為將要被逼為奴,以全家人口償債,愈加恐懼不已。
思猶未已,忽見馮諼開口,對眾人說道:孟嘗君所以貸錢于民者,恐爾等無以為生,或誤農耕之時,非為利也;然君之食客數千,俸食不足,故不得已而征息,以奉賓客。今有力者更為期約,無力者焚券蠲免。孟嘗君施德薛人,可謂厚矣。
貧民百姓聞此,幾乎不敢相信自己雙耳所聞,愣怔半日,方才明白,皆都叩頭膜拜,繼而歡呼震天:孟嘗君,真吾薛民之父母也!
馮諼焚券遣眾,遂還齊都,與管家來報家主,繳息報賬。孟嘗君早就自從人口中,聞說焚券之事,于是假意詢問管家:你隨先生前往薛城收債,果已完畢乎?
管家眼望馮諼,嚅嚅而不敢言。馮諼施禮道:不才此去,非但收債,且為君收德!
孟嘗君聞言不悅,正言責道:公焚券近半,猶曰收德,不知何謂?
馮諼答道:賢君請息怒,容下臣備細陳之。
孟嘗君:田文正欲請教。
馮諼:薛邑負債者多,貧富不一;能還者眾,力乏者稀。其乏者雖嚴責之,亦不能償,久而息多,則逃亡耳。薛乃君之世封,其民乃君之子孫也,同危共難。今焚無用之券,以明君之輕財愛民,仁義之名,流于無窮,此臣所謂為君收德者。
孟嘗君聞其言之成理,暗暗點頭。且思既已焚燒債券,再要追究,亦自無可奈何。于是半喜半惱,勉強長揖而謝道:田文受教矣。先生去休!
馮諼見此,知道孟嘗君并未息怒,也不再加解釋,亦長揖而去。
鏡頭轉換,按下齊都臨淄,復敘秦宮咸陽。
孟嘗君逃回齊國后,秦相樗里疾當年病故,趙國人樓緩繼其相位。
秦昭王后悔失去孟嘗君,縱其回國,自思若有此人見用于齊國,終必為秦國之害。乃暗派間諜前往齊國,廣布謠言于臨淄:天下只知有孟嘗君,不知有齊王,田文且代齊政!
又派人出使楚國,對楚頃王說道:向者六國伐秦,孟嘗君不服合縱長之約,故意托病延挨,不肯共同出兵;及楚懷王拘押在秦之時,孟嘗君復勸寡君勿歸懷王,反以大王見質于齊,幾乎不得歸國。由此寡君得罪于楚,皆孟嘗君之故也。
楚頃王為其言所惑,亦使人傳布流言于齊國。
如此秦、楚兩國交相毀謗之下,立見成效。齊湣王本來便十分忌憚孟嘗君,聞此流言愈加懷疑,遂收孟嘗君相印,黜歸于薛地。
賓客見孟嘗君罷相,紛紛辭去,半月散盡。
惟有馮諼不肯離去,并親為孟嘗君御車,還至薛城。離城尚有三十余里,只見薛邑百姓扶老攜幼相迎,拜于道傍,爭獻酒食。
孟嘗君見此情景,雙眼發紅,熱淚盈眶,手撫馮諼之背泣道:我到今日方知,此乃先生前番焚燒債券,為田文市德者也!
馮諼笑道:臣意何止于此?請借臣車駕一乘,必令主公益加見重于國君。
孟嘗君道:惟先生所命,田文無有不從。
馮諼遂請支領一批金帛,駕車西入咸陽,求見昭襄王,并下說辭:臣聞秦與齊勢不兩雄,其雄者乃得天下,大王以為然否?
秦王不答反問:先生有何良策,可使秦國雄霸天下?
馮諼道:齊之所以重于天下者,以有孟嘗君故也。今齊王收其相印,以功為罪;大王何不乘其懷怨,收為秦用?則用以謀齊,如反掌之易,豈特雄霸天下而已哉?
只因樗里疾已卒,秦王此時欲得賢相,聞言大喜,乃飾良車十乘,黃金百鎰,命以丞相之儀,往迎孟嘗君于薛邑。
馮諼告辭秦王,離開咸陽,搶在秦使前面,疾驅到至臨淄,來見齊王,再下說辭:齊、秦并強,得人者雄,失人者雌。今臣聞秦王陰遣良車十乘,黃金百鎰,往迎孟嘗君為相;倘孟嘗君西入相秦,反而為秦謀齊,則雄在秦,臨淄、即墨危矣!
齊湣王知道馮諼是為孟嘗君門客,聞此半信半疑,猶豫不定。
便在此時,邊關守將來報:秦人使團過境,往薛邑而去。因有通關符牒,臣不敢攔。
齊湣王這才確信,一時手足無措,便問馮諼:孟嘗君果若赴秦,這便如何是好?
馮諼:前者孟嘗君罷相,是楚國傳謠之故,并非大王本意。今秦使旦暮且至薛邑,大王可乘其未至,先恢復孟嘗君相位,更廣其邑封。孟嘗君是為齊之公族后裔,豈有愛秦惡齊之理?必喜而受之。秦使者雖至,豈敢擅迎我之相國出境?
湣王稱善,即命馮諼持節,往迎孟嘗君回到臨淄,復其國相之位,益封千戶。
秦國使者至薛,聞孟嘗君已復相齊,只得轉轅而西,回國向秦王復命。秦王這才知道,自己是被馮諼利用,至此無可奈何,只好咬牙切齒,暗氣暗憋。
孟嘗君既復相位,賓客去者復歸,齊聚門下。
孟嘗君欲待怪罪,馮諼諫道:富貴多士,貧賤寡交,事之常也,君又何怪?
孟嘗君聞此,再拜稱謝:先生心胸,田文不及!
乃待賓客如初,不計前嫌。天下之士皆道孟嘗君胸闊如海,愈加趨之若鶩。
孟嘗君復為齊相未久,西部諸國戰火又起。
魏昭王與韓釐王合縱伐秦,秦將白起奉命率軍御敵,大敗于魏韓聯軍于伊闕,斬首數萬余級,河水皆赤;復乘勝奪取韓地二百里,魏河東地四百里。
秦昭王由此傲視天下,便使人出使臨淄,言于齊湣王道:今天下相王,寡人欲稱西帝,以主西方;尊齊為東帝,以主東方,平分天下,王以為何如?
齊湣王聞此,意為所動,于是議于孟嘗君,將欲稱帝。
孟嘗君奏道:秦以強橫見惡于諸侯,大王切勿效之。如若不然,必成眾矢之的。
齊王信以為然,遂婉拒秦使之請。不過旬月,秦王復又遣使至齊,相約共伐趙國,獲勝之后,共分趙國之地。齊王聞此,又復心動,未及與相國孟嘗君商量。
便在此時,蘇代自燕國復至臨淄,以通兩國盟好。
齊湣王知道蘇代乃是鬼谷門徒,極有智計謀略,遂向其請教與秦國并為二帝之事。
蘇代答道:秦獨致帝于齊,所以尊齊也。卻之,則拂其意;受之,則取惡于諸侯。愿王受而勿稱,使秦稱之。若西方諸侯皆肯奉秦王為帝,大王乃隨后稱帝,以王東方未晚。
齊湣王:聞卿之論,似又高出田文,寡人敬受教。然秦又約我伐趙,其事何如?
蘇代:兵出無名,事故不成。趙乃強國,無罪而伐之,勢必兩敗俱傷,又諸侯不服。若得其地,則為秦利,齊無與焉。若依臣計,今宋方無道,天下號為桀宋,大王與其伐趙,不如伐宋。得其地可守,得其民可臣,而又有誅暴之名,此湯武之舉也。
湣王大悅,乃厚待秦使,受帝號而不稱;復以委婉托辭,絕秦伐趙之請。
秦昭襄王稱帝二月,聞說齊國仍舊稱王,遂自去帝號。
齊湣王遂依蘇代之計,欲伐宋國;先派出使者,往宋國查探國情虛實。
鏡頭閃回。由此便敘宋國之事。
當時宋康王在位,乃是宋辟公之子,戴剔成之弟。
其母當初夢到徐偃王托生而孕,因生子名偃。
子偃生有異相,面闊一尺三寸,目如巨星,力能屈伸鐵鉤。
周顯王四十一年,子偃驅逐其兄戴剔成,自立為宋國之君。即位之后,因欲復興先祖宋襄公舊日霸業,乃在國內多檢壯丁,得勁兵十萬,然后四處征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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